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魔紋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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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劍墜入血泉的刹那,九根青銅柱表麵浮起細密水珠。那些暗紅色液體沿著古老紋路蜿蜒攀升,在柱頂凝成三百顆血色星辰。劉玄捂著右眼後退三步,指縫間滲出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青銅微粒。
“哥!”
譚小枚的驚呼被地脈轟鳴吞沒。三條狐尾如雪練般纏住劉玄的腰肢,尾尖梅花烙與玉質化左臂碰撞,迸濺出的火星竟在空中繪出殘缺星圖。那些跳躍的光點與養魂棺灰燼遙相呼應,整座浪琴山突然發出垂死巨獸般的哀鳴。
山體裂縫中噴湧的已不是玄黃血,而是粘稠如蜜的青銅漿。劉玄的魔種順著脖頸爬上臉頰,皮膚下仿佛有千萬隻青銅螞蟻在啃噬骨骼。當第一滴銅漿濺在青鸞劍柄時,劍脊裂紋中突然射出九道青光。
“乾坤倒轉!”
林曉雪的殘魂在青光中若隱若現,她半透明的指尖點在銅漿表麵。本該凝固的金屬突然沸騰,翻滾的氣泡裏浮現出三百年前的血腥祭祀,九位劉氏先祖將嬰兒放入青銅棺,棺蓋合攏時迸發的不是哭聲,而是宿命的獰笑。
劉玄的右眼突然灼痛難忍。乾坤封印崩碎的瞳孔映出血泉深處,那裏懸浮著九口袖珍棺槨,每口棺內都蜷縮著五歲模樣的自己。最駭人的是其中一口棺槨正在融化,棺中幼童的右手已然玉質化,皮膚上刻著與劉玄左臂完全相同的星圖!
宿命的聲音裹挾著銅漿從地縫鑽出,“每顆血星亮起,你就離真正的棺中人近一分!”
譚小枚突然拽著劉玄撲向右側。原先站立處的岩石裂開深淵,九條青銅鎖鏈如巨蟒破土而出。鎖鏈末端拴著的不是魔物,而是三百具劉氏先祖的玉質骸骨!那些瑩白骨骼表麵布滿蜂窩狀孔洞,正瘋狂吞噬著空氣中的玄黃血霧。
劉玄的左臂不受控製地抓向鎖鏈。玉質指尖觸及骸骨瞬間,整條手臂突然爬滿青苔,苔蘚下凸起的血管竟變成青銅色。譚小枚的狐尾及時纏住手腕,尾尖梅花烙燃起金紅火焰,燒得青苔滋滋作響。
順著譚小枚顫抖的手指望去,青銅鎖鏈表麵細密紋路突然扭曲重組。當劉玄的血滴在鏈環上時,那些紋路赫然化作譚芷萱失蹤前繪製的星圖!更可怕的是星圖邊緣蜷縮著微小身影,那分明是五歲時的劉玄,正用染血的手指在地磚上臨摹譚芷萱裙擺的褶皺。
地脈深處傳來鐵器刮擦聲。九根青銅柱同時傾斜,柱頂血星墜入銅漿,激起三丈高的浪濤。浪尖托著一麵青銅鏡,鏡中映出的不是當下慘狀,而是三十年前的祠堂雨夜。
鏡中譚芷萱抱著繈褓站在暴雨裏,繈褓縫隙透出的不是嬰兒嫩手,而是玉質化的骷髏指節!她腳踝鐐銬延伸出的青銅鎖穿透虛空,此刻正死死纏住劉玄的脖頸。
宿命的聲音首次出現遲疑。銅漿突然凝聚成巨手抓向青銅鏡,卻在觸碰鏡麵時被星圖灼傷。
譚小枚的狐尾在此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三條尾巴上的梅花烙脫離皮毛,在空中組成三角星陣。當劉玄的魔種觸及星陣邊緣時,陣眼突然浮現出青鸞劍的虛影,劍尖正指著鏡中譚芷萱懷裏的詭異繈褓。
林曉雪的殘魂突然凝實,她半截身子還嵌在青鸞劍裏,“用你的血塗滿星圖!”
