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母儀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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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三刻的青瓦屋簷凝著青霜,譚小枚的九尾突然纏住院中古柏。她望著天璣閣方向驚覺異樣,本該徹夜不熄的星圖燈竟暗了三盞。
    劉玄握劍的手猛然收緊。腕間魔種突突跳動,青鸞劍鞘滲出暗紅血珠,在青石板上凝成癸亥凶煞的卦象。
    兩人破門而入時,天璣閣穹頂月光石正簌簌墜落。譚芷萱慣用的紫檀筆架斜插在星圖中央,朱砂濺滿十二扇屏風。最駭人的是屏風上的星宿軌跡,原本連貫的角宿三星竟被改寫成扭曲的青銅鎖鏈圖案,末端赫然拴著譚芷萱生辰八字。
    譚小枚指尖撫過仍在流動的朱砂,左眼星圖突然急速旋轉,“哥!地磚!”
    青磚縫隙滲出玄黃血,沿著星圖紋路匯聚成鏡月泉的倒影。泉水中浮動著譚芷萱的身影,她頸間戴著從未見過的青銅項圈,項圈表麵密密麻麻刻滿劉氏先祖的名諱。更詭異的是,倒影中的譚芷萱正在用星砂繪製新的命盤,而現實中的屏風星圖竟隨之改變。
    劉玄的魔種突然灼痛。青鸞劍自鞘中飛出,劍尖刺入地磚裂縫的刹那,整座天璣閣開始地動山搖。三百六十五顆月光石同時映出譚芷萱被拖拽的畫麵,七條青銅鎖鏈穿透她的琵琶骨,鎖鏈另一端沒入虛空中的青銅棺槨。
    譚小枚的九尾掃開塌陷的房梁,“這些鎖鏈在吸食娘親的玄黃血!”
    坍塌的地麵露出幽深密道。石階上散落著譚芷萱常戴的翡翠步搖,簪頭卻變成了青銅鑄造的鏡月紋。劉玄拾起步搖時,魔種突然爬上脖頸,耳邊響起父親臨終前的囈語:“鏡月照雙生,母儀鎮九淵...”
    密道深處傳來青銅器碰撞的聲響。兩人追至轉角時,忽見譚芷萱素日佩戴的鎏金香囊懸在半空,囊中星砂正緩緩漏出,在牆壁上勾勒出鳳凰山輿圖。當劉玄伸手觸碰時,輿圖突然化作血手印,將兩人拽入石壁後的青銅密室。
    密室中央立著與譚芷萱等高的青銅人像,人像心口嵌著半塊破碎的星圖殘片。譚小枚的左眼突然刺痛,星砂從瞳孔溢出,在青銅人像表麵灼出焦痕,那焦痕竟與譚芷萱後頸的胎記分毫不差。
    青銅人像突然睜開雙眼。它的瞳孔是兩麵旋轉的青銅輪盤,輪盤轉動的哢嗒聲與三長老手持的命盤完全一致。更可怕的是,人像手中握著的正是譚芷萱失蹤時未完成的星圖,隻是原本的驚蟄星宿已被改成癸亥年大雪的凶煞方位。
    劉玄的魔種突然爬滿右臂。青鸞劍感應到危機自動出鞘,劍鋒觸及星圖的刹那,密室四壁浮現出無數青銅鏡。每麵鏡中都映著不同年齡的母親,十四歲執筆繪星圖的少女,大婚時戴著鎏金鳳冠的新婦,此刻被鎖鏈禁錮的婦人,所有鏡像的脖頸都戴著刻有劉玄生辰的青銅項圈。
    劉玄的劍鋒開始震顫。魔種順著劍柄蔓延,竟在青鸞劍身烙出與譚芷萱項圈相同的紋路。
    譚小枚突然發出痛呼。她的九尾被青銅鏡吸住,尾尖青焰不受控製地湧向鏡中影像。當火焰觸及二十八歲譚芷萱的鏡像時,鏡麵突然浮現三長老的身影,他正將某個啼哭的嬰兒放入青銅棺,棺蓋上刻著母儀鎮煞的銘文。
    密室穹頂突然落下青銅雨。無數細如牛毛的青銅針刺向兩人,每根針尖都淬著凝固的玄黃血。劉玄揮劍格擋時,驚覺這些青銅針的軌跡竟與譚芷萱繪製的星圖完全吻合。
    譚小枚甩出九尾卷住梁柱。左眼星圖映出駭人景象,那些刺入地磚的青銅針正在重組,漸漸凝成七具與譚芷萱相貌相同的青銅傀儡。
    為首的傀儡突然開口,發出的卻是三長老的聲音:“雙生非孽,母儀當祭。”
    它手中浮現青銅輪盤,盤麵星砂流轉,顯化出譚芷萱被囚禁的場景:七具青銅棺槨環繞鏡月泉,每具棺槨都延伸出鎖鏈纏在她身上。
    劉玄的魔種驟然發燙。青鸞劍發出悲鳴,劍身星砂漏刻逆向旋轉,將密室中的青銅雨盡數吸入劍鋒。當劍尖刺入傀儡心口時,爆開的玄黃血中竟浮現父親劉笑天的身影,他正跪在祠堂,用青銅刀將譚芷萱的名字刻入族譜的祭品欄。
    密室外突然傳來梵鍾轟鳴。三百六十五麵青銅鏡同時炸裂,碎片在空中凝成鳳凰山全貌圖。當星砂繪製的驚蟄標記在山腰亮起時,譚小枚的九尾突然指向某處:“快看泉眼位置!”
