第101章 月匙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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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劍碑上的露珠凝結成霜時,劉玄掌心的幼苗突然紮根碑麵。嫩芽穿透青銅碑身的刹那,三百年前被抹去的銘文浮現金光。譚小枚頸後的鈴鐺印記突然灼痛,她轉身時望見碑文倒影裏的自己——九尾妖狐虛影的眉心,赫然嵌著半枚鏡月之匙!
“這不是石碑...“劉玄的指尖觸及碑麵,青銅突然軟化如泥。幼苗根係在碑內勾勒出星圖脈絡,每顆星辰都是凝固的月光石。當第七顆星辰亮起時,整座劍碑突然透明,露出內部懸浮的青銅棺槨——棺蓋上插著的,正是昨夜碎裂的鏡月之匙!
譚小枚的狐尾突然繃直:“別碰!“她話音未落,劉玄的玄黃血已滲入碑體。棺槨表麵的饕餮紋突然蠕動,化作三百條青銅小蛇鑽入他的經脈。每鑽入一條,他眼中的晨曦就黯淡一分,待最後一條蛇尾消失,瞳孔已變成純粹的月白色。
劍碑突然發出鳳鳴,聲波震碎碑麵冰霜。飛濺的冰晶在空中凝成水鏡,鏡中映出的不是當下場景——劉玄看見自己跪在青銅巨樹殘骸前,正將青鸞幼苗插入樹根。幼苗生長時掀開的地層下,露出九具山嶽棺槨組成的星圖,每具棺槨都延伸出鎖鏈纏住譚小枚的腳踝!
“未來殘影。“譚小枚的異瞳淌出銀血,她撕下袖口纏住劉玄手腕。布料上的妖族密文觸及青銅碑時,碑內棺槨突然開啟,湧出的不是屍氣而是濃縮的月光。月光觸及幼苗,竟在碑前凝成初代家主夫人的虛影。
虛影指尖輕點,劉玄懷中的青鸞劍殘片突然飛起。碎片在月光中重組,劍脊浮現的卻不是“玄“字,而是妖族密文書寫的“月“字!當劍尖觸及棺槨中的鏡月之匙時,整座浪琴山廢墟突然升起三百根青銅柱,柱身纏繞的鎖鏈末端係著劉玄的七竅。
“以身為祭...“初代家主夫人的歎息聲中,劉玄的魔種位置突然裂開。鑽出的不是梧桐枝,而是半截染血的鏡月之匙。鑰匙插入劍碑的瞬間,他看見恐怖真相——所謂的青鸞劍碑,實則是初代家主用妻子脊骨煉製的鎮魂釘!
譚小枚的狐尾突然燃起黑白火焰,火焰觸及的青銅柱表麵浮現血色卦象。當“坎“卦亮起時,劉玄的七竅突然湧出玄黃血,血液順著鎖鏈注入青銅柱,激活了埋藏地底的龐然大物。整座沅水郡突然震顫,所有古井同時噴出裹著符紙的青銅碎片。
碎片在空中重組,凝成三百麵青銅鏡。每麵鏡中都映著不同時期的劉玄,最古老的鏡麵裏,嬰兒額心的魔種竟是初代家主夫人親手種下的月光石!當第九十九麵銅鏡亮起時,譚小枚頸後的鈴鐺印記突然脫落,化作青銅鑰匙插入劍碑缺口。
驚天動地的轟鳴中,劍碑裂成兩半。碑心湧出的不是靈氣,而是粘稠如蜜的玄黃血。血泊中浮起九盞青銅燈,燈芯燃燒的竟是劉氏曆代家主的魂魄!第七盞燈中的三長老殘魂突然睜眼:“快毀燈...月匙要醒了...“
劉玄的鏡月之匙突然不受控地飛向血泊。鑰匙觸及血麵的刹那,浪琴山地脈突然翻轉,露出下方深埋的鏡湖。湖麵倒映的不是天空,而是三百年前的青銅巨樹,樹冠上懸掛的也不是果實,而是曆代劉氏家主被抽離的命格!
