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玄黃倒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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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門開啟的刹那,九千丈地脈發出龍吟般的哀鳴。劉玄望著門縫中懷抱嬰兒的母親虛影,那繈褓上的梅花烙突然滲出暗紅血跡。譚小枚突然捂住心口,三條新生狐尾上的梅花烙竟與嬰兒繈褓同時發光。
    “呼嚕嚕…”
    整座浪琴山突然劇烈傾斜。三百口燃燒的養魂棺發出刺耳刮擦聲,棺底竟滲出青黑色液體,沿著山勢逆流而上。劉玄玉質化的左臂觸到一滴,皮膚頓時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這些液體在吞噬玄黃血脈。
    青鸞劍突然脫手飛出,劍脊裂紋中的鏡月石同時映出血月倒影。每塊碎石裏都浮現出不同的未來:有時是魔化的劉玄踏碎鳳凰山門,有時是譚小枚在青銅祭壇上剜出妖丹。最駭人的是某塊碎石中,懷抱嬰兒的母親虛影正將青銅鈴鐺係在新生兒脖頸。
    林曉雪的殘魂從劍身掙紮而出,她半透明的指尖指向浪琴山西側。原本幹涸的葬月河床正在噴湧玄黃色液體,河水中浮沉著無數青銅鎖鏈碎片。劉玄瞳孔驟縮,那些鎖鏈的紋路竟與母親腳踝上的鐐銬完全相同。
    魂棺內燃燒殆盡的星圖灰燼正在重組,形成全新的星辰軌跡。當第七顆星點亮時,劉玄右眼的乾坤封印突然崩開一道裂隙,三十年前的記憶如毒蛇般鑽入腦海:
    五歲生辰夜,母親握著他的手在祠堂地磚描畫。那些看似稚拙的線條,此刻在記憶裏分明是縮小版的浪琴山地脈圖。更可怕的是,母親裙擺下隱約露出青銅腳鐐,鐐銬上刻著的正是此刻在棺槨灰燼中重組的星圖!
    宿命殘存的頭顱突然從虛空浮現,裂開的顱骨內跳動著青銅羅盤,“你以為斬斷的是養魂棺?不,你隻是解開了劉氏先祖的鎮魔鎖!”
    話音未落,九十九道青銅門同時震顫。門縫中湧出的不是魔氣,而是粘稠如蜜的玄黃血。劉玄的魔種突然蔓延至脖頸,與玉質化的皮膚形成詭異圖騰。他驚恐地發現,那些湧入現世的玄黃血正被自己的魔紋瘋狂吞噬。
    譚小枚的狐尾突然刺入地脈。狐尾上的梅花烙接觸玄黃血的瞬間,竟在虛空中投影出幅駭人畫卷:三百口養魂棺懸浮在血色汪洋中,每口棺槨都延伸出青銅鎖鏈,最終匯聚成困住母親的青銅羅盤。而當畫麵聚焦羅盤中心時,兩人同時倒吸冷氣,母親懷中的嬰兒正在快速成長,眨眼間已變成五歲時的劉玄模樣!
    青鸞劍突然發出悲鳴。劍身裂紋中飛出九道先祖殘魂,這些本該消散的虛影此刻卻結成人牆,將劉玄與青銅門隔絕。最年長的先祖虛影抬手點在劉玄眉心,一段被封印的記憶轟然炸開:
    三百年前,劉氏先祖在浪琴山發現玄黃血泉。為鎮壓泉眼下的九陰魔窟,他們以血脈為引,將每代嫡長子製成活棺。而母親腳踝的青銅鐐銬,正是連接所有養魂棺的陣眼樞紐!
    劉玄踉蹌後退,玉質化的左臂突然爬滿青苔。譚小枚的狐火掃過苔蘚,那些綠斑竟化作細小的星圖,與他五歲時在地磚上描繪的圖案完全吻合。
    林曉雪的殘魂突然凝實三分:“快用青鸞劍斬斷...”
