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畫中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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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河上的並蒂蓮突然閉合。劉玄握著青鸞劍的手腕浮現血色星紋,劍穗墜著的鏡月之匙碎片正在吸收月光。譚小枚的殘魂倚在河畔古柳下,嫁衣上的星紋鎖鏈竟在月光裏生出青苔。
“哥哥,看蓮心。“她指尖點向最近的並蒂蓮。花苞裂開時湧出的不是露水,而是濃稠墨汁——墨汁觸及水麵瞬間凝固,化作三尺見方的古畫卷軸。卷軸邊緣鑲著人骨浮雕,畫布上繪製的正是浪琴山鏡湖,隻是湖心島多了座從未見過的八角畫樓。
青鸞劍突然脫手釘入畫軸。劍鋒穿透的畫卷位置滲出金血,血珠在畫布上蜿蜒成小篆:“畫樓藏月時,因果倒懸日。“劉玄的右眼突然刺痛,視線穿透畫布看見驚悚場景:畫樓飛簷下懸掛的銅鈴,竟是三百個縮小的青銅棺槨。
譚小枚的嫁衣無風自動。星紋鎖鏈突然繃直拽住古柳,樹皮剝落處露出母親刻的星圖。當月光照在星圖中央時,整株古柳突然虛化,原地升起青石畫案,案上硯台裏沉澱的竟是凝固的狐血。
“這是母親的畫案...“劉玄的指尖撫過硯台邊緣。那裏刻著細小的《破軍陣圖》殘紋,與青鸞劍鞘上的紋路完美契合。他突然握劍刺向畫案,劍鋒觸及青石的刹那,古畫卷軸突然展開,將兩人吸入畫中世界。
畫中的鏡湖泛著銀光。劉玄踏水而行時,腳下漣漪竟凝固成冰晶卦象。譚小枚的殘魂突然變得透明,嫁衣上的星紋正被湖水吸走。遠處畫樓傳來絲竹聲,簷角銅鈴搖晃時灑落的不是清音,而是細碎的骨粉。
青鸞劍突然橫在身前。劍格豎瞳映出真相:所謂湖水皆是稀釋的往生河水,每滴水中都困著個作畫者的魂魄。劉玄的右眼金血滴落湖麵,血珠沉底時突然爆開,炸出個漩渦——漩渦深處浮現母親被鐵鏈鎖在青銅鼎上的畫麵。
“畫樓有三劫。“譚小枚的聲音突然虛弱。她的指尖正在消散,星紋鎖鏈盡數融入湖水。劉玄猛然揮劍斬向水麵,劍氣激起的浪花卻凝成墨色箭矢,箭尖都指向畫樓頂層的月洞窗。
箭雨襲來的瞬間,青鸞劍穗突然脫落。鏡月之匙碎片在空中旋轉,將墨箭盡數吸入虛空。劉玄趁機衝向畫樓,踏過水麵時踩中的卦象突然活化——坎卦化作水鬼拽腳,離卦凝成火蛇纏腰,震卦劈下閃電鎖喉。
“破!“劍鋒掃過卦象。碎裂的冰晶重新組合,竟在劉玄背後凝成青銅碑文。碑上記載著初代家主與畫妖的契約:每代宿主需以血為墨繪製《鏡月圖》,而畫中藏著的正是鏡月之匙缺失的“陰匙“。
畫樓朱門突然洞開。門內飄出七盞白骨燈籠,燈罩上繪著曆代宿主剜心作畫的場景。譚小枚的殘魂突然被燈籠吸入,嫁衣碎片在燈焰中燃燒,星紋化作青煙飄向頂層。劉玄的脊骨劍鞘突然發燙,青鸞劍感應到什麽似的掙開束縛,徑直飛向樓內旋梯。
旋梯扶手上刻滿婚書殘句。劉玄每踏一步,腳下木板就滲出暗紅咒文。當他登上三樓時,眼前景象令他瞳孔驟縮——整層樓掛滿同一幅美人圖,畫中女子身著星紋嫁衣,麵容竟與曆代聖女完全重合。