譚小枚的九尾虛影突然抱住青銅燈:“這是寄魂燈!“她的妖血順著燈盞紋路流淌,點燃的琉璃火中浮現驚人畫麵——每任家主繼位時飲下的玄黃血酒裏,都沉著一枚青銅鈴鐺碎片。而所有碎片拚合後,正是譚小枚頸後消失的印記!
青鸞劍突然調轉劍鋒,刺入劉玄心口。沒有鮮血湧出,劍尖挑出的是一枚跳動的月光石。當石頭觸及鏡湖時,湖麵突然沸騰,三百道水柱衝天而起,每道水柱頂端都站著與劉玄容貌相同的少年。他們的心髒位置空空如也,手中卻捧著滴血的青銅鈴鐺。
“月宮門開!“初代家主夫人的虛影突然凝實。她撕開自己的胸膛,掏出的不是心髒,而是半塊殘缺的鏡月之匙。當殘匙與劉玄手中的半塊拚合時,所有水柱突然靜止,少年們手中的鈴鐺同時炸裂,飛濺的碎片在空中凝成巨大的青銅門。
門扉開啟的刹那,劉玄看見門內跪著三百名被鎖鏈貫穿的修士——他們的道袍上繡著三十年前屠魔戰役的徽記,而鎖鏈末端係著的,正是自己丹田處的青銅棺槨!
譚小枚的尖叫聲突然傳來。劉玄轉頭看見她的三條狐尾正在融化,琉璃火中浮現出青銅巨樹根係纏繞的恐怖真相:所有看似被解救的劉氏族人,後頸都浮現出鈴鐺印記,他們的瞳孔深處,初代家主夫人的麵容正在蘇醒......
青銅門內的鎖鏈突然繃直,劉玄丹田處的棺槨發出碎裂聲。三百名修士同時抬頭,他們的眼眶中鑽出青銅根須,根須末端係著的命牌上赫然刻著劉玄的生辰八字!
“原來我們才是祭品...“最年長的修士嘶吼著扯開衣襟,心口處的血洞湧出月光。所有月光匯聚成束,穿透青銅門擊中劉玄手中的鏡月之匙。鑰匙突然融化,銀白色液體順著他的經脈逆流,在魔種位置凝成月輪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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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枚的狐尾徹底消融,琉璃火卻在她眉心凝成第三隻眼。豎瞳睜開刹那,青銅巨樹的根係突然顯形——每根須脈都連接著劉氏族人的鈴鐺印記,而所有印記正通過地脈向劍碑輸送能量!
“斬斷月軌!“她尖嘯著撲向青銅門。第三隻眼射出的琉璃光擊中門扉,浮現出令人窒息的真相:所謂的鏡月之匙,實則是初代家主夫人被剝離的月魄。而青鸞劍碑下的棺槨,正是封印她真身的囚牢!
劉玄的月輪印記突然爆發強光。被照亮的鏡湖深處,浮現出三百艘青銅戰船的殘骸——正是三十年前父親率領的屠魔艦隊!殘骸中飄出的修士亡魂突然凝實,他們的道袍下鑽出青銅根須,與劉玄體內的棺槨鎖鏈產生共鳴。
“玄兒...“亡魂中走出一具殘缺戰傀,鐵甲縫隙露出父親腐爛的半張臉。戰傀掌心托著的,正是母親失蹤時佩戴的月光石耳墜!