    鏡月泉的倒影中,譚芷萱正用星砂在掌心畫出血契符。她的嘴唇無聲開合,劉玄腕間的魔種突然浮現相同符咒。當符咒完成的瞬間,虛空裂開縫隙,半塊沾血的星圖殘片落在青鸞劍上。
    “去找曉雪...”
    譚芷萱最後的唇語消散在青銅雨裏。密室地麵突然塌陷,兩人墜入暗河,冰冷的河水中浮動著刻滿生辰八字的青銅器皿。
    譚小枚的異瞳突然映出林曉雪的身影。她站在浪琴山巔的觀星台,手中星砂羅盤正指向鳳凰山方向,羅盤中央嵌著與密室傀儡相同的星圖殘片。
    劉玄握緊仍在顫動的青鸞劍。暗河盡頭傳來青銅棺槨移動的悶響,水波中隱約可見三百六十五扇木窗的倒影,每扇窗外都立著脖頸扭曲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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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河裹著刺骨寒氣漫過脊背,劉玄腕間魔種在漆黑中泛起青光。漂浮的青銅器皿相互撞擊,鏤空處滲出暗紅液體,竟與青石板上癸亥凶煞的卦象如出一轍。
    譚小枚的九尾掃開逼近的器皿,尾尖青焰照亮河底,三百六十五具青銅棺槨呈星鬥狀排列,棺蓋縫隙探出的鎖鏈正緩緩蠕動。最中央的巨棺上,譚芷萱慣用的紫檀筆架斜插在鎮字銘文處,筆杆裂痕裏滲出的星砂凝成血手印,直指浪琴山巔。
    青鸞劍突然發出嗡鳴。劍鋒牽引著劉玄刺向某具棺槨,宿命觸到青銅的刹那,棺內傳出骨骼碎裂的脆響。譚小枚的左眼星圖急速旋轉,映出棺中駭人景象:七具與譚芷萱相貌相同的傀儡圍坐成陣,每具傀儡心口都嵌著半塊星圖殘片。
    棺槨炸裂的瞬間,暗河突然倒流。青銅鎖鏈如毒蛇纏住兩人腳踝,將她們拽向河心漩渦。劉玄揮劍斬斷鎖鏈時,青鸞劍身映出詭異畫麵,三長老跪在鏡月泉畔,將沾著玄黃血的青銅刀刺入嬰兒繈褓,那嬰兒腕間赫然生著與劉玄相同的魔種。
    劉玄的魔種驟然發燙。暗河盡頭的石壁上浮現青銅輪盤,輪盤轉動的哢嗒聲與璿璣閣密室如出一轍。當青鸞劍刺入輪盤中心時,整條暗河突然凝固成冰,冰層下浮出譚芷萱用星砂繪製的逃生路線。
    譚小枚的九尾掃開冰碴:“路線指向鳳凰山驚蟄位!”
    破冰而出的刹那,凜冽山風裹著星砂撲麵而來。浪琴山巔的觀星台上,林曉雪手中羅盤正與劉玄腕間魔種共鳴。她素白裙裾被山風掀起,露出腳踝處與青銅項圈相同的鏡月紋。
    劉玄的劍鋒突然震顫。三年前月夜送出的鎏金香囊,此刻正懸在林曉雪腰間,囊中漏出的卻是凝固的玄黃血。
    林曉雪轉身時,瞳孔竟變成旋轉的青銅輪盤,羅盤突然炸開,星砂凝成你母親被鎖鏈穿透的身影,“要破七煞鎖魂棺,需用青鸞劍刺穿自己的魔種。”
    譚小枚的九尾突然暴漲:“你不是林曉雪!”