“宿主來取顏料了?“美人圖突然開口。畫中女子的右手伸出絹帛,掌心托著個翡翠調色碟。碟中盛的不是顏料,而是三百顆仍在跳動的心髒,每顆心上都刻著宿主姓名。
青鸞劍突然震顫示警。劉玄的右眼看見真相:那些心髒正是被困在畫中的宿主心竅。他揮劍斬向美人圖,劍鋒卻被畫中探出的狐尾纏住——尾尖卷著的正是母親失蹤時戴的鎏金臂釧。
“哥哥接住!“譚小枚的聲音從屋頂傳來。她的殘魂正被七盞燈籠撕扯,星紋鎖鏈突然斷裂,其中一截墜向劉玄。鎖鏈觸及青鸞劍時,劍身突然浮現母親繪製的星圖,圖中缺失的北辰位正對應樓頂月洞窗。
劉玄踏著畫卷躍起。劍氣劈開屋頂的瞬間,月光如瀑傾瀉——那根本不是月光,而是無數鏡月之匙碎片組成的光河。光河中漂浮著青銅棺槨,棺蓋內壁刻滿《畫皮經》禁咒,每個咒文都在吸收宿主的執念。
譚小枚的殘魂突然凝實。她腐爛的嫁衣在光河中複原,心口劍傷處生出並蒂蓮。當她的指尖觸及光河時,所有棺槨突然開啟,曆代宿主的屍骸爬出棺槨,他們手中都握著半截天狐尾骨筆。
“以畫破畫...“劉玄福至心靈。他咬破指尖在虛空繪製《破軍陣圖》,血液卻不受控地流向美人圖。畫中女子突然撕開絹帛走出,她的嫁衣下伸出九根狐尾,每根尾巴都卷著張人皮畫卷。
青鸞劍突然悲鳴。劍柄處浮現三長老的麵容,他獰笑著吐出青銅鎖鏈纏住劉玄腳踝。美人圖的狐尾趁機卷來,尾尖的人皮畫卷展開,上麵繪製的正是劉玄與譚小枚在往生河畔的場景。
“宿主該入畫了。“三長老的聲音從劍柄傳出。鎖鏈拽著劉玄跌向畫卷,譚小枚的並蒂蓮突然暴漲,花莖纏住他的手腕。光河中的宿主屍骸們突然集體揮筆,三百道墨痕在空中凝成新的鏡月之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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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河中的鏡月之匙突然爆發出刺目寒芒。劉玄腕間的星紋鎖鏈寸寸斷裂,飛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三百道血色符咒。譚小枚心口的並蒂蓮突然綻放,花瓣上《畫皮經》殘章化作金粉飄落,觸及人皮畫卷時竟燃起青色狐火。
“哥哥,畫心!“譚小枚的殘魂突然融入蓮花。劉玄的右眼金血逆流,視線穿透燃燒的畫卷看見——母親被囚禁在畫樓地脈深處,她脖頸的星紋刺青正與青鸞劍鞘裂紋完美契合。
青鸞劍突然掙脫三長老的桎梏。劍鋒穿透翡翠調色碟的瞬間,三百顆宿主心髒突然爆裂,血霧凝成新的《破軍陣圖》。劉玄踏著陣圖紋路躍起,左手指尖蘸血在空中繪出母親傳授的星紋,右手劍鋒直指美人圖眉心。
畫中女子的九根狐尾突然僵直。尾尖卷著的人皮畫卷接連自燃,火焰中傳出曆代聖女的泣血悲鳴。光河裏的宿主屍骸們突然調轉筆鋒,三百道墨痕在空中繪出完整的鏡月之匙——那鑰匙的形狀竟是浪琴山時空裂隙的縮影。