青鸞劍突然自主飛向耳墜,劍尖刺入寶石的瞬間,整座鏡湖突然倒懸。劉玄看見湖麵下的自己——那人身著初代家主服飾,正將青鸞劍刺入譚小枚後頸,而她頸後的鈴鐺印記正化作鑰匙插入劍柄。
“不!!!“劉玄的嘶吼震碎湖麵。月輪印記剝離體表,在空中凝成彎刀斬向青銅門。刀鋒觸及門扉時,三百修士的鎖鏈盡數斷裂,他們的魂魄化作流光湧入彎刀,在刃口凝成血色星圖。
譚小枚的第三隻眼突然淌出血淚。琉璃火順著星圖脈絡燃燒,激活了深埋湖底的禁製。九具山嶽棺槨破土而出,棺蓋上的饕餮紋化作實體,撕咬著連接劉氏族人的青銅根須。
初代家主夫人的尖嘯從地底傳來。劍碑下的青銅棺槨突然炸裂,飛出的不是屍骸,而是三百枚旋轉的青銅鈴鐺。鈴鐺組成困龍陣壓向劉玄,卻在觸及月輪彎刀時突然調頭,盡數沒入譚小枚的眉心!
“原來你才是...“劉玄的瞳孔突然收縮。吸收了鈴鐺的譚小枚淩空漂浮,裙擺化作燃燒的狐尾,額心月輪印記與他的交相輝映。她指尖輕點,鏡湖之水倒卷成橋,橋盡頭浮現的月宮門前,跪著被青銅鎖鏈貫穿的初代家主夫人真身!
青鸞劍突然一分為二。陽劍落入劉玄手中,陰劍卻自行刺入譚小枚心口。沒有鮮血湧出,劍身流淌的月華凝成戰甲,甲胄上的妖族密文與青銅門上的紋路完美契合。
“開陣!“兩人異口同聲。陰陽雙劍交擊的刹那,月宮門轟然開啟,湧出的不是仙氣而是滔天血浪。浪濤中浮起九輪血月,每輪月中都囚禁著曆代家主的魂魄。三長老的殘魂突然掙脫束縛,化作流光撞向初代家主夫人的眉心:“還債吧!“
驚天動地的爆炸中,劉玄看見真相的終極碎片——三百年前,初代家主為獲得永生,將妻子月魄煉成鏡月之匙,卻反被她的怨氣侵蝕。所謂的九代魔胎,實則是月魄為掙脫封印,借助劉氏血脈輪回重生的容器!
譚小枚的狐尾突然穿透劉玄胸膛。沒有痛楚,隻有溫潤的月華湧入心口。她的聲音同時在現世與回憶中回蕩:“以月破月...“劉玄福至心靈,任由月華改造經脈,掌心的青鸞幼苗突然暴漲,根係刺入每輪血月。
當第九條根須紮入血月時,初代家主夫人突然發出悲鳴。她的真身寸寸龜裂,裂縫中湧出的不是血液,而是被封印三百年的純淨月魄。月魄觸及鏡月之匙的瞬間,整座青銅門開始崩塌,門內修士的亡魂化作星光投向夜空。
沅水郡的地麵突然浮現巨大星圖。所有劉氏族人後頸的鈴鐺印記同時脫落,在空中凝成鑰匙插入星圖缺口。地動山搖中,浪琴山廢墟升起新的主峰,峰頂石碑刻著真正的家族箴言:“劍心即月,破妄歸真。“
當最後一絲血月光芒消散時,譚小枚從空中墜落。劉玄接住她的瞬間,發現她眉心的第三隻眼已成空洞,而自己掌心的月輪印記正在消退。青銅巨樹殘骸中,初代家主夫人的低語隨風飄散:“月缺終圓...“
東方泛起魚肚白,第一縷陽光照亮青鸞劍碑。碑文上新生的銘文閃爍微光,記載著月魄歸天的傳說。劉玄抱起昏迷的譚小枚走向新生的浪琴山,沒注意懷中的少女發梢末端,悄然凝結出細小的青銅鈴鐺。
山巔雲霧深處,三百艘青銅戰船的虛影正在重組。船首的青銅鏡映出未來殘影:九尾白狐踏月而來,爪下按著的正是完好無損的鏡月之匙......
欲知後事如何,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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