    尾尖青焰灼向對方麵門,卻穿透虛影打在石壁上,真正的林曉雪從陰影走出,腕間銀鈴響徹山巔:“快毀掉輪盤!這是三長老用星砂造的幻象!”
    山體突然劇烈震動。觀星台地麵裂開蛛網紋路,三百六十五具青銅棺槨破土而出,棺蓋上的銘文與劉氏祠堂族譜完全吻合。最中央的巨棺轟然開啟,譚芷萱脖頸戴著刻滿生辰八字的項圈緩緩升起,七條鎖鏈從她琵琶骨延伸進虛空。
    沙啞嗓音自棺中傳出。三長老的幻影浮現在譚芷萱身後,枯槁手指捏著沾血的星圖殘片,“當年你父親親手將魔種封入你體內時,就該料到今日。”
    劉玄的魔種突然爬滿全身。青鸞劍感應到主人情緒,劍身浮現出父親臨終場景,那柄刺入父親心口的青銅刀,刀柄紋路竟與三長老手中的星圖殘片完全契合。
    譚小枚的異瞳映出精芒。譚芷萱項圈內側用星砂寫著小篆,每道筆畫都在滲血:“以子之煞,破母之劫。”
    劉玄揮劍劈開雨幕,魔種灼痛處突然浮現譚芷萱的麵容。青鸞劍似有靈智般調轉方向,劍尖直指自己心口。電光石火間,林曉雪拋來的鎏金香囊撞偏劍鋒,囊中漏出的星砂在空中凝成鳳凰山全貌圖。
    真正的林曉雪嘴角溢血,手中銀鈴索已斷成數截,“那裏藏著斬斷鎖鏈的...”
    三長老的狂笑震落山石。譚芷萱項圈突然收縮,玄黃血順著鎖鏈注入青銅棺槨。劉玄的魔種開始不受控製地蔓延,青鸞劍發出悲鳴,劍身浮現父親持刀刻字的畫麵,族譜“祭品“欄下,譚芷萱與劉玄的生辰並列而書。
    譚小枚的九尾突然卷住兩人躍向山腰。左眼星砂在空中繪出逃生路徑,九尾掃過處,青銅雨化作青煙消散。當她們墜入鏡月泉時,泉水突然沸騰,水底浮現出與密室相同的青銅人像。
    林曉雪的聲音從水底傳來。她的身影逐漸透明,腕間銀鈴化作星砂融入泉水:“用青鸞劍刺向人像心口,那是...”
    泉水突然結成冰棱。三長老的幻象自冰麵浮現,手中青銅輪盤與密室傀儡的瞳孔完全一致。劉玄的魔種已蔓延至脖頸,青鸞劍感應到危機自動飛起,劍鋒刺入輪盤的刹那,整座鳳凰山的地脈開始移位。
    譚小枚的驚呼帶著顫音。冰層下浮現出匪夷所思的畫麵,譚芷萱手持青銅刀站在祠堂,正將劉玄的名字刻入族譜祭品欄,而她腕間竟生著與三長老相同的魔種。
    青鸞劍突然爆發刺目光芒。劍身浮現的星圖與譚芷萱繪製的驚蟄軌跡重疊,魔種在強光中化作流動的星砂。當劍鋒徹底沒入青銅人像心口時,鏡月泉炸開滔天水浪,三百六十五具棺槨同時開啟。
    鎖鏈崩斷的錚鳴響徹天地。譚芷萱項圈應聲而裂,墜落的青銅碎片上顯露出父親真正的遺言:“魔非魔,煞非煞,雙生血脈破九淵。”
    鳳凰山巔月光大盛。青鸞劍吸盡漫天星砂,劍鋒浮現出完整的鏡月紋章。當驚蟄位的第一縷曙光刺破雲層時,劉玄終於看清泉底真相,七具青銅棺槨環繞的祭壇上,靜靜躺著與譚芷萱相貌相同的少女屍身,她手中緊握的星圖殘片,正與林曉雪眉心的印記完美契合。
    欲知後事如何,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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