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血祭斷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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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生花瓣隨著潭水漩渦飄向浪琴山深處,劉玄握劍的手懸在半空。譚小枚腕間的晶簇手鏈突然迸裂,三百道裂痕滲出銀砂,在水麵勾勒出半座祠堂的輪廓——正是鏡淵崩塌前他看見的祠堂遺址。
    “哥哥,花在流血!“譚小枚突然指著潭麵驚呼。那些銀藍色花瓣墜入水中後竟凝結成血珠,順著祠堂輪廓匯聚成詭異的圖騰。劉玄猛然想起母親星圖上的禁忌符號,這分明是三百年前妖族血祭時使用的往生咒。
    青鸞劍突然發出嗚咽,劍身浮現出譚小枚的殘魂虛影。“斷崖...血祭...“她的聲音斷斷續續,“三百年前...我的族人...“話音未落,潭底突然翻湧出血色漩渦,將兩人卷入深不見底的暗流。
    當劉玄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站在浪琴山巔的斷崖邊。三百具青銅棺槨懸浮在虛空,每具棺槨都纏著與三長老相同的晶簇鎖鏈。棺蓋縫隙中滲出星砂,在斷崖上拚湊出劉氏曆代家主的生辰——所有日期都定格在雙月同輝之夜。
    “哥哥小心!“譚小枚的聲音帶著哭腔。劉玄轉身看見自己的影子正在吞噬月光,每寸皮膚都浮現出與棺槨相同的魔紋。更詭異的是,那些棺槨開始緩緩轉動,棺蓋上的生辰竟與他記憶中的族史完全顛倒。
    “這是...逆時祭壇?“劉玄握緊青鸞劍。斷崖邊突然浮現出九座青銅鼎,鼎身刻滿倒流的星軌。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鼎群中央的祭壇突然噴出黑色火焰,將劉玄的影子燒成半透明狀。
    譚小枚的殘魂突然從劍身飛出,化作火狐形態撞向祭壇。“哥哥,用青鸞劍斬斷因果鏈!“她的聲音帶著決絕。劉玄看見祭壇中央的血色陣眼正在吸收他的影子,而陣眼深處赫然封印著三百年前妖族聖女的骸骨。
    青鸞劍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劍身浮現出三百道裂痕。劉玄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意識深處蘇醒,那些被封印的記憶碎片開始瘋狂重組——原來三百年前的血祭根本不是為了封印魔尊,而是為了重啟時空!
    “玄兒,該來了結了。“三長老的聲音從祭壇中傳出。劉玄驚覺自己的影子正在與祭壇陣眼融合,那些倒流的星軌竟組成了母親臨終前的星圖。當最後一道星紋亮起時,整座斷崖突然陷入絕對寂靜。
    三百具青銅棺槨同時炸裂,劉氏先祖的魂魄如星火般湧入劉玄體內。他看見自己的血管裏流淌著液態星砂,每滴星砂都映出不同時空的自己——有的正在揮劍斬殺至親,有的正跪在祭壇上成為祭品。
    “原來九代魔胎都是同一個人...“劉玄喃喃自語,終於明白為何每次觸碰月光石都會產生共鳴。所謂的因果鏈根本是個閉環,他既是三百年前的獻祭者,也是三百年後的重生者。
    譚小枚的火狐真身突然撲向祭壇,利爪撕開的傷口處流出銀藍色血液。那些血液觸及青銅鼎時,鼎身突然浮現出三百道裂痕。劉玄看見自己的倒影在裂痕中扭曲變形,心口的火焰紋正在吞噬月光。
    “哥哥,快用我的血!“譚小枚的聲音帶著哭腔。劉玄本能地握住她的爪子,將銀藍色血液抹在青鸞劍上。劍身突然浮現出三百道星軌,這些星軌在血月映照下組成了全新的封印陣。
