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地窖腐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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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月泉的水霧尚未散盡,青鸞劍尖的星砂突然簌簌震顫。劉玄低頭望去,泉底祭壇竟在朝陽下緩緩下沉,七具青銅棺槨如同活物般裂開縫隙,腐臭的墨綠液體正從棺中汩汩湧出。
譚小枚的九尾突然炸開青焰。劉玄順著她尾尖所指,鳳凰山西麓的懸崖突然坍塌,露出個刻滿鏡月紋的青銅門。門縫裏垂下的藤蔓沾著暗紅黏液,細看竟是凝固的玄黃血。
林曉雪殘存的虛影突然凝實:“那是劉氏地窖的暗門!”
她眉心的星圖印記忽明忽暗,“三長老用星砂封印的...嘔...”
話未說完便化作星塵消散,最後的光點在空中凝成個殘缺的癸字。
青鸞劍突然脫手飛出,劍鋒劈開青銅門上的藤蔓。濃烈的腐臭味撲麵而來,劉玄腕間魔種不受控製地蔓延至掌心,竟在石壁上照出個倒懸的星鬥陣圖,三百六十五個凹槽裏,全嵌著沾血的青銅鈴鐺。
譚小枚左眼的星砂輪盤急速轉動,“每個鈴鐺對應祠堂的靈位...”
她話音戛然而止,九尾突然卷住劉玄後掠。方才立足處的地麵轟然塌陷,露出個深不見底的豎井,井壁掛滿蛛網狀的青銅鎖鏈。
鎖鏈碰撞聲裏混著詭異的咀嚼聲。劉玄指尖燃起青焰照向井底,隻見二十餘具腐屍正以七星方位圍坐,每具屍身心口都插著半截青銅刀,正是三年前劉笑天下葬時陪葬的式樣。
最中央的老者突然抬頭。腐爛的麵皮下,暗紅血管竟組成癸亥卦象,他枯槁的手掌托著個鎏金香囊,囊口垂下的流蘇與林曉雪當日所佩一模一樣。
腐屍喉管裏發出砂紙摩擦般的呼喚。青鸞劍突然發出刺耳悲鳴,劍身映出匪夷所思的畫麵:三長老跪在地窖中,正將林曉雪的銀鈴索係在腐屍腕間。月光石雕成的鈴舌上,赫然刻著劉玄的生辰八字。
譚小枚的九尾突然掃向井壁。青焰灼燒處,青銅鎖鏈竟滲出玄黃血,在石壁上匯成行小篆:“七煞鎖魂,癸亥歸位。”
當最後個血字成型時,所有腐屍同時抬手結印,他們心口的青銅刀開始嗡嗡震顫。
林曉雪的虛影突然閃現。她半透明的指尖點在劉玄眉心,魔種頓時泛起青光:“這些是替命傀儡,刀出則魂...”
警告未畢,七柄青銅刀已破空而至。青鸞劍自動格擋,金鐵交鳴間炸開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劉笑天的麵容。
劉玄的魔種突然灼痛。腐屍們結印的手勢突變,地窖深處傳來鎖鏈拖拽聲。借著青焰餘光,他看見井底另有暗門洞開,門內整齊排列著三百六十五具棺槨,每具棺蓋都刻著劉氏族人的生辰,最末那具赫然寫著母親的名諱。
譚小枚的異瞳幾乎要瞪出血來。她尾尖星砂凝成短刃劈向腐屍,卻在觸及老者麵門時被青銅鈴鐺震碎,“這些腐屍在吸收地脈靈氣逆轉星軌!”
青鸞劍突然調轉劍鋒。在劉玄驚駭的注視下,劍尖徑直刺入自己掌心魔紋。劇痛中浮現的畫麵令他渾身發冷,二十年前的地窖裏,母親懷抱繈褓跪在陣眼,三長老的青銅刀正懸在嬰兒心口。刀柄鑲嵌的月光石,竟與林曉雪所持的鏡月之匙別無二致。
腐屍們的吟誦聲陡然尖銳。井底棺槨齊齊震動,劉玄腕間的魔種已爬滿脖頸。當第一具棺蓋掀開時,譚小枚突然甩出九尾纏住青銅鎖鏈。
腐臭的棺液中,靜靜躺著與劉玄相貌相同的少年屍身。他心口插著的青銅刀柄上,星砂凝成的祭字正與祠堂族譜遙相呼應。更駭人的是屍身右手,本該旅著魔種的位置,皮膚下埋著七枚鏡月紋。
林曉雪的虛影在劇烈晃動,“三長老用你的血脈...”