“血融丹砂!“劉玄的脊骨劍鞘突然開裂。裂紋中湧出的金血與墨痕交融,在空中凝成赤紅丹砂。他揮劍蘸取丹砂點向虛空,劍鋒過處浮現母親被囚禁的青銅鼎,鼎身刻著的正是翡翠調色碟底部的“血融丹砂“四字。
美人圖突然發出尖叫。她的嫁衣化作飛灰,露出布滿星紋的狐皮。三長老的青銅鎖鏈突然纏住丹砂劍痕,試圖將劉玄拽入鼎中。譚小枚的蓮花突然分裂,半數花瓣裹住青鸞劍柄,半數化作星火點燃宿主們的天狐尾骨筆。
“破陣!“三百具屍骸突然揮筆。墨汁與丹砂在空中碰撞,炸開的火星竟凝成初代聖女的虛影。她指尖點在鏡月之匙的缺口處,整條光河突然倒灌入鑰匙——浪琴山巔的時空裂隙中,突然降下血雨凝成的《鏡月圖》。
劉玄的脊骨突然劇痛。劍鞘裂紋中鑽出三根天狐尾骨,尾尖沾著暗金汁液刺向畫中女子。美人圖的麵皮突然脫落,露出的竟是三長老被魔氣侵蝕的麵容。青鸞劍在此刻發出龍吟,劍穗上的鏡月之匙碎片突然重組,化作鑰匙刺入畫樓地脈。
地動山搖間,整座畫樓開始坍縮。劉玄在碎石中看見驚悚真相:畫樓的梁柱皆是宿主脊骨所化,瓦片則是曆代聖女的指甲。母親脖頸的星紋突然離體,化作流光注入青鸞劍鞘,劍身裂紋處迸發出星河之力。
“宿主歸位!“三長老的嘶吼混著鎖鏈斷裂聲。他的黑袍被劍氣撕碎,露出爬滿婚書殘頁的軀體。劉玄的右眼突然淌出黑血,視線所及處浮現父親的身影——三十年前正是他將魔刃刺入三長老心口,卻在最後一刻被《畫皮經》反噬。
譚小枚的蓮花突然合攏。花苞裹著兩人衝破畫樓穹頂,墜入往生河新生的支流。河水衝刷之處,鏡月之匙突然完整,鑰匙插入虛空時,整幅《鏡月圖》突然收縮成青銅匣——匣中躺著的竟是母親用星紋刺青封印的往生河主脈。
河水突然清澈如鏡。劉玄在倒影中看見曆代宿主執筆作畫的場景,他們的眉心都嵌著鏡月之匙碎片。譚小枚的殘魂從蓮花中飄出,她的嫁衣已恢複如新,心口鎖孔與青鸞劍柄完美契合。
“該終結了。“劍柄處傳來初代聖女的聲音。劉玄握劍刺向河麵倒影,劍氣穿透虛實界限,正中畫樓地脈深處的青銅鼎。鼎身炸裂的瞬間,三百道宿主殘魂破鼎而出,他們的婚書殘頁在空中自燃,灰燼裏浮現出真正的《破軍陣圖》全貌。
美人圖徹底崩解。三長老的軀體化作暗金汁液滲入河床,汁液中浮起半卷染血婚書——那正是父親當年與魔淵簽訂的契約。青鸞劍突然分解成光粒,順著劉玄的星紋鑽入脊骨,新生劍鞘上浮現出鏡月圖騰與天狐尾骨交錯的花紋。
往生河突然改道。新河道衝刷出深埋的青銅碑,碑文記載著驚人真相:所謂“九代魔胎“,實為每代宿主覺醒時,都會將部分魔氣封印在婚書中。而譚小枚的殘魂,正是所有封印魔氣的容器。
河心突然升起畫案。案上硯台裏的狐血突然沸騰,血霧凝成母親虛影。她指尖點在劉玄眉心,往生河水突然倒流,將兩人衝回現實——鏡湖畔的古柳下,那幅人骨浮雕畫卷正在自燃,灰燼裏露出一枚刻著星紋的青銅鑰匙。
“這才是陰匙...“譚小枚的嫁衣突然褪色。她心口鎖孔與青銅鑰匙完美契合的刹那,浪琴山突然傳來驚天雷鳴。那道被斬斷的時空裂隙深處,隱約可見三百盞蓮花燈飄向星河。
欲知後事,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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