    當劍尖刺入祭壇的瞬間,整座斷崖開始劇烈震顫。劉玄看見自己的影子從祭壇中分離,化作魔紋鎖鏈纏繞住三百具青銅棺槨。更可怕的是,那些棺槨中的先祖骸骨突然睜開眼睛,瞳孔裏映出同一個畫麵——三百年後的自己正站在鏡淵中央。
    “原來這就是因果鏈的起點...“劉玄的聲音帶著顫抖。祭壇中央突然浮現出時光沙漏,沙子正在逆向流動。他看見母親抱著嬰兒時期的自己走進祠堂,父親則渾身魔紋地站在祭壇邊,手中握著染血的星砂匕首。
    青鸞劍突然脫手飛出,劍尖指向沙漏中央。當劍身完全沒入的瞬間,整個浪琴山突然陷入絕對寂靜——所有的聲音、光線、甚至時間都在此刻凝滯。劉玄看見三長老的魔影正在消散,而父親的靈魂正從時光沙漏中浮現。
    “孩子,去斷崖深處...“父親的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悲傷,“當星砂逆流時,用完整的月光石...“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被吸入時光沙漏。劉玄感覺手中的月光石突然變得滾燙,映照出心口新生的火焰紋——與所有聖女魂魄相同的印記。
    斷崖深處突然傳來鎖鏈斷裂的脆響。劉玄看見自己的影子正在與父親的靈魂融合,那些倒流的星軌開始正向運轉。更詭異的是,三百具青銅棺槨中的骸骨突然站起身,他們的胸口浮現出與劉玄相同的火焰紋。
    “時辰到了。“三長老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劉玄看見父親的軀體徹底晶化,化作流光沒入時光沙漏。當沙漏完全逆轉的刹那,他看清了所謂“血祭斷崖“的真相——這裏根本不是什麽祭壇,而是時光長河的交匯點!
    譚小枚的殘魂突然融入劉玄眉心。無數記憶洪流衝刷著識海,他終於明白這場跨越三百年的局:當年母親剖出的不是魔胎,而是被因果汙染的神魂;父親甘願成為容器,隻為在今日斬斷輪回;而三長老...從來都是自己靈魂分裂出的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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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砂開始逆向流動,將劉玄推向斷崖邊緣。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在時光沙漏中扭曲變形,心口的火焰紋化作魔紋向全身蔓延。更可怕的是,那些骸骨突然齊聲高呼:“恭請聖子歸位!“
    “原來我才是...“劉玄低頭看著正在晶化的手掌,突然想起母親臨終時的耳語。她顫抖的指尖不是指向心髒,而是在他掌心畫出的半個星紋——那根本不是什麽封印陣圖,而是逆轉因果的獻祭符!
    浪琴山開始崩塌。鏡月潭水倒灌進斷崖,露出潭底三百具青銅棺槨。每具棺槨都刻著劉氏先祖的名諱,而最新那具棺槨上,赫然刻著“劉玄“二字。
    “該醒了。“母親的聲音溫柔如初。劉玄看見月光石在掌心化作星塵,青鸞劍的鳴嘯從時光盡頭傳來。當最後一粒星塵消散時,浪琴山巔的雙月隻剩下一輪殘月,而鏡月潭邊開滿了銀藍色的往生花。
    譚小枚的裙擺掃過花瓣,歪頭輕笑的模樣與初見時別無二致。隻是她腕間多了一道晶簇手鏈,每當月光偏移,就會浮現出三百道細密的裂痕。
    青銅棺槨中三百具骸骨齊聲呼嘯,聲浪震得斷崖碎石簌簌墜落。劉玄握劍的手掌已完全晶化,月光石碎屑正沿著血管逆流而上,在心口凝成血色沙漏。
    “哥哥看沙漏!“譚小枚突然指向祭壇中央。時光沙漏的琉璃壁上,竟映出三百年前血祭場景——妖族聖女跪在斷崖邊,手中捧著的根本不是月光石,而是半顆仍在跳動的心髒!