劉玄咬破舌尖將血噴向星陣。血珠融入陣法的刹那,整座浪琴山的時間仿佛靜止。飄落的銅漿凝固在半空,地縫中探出的鎖鏈保持扭曲姿態,唯有青銅鏡中的畫麵仍在流動。
鏡中譚芷萱突然抬頭望來。她懷裏的繈褓自動解開,露出渾身刻滿魔種的玉質嬰兒,那孩子的右眼沒有瞳孔,隻有旋轉的青銅星圖!
宿命的聲音在凝固的時空裏格外清晰,“三百口養魂棺澆灌的根本不是魔種,而是...”
銅鏡轟然炸裂。靜止的時間重新流動,飛濺的碎片割開劉玄的臉頰,帶血的傷口中鑽出青銅嫩芽。小枚的狐火及時燒毀嫩芽,但更多的銅漿正從地脈湧出,浪琴山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青銅化。
九根青銅柱突然拔地而起,柱身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當劉玄的血滴在劉玄二字上時,整根銅柱突然軟化,變成流動的青銅瀑布。瀑布中伸出無數蒼白手臂,每隻手上都握著劉玄曾用過的物件,五歲時的撥浪鼓、十歲時的木劍、十五歲及冠時的玉簪...
譚小枚的狐尾卷著劉玄騰空而起。那些手臂突然暴漲,指尖彈出的青銅絲纏住劉玄的四肢。更恐怖的是每根絲線都連接著浪琴山地脈,劉玄能清晰感受到三百口養魂棺正在通過絲線抽取他的精血。
宿命癲狂的笑聲震落山石:“現在明白了嗎?你才是真正的...”
青鸞劍突然從血泉中飛出。浸透玄黃血的劍身劈開青銅絲,劍氣掃過的地麵裂開深淵。在深淵最深處,劉玄看到了此生最驚悚的畫麵,三百具玉質化的自己整齊排列在青銅祭壇上,而祭壇中央懸浮的,正是譚芷萱失蹤時戴著的梅花銀簪!
梅花銀簪觸碰到青銅祭壇的瞬間,三百具玉質化的劉玄突然睜開雙眼。那些瞳孔裏沒有眼白,隻有旋轉的青銅星圖。深淵底部傳來鎖鏈絞動的轟鳴,祭壇下方緩緩升起九層青銅輪盤,每層輪盤都刻著劉氏族人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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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枚的狐尾突然繃直,尾尖梅花烙滲出金紅血珠。那些血珠墜入深淵,竟在虛空中燃起狐火,火光裏浮現出譚芷萱被九根青銅鎖穿透琵琶骨的場景。
宿命的聲音裹著青銅碎屑從輪盤縫隙滲出:“終於等到鏡月雙匙交匯...”
整座祭壇突然倒轉,劉玄的魔種不受控製地湧向銀簪。簪身浮現細密裂紋,內部傳出嬰兒啼哭,正是當年自己被放入養魂棺時的哭聲!
青鸞劍突然橫在劉玄與銀簪之間。林曉雪的殘魂從劍身剝離,她心口插著半截青銅鎖,鎖鏈另一端竟連接著祭壇上的玉質化軀體。“用星火灼燒輪盤兌位!”
她話音未落,宿命幻化的青銅巨掌已拍向輪盤中央。
譚小枚的三條狐尾突然分裂成九條。新生狐尾上的梅花烙尚未凝固,帶著淋漓鮮血掃過青銅輪盤。當第六層輪盤被染紅時,劉玄的右眼突然看到恐怖真相,那些生辰八字根本不是劉氏族人,而是曆代被獻祭的九尾天狐!
譚小枚的驚呼帶著泣音。她心口的青銅羅盤烙印突然裂開,露出內裏跳動的妖丹。三百根青銅鎖鏈從輪盤射出,精準刺入她新生狐尾的骨節。
劉玄的魔種在此刻沸騰。玉質化左臂不受控製地抓向銀簪,指尖觸到簪尾梅花時,整座浪琴山的地脈圖突然在腦海炸開。那些交錯的山脊根本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三百道鎮魔符文的變體!母親失蹤前夜教他描繪的降魔圖藤,正是浪琴山封印的核心陣紋。
宿命發出癲狂大笑:“現在明白為何選你了?”