她突然被無形的力量掐住咽喉,虛影破碎前甩出的星砂在空中炸開:二十年前的地窖裏,七個嬰兒並排躺在青銅祭壇,三長老手中的星砂筆正在他們額間勾畫符咒。
青鸞劍突然爆發青光。劍鋒映照處,井壁的青銅鈴鐺接連炸裂。腐屍們發出非人的嚎叫,他們的血肉在聲波中融化,露出森森白骨上刻滿的鏡月紋。最中央的老者屍身突然暴漲,腐爛的胸腔裏伸出青銅鎖鏈,直取譚小枚的九尾。
劉玄揮劍斬斷鎖鏈的刹那,魔種突然蔓延至右眼。視線所及之處,地窖景象驟變,原本的腐屍陣竟化作鏡月泉祭壇,七具青銅棺槨裏躺著與林曉雪容貌相同的少女,她們眉心都嵌著星圖殘片。
譚小枚的驚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是幻象!哥你中了...”
聲音突然扭曲成青銅鈴鐺的嗡鳴。劉玄的魔種已覆蓋半張臉,青鸞劍在他手中劇烈顫抖,劍柄處不知何時纏上了沾血的銀鈴索。
腐臭的井底突然泛起月光。林曉雪的身影自虛空浮現,她脖頸上戴著與母親相同的青銅項圈,項圈內側滲出的玄黃血正順著鎖鏈注入地脈。當她的指尖觸到青鸞劍時,劍身突然浮現父親臨終場景的後續,本該氣絕的劉笑天突然睜眼,用青銅刀在棺槨內刻下鏡月雙匙的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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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雪的聲音帶著金石之音。她扯斷項圈拋向空中,墜落的青銅碎片突然拚成鳳凰山地圖。驚蟄位標注處,七個血點正與地窖腐屍的方位完全重合。
譚小枚的九尾突然卷起颶風。青焰掃過之處,腐屍骨架上的鏡月紋章開始龜裂。當最後一枚紋章破碎時,井底傳來巨石挪動的轟鳴,三百六十五具棺槨組成的星鬥陣中央,緩緩升起具水晶棺。棺中女子身著素白襦裙,腰間懸著的鎏金香囊正在滲出玄黃血。
劉玄的魔種突然消退。青鸞劍脫手插入水晶棺前的祭壇,劍身映出的畫麵令他如墜冰窟:二十年前的驚蟄夜,譚芷萱手持青銅刀站在地窖,正將染血的星砂填入嬰兒魔種。那嬰兒腕間的鏡月紋,竟與林曉雪項圈上的印記如出一轍。
水晶棺中滲出的玄黃血突然倒流,沿著青鸞劍刺入的裂痕滲入祭壇。棺中女子睫毛顫動,腰間鎏金香囊驟然炸開,七枚青銅刀片裹挾星砂直刺劉玄眉心。
譚小枚的九尾卷起青焰屏障。刀片與狐火相撞的刹那,地窖四壁的鏡月紋章竟如活物般蠕動,將火星吸入石壁。三百六十五具棺槨同時開啟,每具腐屍都舉起刻著劉氏族徽的右臂,那些本該放著魔種的位置,此刻正浮現出與林曉雪項圈相同的青銅烙印。
譚小枚異瞳中的星砂輪盤瘋狂轉動,“他們要把玄黃血脈的詛咒...”