    劉玄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那些晶化血管突然迸裂。噴湧而出的不是鮮血,而是裹挾星砂的銀藍色流光。當第一滴液體觸及祭壇,整個時光沙漏突然倒轉,沙粒化作三百道魂魄衝天而起。
    “這才是真正的往生咒...“譚小枚的殘魂突然凝實,火狐真身暴漲三丈。她九尾掃過之處,懸浮的青銅棺槨紛紛開啟,露出裏麵正在晶化的劉氏先祖。每具骸骨的心口都嵌著月光石碎片,此刻正與劉玄體內的晶簇共鳴。
    三長老的魔影突然從沙漏中鑽出,九道鎖鏈纏住劉玄的脖頸:“九代魔胎齊聚,該歸位了!“鎖鏈上的魔紋瘋狂蠕動,竟與劉玄皮膚下的晶簇脈絡完全契合。
    青鸞劍突然自鳴,劍身三百道裂痕滲出銀血。劉玄看見自己的倒影在劍身上分裂成九重身影——正是前八代魔胎的模樣!他們同時舉起晶化的手臂,掌心月光石碎片拚合成完整的鏡月之匙。
    “原來鏡月之匙是九代魔胎的...“劉玄話音未落,斷崖突然裂開深淵。三百年前的妖族聖女骸骨從地底升起,她心口的空洞正與劉玄手中的鏡月之匙完美契合。
    譚小枚突然撲向聖女骸骨,狐火點燃了晶簇鎖鏈:“哥哥,用我的血畫陣!“她的九尾齊根斷裂,銀藍色血液在空中繪出逆時星圖。劉玄的識海突然湧入陌生記憶:當年聖女剖心並非為封印魔尊,而是將因果鏈錨定在時空裂縫!
    時光沙漏轟然炸裂,琉璃碎片化作漫天星砂。劉玄在星雨中看見驚悚畫麵——三百年前的自己抱著聖女骸骨跳入斷崖,而三長老正用星砂匕首剖開嬰兒的心髒。過去與現在的場景在沙粒中交織,形成完美的因果閉環。
    “破局之道在血祭本身。“青鸞劍突然開口,劍靈竟是母親的模樣。她指尖點在劉玄眉心,三百道星紋從皮膚下浮現:“玄黃血脈的真相,是能在時光長河留下刻痕的特殊體質。“
    斷崖開始崩塌,劉玄握著鏡月之匙刺入聖女骸骨心口。當鑰匙轉動的刹那,整個浪琴山的時間突然靜止。他看見所有星砂倒流回三百年前的血祭現場,而自己的魂魄正分裂成九道流光,注入曆代魔胎體內。
    三長老的魔影發出淒厲哀嚎,他的身體在時空中不斷重疊分裂——三十年前的父親、三百年前的祭司、甚至初代魔胎的麵容交替閃現。劉玄終於看清,這個糾纏劉氏三百年的惡靈,竟是自己在第一次輪回時剝離的惡念!
    “該結束了。“劉玄捏碎心口的月光石。晶簇鎖鏈寸寸斷裂,三百具先祖骸骨的眼眶中亮起銀火。當最後一道鎖鏈崩解時,時光長河突然掀起巨浪,將三長老的魂魄卷入三百年前的斷崖。
    譚小枚的殘魂在星雨中逐漸透明:“其實我早該在三百年前消散...“她的指尖觸及劉玄心口,最後一絲狐火點燃了逆時星圖:“記住,真正的封印是...“
    話音未落,整個斷崖被銀光吞沒。當強光消散時,劉玄發現自己跪在鏡月潭邊,懷中抱著譚小枚冰涼的身軀。她腕間的晶簇手鏈隻剩三百道裂痕,每道裂痕都嵌著一粒星砂。
    浪琴山巔傳來晨鍾,祠堂遺址上開滿往生花。劉玄低頭看向水麵倒影,發現自己心口浮現出與聖女骸骨相同的空洞,而一縷銀火正在其中靜靜燃燒。
    欲知後事如何,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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