祭壇上的玉質化軀體突然立起,它們的星圖紋路與劉玄完全契合,“每代嫡長子都是活的陣眼,用玄黃血澆灌三百年...”
青鸞劍突然刺穿我的掌心。林曉雪的殘魂裹挾著劍氣衝入經脈,強行壓製沸騰的魔種。借著這片刻清明,劉玄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銀簪上。沾染血珠的梅花紋路突然活過來,化作九尾狐虛影撲向青銅輪盤。
譚小枚的妖丹在此刻徹底碎裂。九枚碎片嵌入輪盤凹槽,迸發的青光中浮現出驚悚畫麵,三百年前,九位劉氏先祖將繈褓中的嬰兒放入青銅棺,而棺槨下方壓著具九尾狐屍骸!更可怕的是那狐屍額間的火焰紋,竟與譚小枚覺醒時的妖紋完全相同。
宿命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聲,“你以為斬斷的是因果?不過是新一輪輪回的開始!”
劉玄的左臂突然玉質化到肩頭。皮膚下凸起的星圖紋路與祭壇產生共鳴,三百具玉質化軀體同時抬手結印。深淵底部湧出粘稠的玄黃血,血水中浮沉著無數青銅鈴鐺,每個鈴鐺裏都傳出我的哭聲。
譚小枚突然拽斷三條狐尾。噴湧的妖血化作鎖鏈纏住輪盤,她染血的手指按在我心口:“哥,看青鸞劍的倒影!”
劍身映出的不是此刻慘狀,而是母親在祠堂地磚描繪星圖的場景,她裙擺下露出的不是腳鐐,而是與小枚同源的狐尾!
地脈深處傳來鏡麵破碎聲。銀簪上的梅花紋脫離簪身,在空中組成殘缺星圖。當劉玄的魔種補全最後一道軌跡時,整座青銅祭壇突然透明化,露出底部巨大的鏡月石,那根本不是礦石,而是被玄黃血浸透的九尾天狐心髒!
宿命的聲音突然變得驚恐。狐心表麵裂開細紋,三百道青光從中迸射,每道光束裏都站著位懷抱嬰兒的劉氏先祖。那些嬰兒渾身刻滿魔種,而繈褓布料上繡著的,正是譚小枚尾尖的梅花烙!
劉玄的右眼突然流出青銅液。液體墜地化作小蛇,順著地脈紋路遊向鳳凰山方向。視線穿透千裏雲霧,竟看到母親站在鳳凰山巔的青銅門前,她手中握著的半枚鏡月石正與狐心共鳴。
宿命幻化的青銅巨像突然崩塌,露出半張與劉玄父親相似的麵容。九具玉質化軀體撲來瞬間,小枚燃燒妖丹撐開結界,她新生狐尾的骨節正在快速玉質化。
青鸞劍突然自主貫穿劉玄的胸膛。沒有疼痛,隻有冰涼的劍氣在經脈遊走。林曉雪的殘魂在心髒位置凝成冰晶,強行凍結蔓延的魔種。借著這瞬息清醒,劉玄抓住銀簪刺入狐心。
天地間響起九尾狐的悲鳴。狐心跳動聲與劉玄的脈搏重合,三百口養魂棺從地脈升起,棺蓋上的星圖與他的魔種完美契合。當最後一道紋路亮起時,劉玄終於看清真相,每口棺槨內部都刻著逆轉星圖,而陣眼位置需要的不是魔種,而是徹底玉質化的宿命!
宿命的慘叫中,劉玄的左臂完全玉質化。皮膚寸寸剝落,露出內裏刻滿星圖的青銅骨骼。小枚的狐火突然轉為幽藍,她燃燒壽元催動禁術,將妖丹碎片嵌入劉玄的魔種裂隙。
鳳凰山方向傳來青銅門開啟的轟鳴。譚芷萱的身影在門後一閃而逝,她拋出的半枚鏡月石穿越虛空,與狐心融合成完整的青銅鑰匙。宿命殘存的半張臉突然裂開,露出父親的麵容,三十年前戰死的父親,此刻正被困在青銅門內!
欲知後事如何,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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