話音未落,井底突然升起七根青銅柱。柱身上纏繞的鎖鏈末端,赫然拴著林曉雪殘破的虛影。
劉玄的魔種突然灼痛。青鸞劍發出悲鳴,劍柄處浮現出劉笑天臨終前的畫麵:三長老手持染血星砂筆,在劉笑天胸口勾畫與水晶棺女子相同的符咒。當最後一筆畫成時,劉笑天的眼瞳竟化作兩枚鏡月之匙。
腐屍們的吟誦聲穿透耳膜。水晶棺中的女子突然睜眼,她的瞳孔裏流轉著浪琴山星圖,指尖輕點之處,井壁滲出玄黃血凝成篆文:“癸亥歸位,七煞噬親。”
譚小枚尾尖青焰照亮棺底。水晶棺下的青銅祭壇竟與鏡月泉底的一模一樣,隻是凹槽裏嵌著的不是星砂,而是三百六十五顆沾血的乳牙,每顆牙冠都刻著劉氏族人的生辰。
林曉雪的虛影突然掙脫鎖鏈。她半透明的身軀撲向青鸞劍,在觸碰劍鋒的瞬間化作星砂注入魔種。劉玄右眼的灼痛突然消退,視線穿透水晶棺看到驚人真相:棺中女子心口插著半截青銅刀,刀柄處的月光石正與林曉雪所持鏡月之匙產生共鳴。
劉玄突然踉蹌後退。魔種映照出的記憶如潮水湧來:二十年前驚蟄夜,譚芷萱抱著繈褓中的他跪在祭壇,三長老的青銅刀貫穿兩人胸膛。飛濺的玄黃血中,譚芷萱將鏡月之匙塞入嬰兒魔種,而她自己心口的刀柄上,月光石正映出林曉雪的麵容。
腐屍們的吟誦達到高潮。水晶棺轟然炸裂,女子懸浮空中,腐爛的皮肉下露出青銅骨架。她抬手撕開胸腔,掏出一枚跳動的血色星砂,那竟是劉氏祠堂供奉三百年的祖傳心燈。
譚小枚的九尾突然炸開青焰蓮花,“哥,用青鸞劍斬斷星砂與地脈的連接!”
劉玄揮劍劈向血色星砂的刹那,井底突然升起滔天黑霧。腐屍們心口的青銅刀破體而出,在空中組成北鬥七星陣。刀陣中央浮現三長老的虛影,他手中握著的正是劉玄出生時剪下的臍帶,那截幹枯的臍帶正滲出玄黃血,與林曉雪項圈的鎖鏈相連。
“逆子,還不歸位?”
三長老的聲音帶著金石震顫。北鬥刀陣突然調轉方向,七柄青銅刀直刺劉玄周身大穴。青鸞劍自動護主,劍身卻在觸及刀陣時浮現裂痕,每道裂痕中都滲出譚芷萱的麵容。
譚小枚突然咬破舌尖。噴出的精血在虛空勾畫妖族禁咒,九尾青焰暴漲三丈:“以半妖之血,破七星煞位!”
青焰化作九頭妖狐撲向刀陣,所過之處腐屍盡成灰燼。
地窖深處傳來鏡麵破碎之聲。林曉雪的虛影突然凝實,她脖頸上的青銅項圈寸寸斷裂,露出鎖骨處暗藏的鏡月紋。當鏡月紋與劉玄魔種產生共鳴時,青鸞劍突然爆發青光,劍鋒映出浪琴山最深處的畫麵:兩具水晶棺並排懸浮,分別躺著譚芷萱與林曉雪的真身。
譚小枚的異瞳淌出血淚,“三長老用你們的血脈溫養...”
話未說完,整個地窖突然塌陷。無數青銅鎖鏈從地脈深處竄出,纏住劉玄的四肢向黑暗深處拖拽。在墜入深淵前的最後一瞬,他看見譚芷萱的真身睜開雙眼,那雙瞳孔裏流轉的,竟是林曉雪殘魂的星光。
黑暗中有青銅鈴鐺作響。當劉玄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懸在鏡月泉底祭壇之上,七具青銅棺槨環繞周身。每具棺蓋都映出不同畫麵:父親手持魔刃屠戮村民、三長老在祠堂篡改族譜、譚芷萱抱著嬰兒跪拜血色星砂...
“哥!”
譚小枚的呼喊從極遠處傳來。九尾青焰撕開黑暗,卻在觸及祭壇時被玄黃血吞噬。劉玄腕間的魔種已爬滿全身,青鸞劍在他手中劇烈顫抖,劍柄處不知何時纏上了林曉雪的發帶。
祭壇突然下沉三丈。腐臭的泉水中浮起三百六十五盞青銅燈,每盞燈芯都跳動著劉氏族人的魂魄。最中央的燈盞突然爆開,火光中浮現出譚芷萱扭曲的麵容:“玄兒,該還債了。”
青鸞劍發出最後一聲悲鳴。當劍鋒刺入心髒時,劉玄終於看清真相,自己心口跳動的不是心髒,而是鑲嵌鏡月之匙的青銅羅盤。羅盤中央的血色指針,正指向鳳凰山西麓的斷崖。
斷崖深處傳來鎖鏈崩裂之聲。在意識消散前的瞬間,劉玄聽見林曉雪的真身在深淵中輕歎:“原來我們隻不過是溫養魔種的祭品...”
欲知後事如何,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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