    她的警告被青銅門內的巨響打斷。第九十九道門扉轟然洞開,湧出的玄黃血在空中凝聚成三丈高的血碑。碑文用魔族古語書寫,但當劉玄的魔紋觸及碑麵時,那些文字突然扭曲成十六個大字:
    玄黃為引,
    血脈為匙;
    九棺既開,
    宿命重生。
    碑文顯現的刹那,劉玄右眼的乾坤封印徹底崩碎。封印下的瞳孔竟變成青銅色,視線所及之處,浪琴山地脈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青銅鎖鏈,每根鎖鏈都連接著劉氏族人,而所有鎖鏈的盡頭,赫然是母親懷中的那個嬰兒!
    譚小枚突然噴出帶著星火的鮮血。她心口的星圖疤痕正在消融,取而代之的是青銅羅盤的烙印:“哥,我的妖丹...在共鳴...”
    話音未落,她體內飛出一枚跳動的晶石,正是先前挖出的本命妖丹。此刻的妖丹表麵布滿裂痕,每道裂痕中都流淌著玄黃血。
    宿命頭顱發出癲狂大笑:“現在明白了嗎?所謂玄黃血脈,不過是浸泡著魔血的謊言!”
    他的顱骨突然炸裂,青銅羅盤碎片暴雨般射向劉玄,“從你出生起,三百口養魂棺就在用玄黃血澆灌魔種,而澆灌的器皿…”
    一塊碎片劃過劉玄的臉頰,帶血的傷口中鑽出青銅嫩芽。他顫抖著摸向腰間玉佩,那是母親失蹤前夜留給他的。當玉佩接觸青銅嫩芽的瞬間,內部浮現出微縮的養魂棺虛影,棺蓋上赫然刻著父親的名字!“劉笑天…”
    地脈深處傳來鎖鏈斷裂的脆響。九根盤龍柱從崩塌的山體中升起,柱身纏繞的已不是魔族文字,而是劉氏曆代先祖的生辰八字。當劉玄的血滴在最近的盤龍柱上時,整根石柱突然玉質化,表麵浮現出父親持劍站在養魂棺前的畫麵。
    林曉雪的殘魂突然被玄黃血浸透,她痛苦地指向浪琴山巔,“根本不是戰利品,而是...鎮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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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然巨響中,浪琴山主峰攔腰折斷。斷口處噴出九道血泉,每道血泉都托著一口青銅棺槨。這些棺槨比之前的養魂棺小得多,棺蓋上的星圖卻更加複雜。當第一口棺槨開啟時,飛出的竟是劉玄三歲時戴過的長命鎖!
    譚小枚的狐尾突然不受控製地刺向棺槨。長命鎖接觸狐尾的瞬間,表麵鎏金剝落,露出內層刻著的魔族祭文。劉玄的魔種在此刻沸騰,他清晰地感受到,每口新出現的青銅棺槨都在呼喚自己的血脈。
    血月不知何時已分裂成九輪,每輪血月中都嵌著塊鏡月石。當劉玄的青銅右瞳望向月輪時,鏡月石表麵同時浮現出母親的身影,她正在不同時空的青銅羅盤上,重複繪製著相同的星圖!
    青鸞劍突然自行飛入血泉。劍身裂紋中湧出的不再是劍氣,而是粘稠的玄黃血。當血水注滿棺槨表麵的星圖凹槽時,整座浪琴山地脈突然翻轉,滔天血浪中升起塊刻滿生辰八字的青銅碑。劉玄看到自己名字的瞬間,碑文突然滲出鮮血,那些血珠在空中凝聚成跳動的魔紋。
    青銅碑上的血珠突然凝固成冰。劉玄右眼青銅瞳孔中映出九輪血月,每輪月影裏都浮現出母親執筆的手勢,那竟是逆轉星圖的起手式!譚小枚突然抓住他玉質化的手腕,三條狐尾裹挾星火纏住青銅碑:“哥,碑文在流動!”
    話音未落,碑麵刻著的生辰八字突然扭曲成三百條血線。這些血線穿透虛空,精準刺入浪琴山巔的九口新棺。當第一口棺槨被血線貫穿時,劉玄聽到嬰兒啼哭從地脈深處傳來,正是三十年前自己初生時的哭聲!
    林曉雪的殘魂剛凝聚成形,就被玄黃血浪拍散。青鸞劍此時完全浸透在血泉中,劍脊裂紋裏的鏡月石竟開始吞噬玄黃血。劉玄突然頭痛欲裂,魔種覆蓋的皮膚下凸起無數青銅顆粒,每個顆粒都浮現著微型星圖。
    宿命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看啊,這才是劉氏血脈真正的模樣!”
    浪琴山崩塌的崖壁上,突然顯現出三百年前的壁畫,劉氏先祖跪拜在玄黃血泉前,將繈褓中的嬰兒放入青銅棺槨。更恐怖的是,每口棺槨表麵都刻著鎮魔二字,而棺內嬰兒的心口插著半截青鸞劍!
    譚小枚的妖丹突然爆發出刺目白光。她心口的青銅羅盤烙印開始逆向旋轉,三條狐尾上的梅花烙滲出金紅血珠:“哥,我的血脈在追溯源頭...”
    血珠墜地瞬間,竟在玄黃血海中撐開丈許淨土。淨土中央浮現出九尾天狐的虛影,那狐尾末端赫然帶著劉氏宗族的火焰紋!
    劉玄的青銅右瞳突然淌出血淚。視線穿透血海,他看到驚悚真相,九尾天狐虛影的脊骨上纏繞著青銅鎖鏈,鎖鏈另一端竟連接著母親腳下的星圖羅盤。當虛影仰頭長嘯時,鎖鏈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全部與劉氏先祖牌位上的日期吻合!
    宿命的聲音首次出現顫抖。浪琴山地脈突然裂開深淵,九根青銅柱破土而出,每根柱身都捆著具九尾狐的骸骨。譚小枚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她新生狐尾的骨節正在快速玉質化,與青銅柱上的骸骨產生共鳴。
    劉玄魔種覆蓋的左手突然恢複知覺。他本能地抓向青鸞劍,指尖觸到劍柄的刹那,整條手臂的血肉突然褪盡,露出玉質骨骼上刻著的星圖,那竟與母親失蹤前夜繪製的星圖完全一致!劍身裂紋中的鏡月石在此刻同時炸裂,飛濺的碎片在空中組成環形星軌。
    譚芷萱的聲音突然從星軌中傳出。劉玄玉骨左手不受控製地刺入自己胸膛,挖出顆跳動著星火與宿命的心髒。當心髒接觸星軌的瞬間,三百口養魂棺同時開啟,棺內飛出無數青銅鈴鐺。
    譚小枚的妖丹突然裂成九瓣。每瓣晶石都裹住一枚青銅鈴鐺,鈴鐺表麵的魔族祭文在妖丹浸染下竟變成星圖銘文。宿命發出驚恐怒吼:“你竟敢用天狐本源淨化...”
    話音未落,九枚鈴鐺已組成星鬥陣型,將宿命殘存的青銅心髒困在陣眼。
    劉玄的玉骨左手突然握住青鸞劍。劍鋒劃過星軌時,鏡月石碎片同時映出三百個時空片段,每個片段裏都有母親在不同年代繪製星圖的場景。當劍尖刺入宿主心髒時,所有時空片段轟然重合,浪琴山地脈中傳出九聲鎖鏈崩斷的巨響。
    血月在這一刻盡數熄滅。青銅碑上的生辰八字開始燃燒,碑體表麵浮現出母親懷抱嬰兒的畫麵。那嬰兒突然睜開雙眼,瞳孔竟是純淨的青銅色!
    譚小枚的狐尾全部玉質化。她顫抖著指向燃燒的青銅碑,碑文灰燼中升起盞青銅燈,燈芯跳動的火焰裏浮現出父親的身影,三十年前屠魔戰役那夜,父親手持青鸞劍刺穿的竟是自己心口,劍尖挑出的宿命正與此刻劉玄手中的心髒一模一樣!
    地脈深處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九陰魔窟的封印徹底破碎,但湧出的不是魔氣,而是浩瀚如海的星輝。母親的身影在星輝中緩緩消散,最後時刻拋出的星圖殘卷與譚小枚的妖丹碎片融合,化作枚刻著梅花烙的青銅鑰匙。
    宿命發出最後的詛咒:“鏡月雙匙已成,你們永遠逃不出...”
    話音未落,青鸞劍突然自毀劍身,破碎的鏡月石裹挾著玄黃血衝入魔窟。劉玄在昏迷前最後看到的,是譚小枚抱著青銅鑰匙跌向深淵,而她心口的星圖疤痕正在變成鑰匙孔的形狀...
    欲知後事如何,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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