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新婚燕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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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了營帳,等候許久的飛火連忙上前稟告:“主子,京城那邊的密信到了,是謝家那邊的哨子送來的。”
謝硯之手下有四個跟得最久的心腹侍衛,以“飛”字輩取名,引兵法中“風林火山”之意,是為飛風、飛林、飛火和飛山。
平時年紀最小輕功最好的飛林,一直貼身跟著謝硯之,其他三人則各自被委派了不同任務。
謝硯之將密信打開一看,眉頭皺了起來。
這封信裏所說的異常,不是來自謝府內部的,而是來自清慈庵。
這是謝硯之的母親楚氏修行的地方。
自從大哥和爹爹相繼去世之後,楚氏便心灰意冷,不願意在世家權勢爭鬥裏蠅營狗苟,於是舍棄了幼子和家族,在京郊的清慈庵帶發修行。
她對謝硯之的態度十分冷淡,甚至有幾分怨在裏麵。
早些年謝硯之剛剛從軍,帶著滿身傷回京,還想著去見見母親。可來到清慈庵門前,得到的卻始終是緊閉不開的大門。
他的母親連看也不肯看他一眼,更別說留下什麽慈母的安慰關懷。
有一次,謝硯之受了重傷,性命垂尾,甚至失去了求生之欲,最後的意識裏,隻想再看母親一眼。
可是徐慎君去請了幾回,也還是沒有請來她。
“貧尼已經是化外之人,和塵世毫無關係,哪裏來的什麽兒子呢?施主請回吧。”
那一次,若不是崔衡上門,他怕是真得捱不過去……
北疆的風雪再如何酷寒,他都可以捱得過去。
卻無論如何,也捱不過至親之人心上的風雪。
從那時候開始,謝硯之便徹底冷了心腸,不再登門打擾,隻是讓盯著謝家的探子,也盯著清慈庵。
一來是防止對方有什麽困難,出手相助,全了最後一點為人子的孝道;二來也是怕她因為自己,落入什麽人的手裏,成為把柄。
此前許多年裏,清慈庵都沒有異樣。可這一次的密信中卻寫道:近來庵中多了其他人出沒,身份不明,行蹤可疑。
就是從蕭家人事敗之後開始的。
更重要的是,謝夫人竟然沒有表現出異樣,比如被脅迫的樣子,倒是十分平和自然地接納了這幾個不速之客,還替對方遮掩。
若不是謝硯之留下的探子,是軍中斥候出身,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隻怕就被這些人含混過去了。
隻是他們還沒有查清楚對方和謝夫人的關係,不敢貿然動作。
“對方一直留在庵裏,沒有做別的事情嗎?”謝硯之望向飛火,“他們在躲著什麽人?”
飛火斟酌了一下言辭:“主子,那幾個人,應當是在躲避禁軍的搜捕。隻怕……是和叛黨有關係。”
謝硯之的手不自覺地將那密信捏緊了。
頃刻之間,一張紙就已經化為了齏粉,飄散而落。
好啊,好得很。
楚氏對他,對謝家,甚至對自己的母家,都是一副清風明月本無心的模樣。
爾等都是塵世之人,和我再無瓜葛。
現在換成別人,就從“化外”入了紅塵了?
“千萬打聽清楚。”
“可是侯爺,以夫人的脾氣,我們要查,很難瞞過她的眼睛……”飛火為難道。
“躲什麽?心虛的是她,又不是我們?”謝硯之冷笑道,“當著她的麵,直接查,就是要讓她知道,他們已經暴露了。”
他倒要看看,她能用什麽言辭來搪塞過去。
“她要是不說,直接把那些人的行蹤交給禁軍。”
“是。”
一夜過去,永安宮裏。
晨光熹微,從窗口照射出來的時候,昀笙才剛懵懵懂懂睜開惺忪的睡眼,隻覺得渾身被籠罩在溫暖裏,腰上還纏著一條臂膀。
抬起頭,便對上了溫禮晏寧靜的眼睛。
“……”
他不知是什麽時候醒來的,也不知盯了她有多久。發現昀笙醒過來,眸底泛起一絲羞赧,卻還是沒有移開目光。
“醒了?”
聲音帶著一絲低啞,讓昀笙想到昨夜他在她耳邊的呢喃。
她的臉慢慢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往被窩裏縮。
“別看了。”
“怎麽還不許我看?”溫禮晏奇道,把她摟得更緊,“我不僅看,還要天天這麽看……”
呼吸相融,四目對視間,情意流轉。
昀笙還想說什麽,話音卻被堵在了唇邊。
他欺身而下,將她籠住,像是鷹狼俯身叼住嘴邊的獵物,帶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動作卻又是纏綿溫柔的。
沒一會兒,就讓她又耽溺進去,忍不住環住他的脖頸。
……
貼身伺候的宮人們在外麵伺候,早早就聽到了裏麵的動靜,正等著主子們喚自己進去,卻遲遲沒聽到命令。
雲團不明所以,還想上前望一望。
站得更近的元綠,卻神色一變,把人攔住了,低聲道:“還得再等等。”
她的神色也有些訕訕。
本以為昨晚折騰到那個點,今晨總得好好歇息,怎麽這又……
到底是誰瞎傳的,說陛下那方麵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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謠言!天大的謠言!
又過了兩刻鍾,裏麵才傳來溫禮晏的聲音:“將湯池準備好,你們不必伺候。”
陛下說話的聲音,都和平日裏不一樣了。
那些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宮女,不知為何,幾個字就聽得莫名臉紅起來。
“是。”
昀笙幾乎化成了水,又是酸軟又是羞怯,還想自己拾掇,卻被他抱入水中。
溫熱的水包裹住身軀,初次承寵的不適感才得以緩解。
永安宮在設計的時候,便在寢宮連通的側殿裏,修建了一座不小的浴池,之比興慶宮的小一點,是天山玉石砌成。
聽說在這種石頭裏泡澡,可以養身。隻一小塊的價錢,就讓人望洋興歎。整座宮裏,也隻有興慶宮和永安宮,還有太後的延壽宮有天山石的湯池。
“我自己來就好……”
溫禮晏卻拿過巾帕,也踏入池中,竟然親自為她清理。
熱氣蒸騰裏,水花蕩漾不止,波紋圈圈圓圓,潔白的肌膚相貼,讓人心旌搖曳不止。
昀笙將頭倚靠在他的脖頸處,蛾眉微微蹙起,身子也忍不住顫抖起來,潔白纖巧的背上,一對蝴蝶骨因為溫禮晏的動作起伏著,仿佛振翅欲飛。
更多難抑的聲音,都被他強製地吻了下去,化為嗚咽。
“……”
不多時,元綠等人進來收拾,便發現水濺得到處都是。
也不知道這場沐浴到底有多“精彩”,才能洗出這麽一副兵荒馬亂的架勢。
其他的小宮女們目瞪口呆,見過大世麵的元綠眼觀鼻鼻觀心,雲淡風輕地收拾起來。
看起來以後這種情景不會少見,在永安宮裏伺候,還是要盡早習慣。
昀笙把自己蒙在被子裏,不想和溫禮晏說話。
宮人們在皇帝的手勢裏退下了,雲團將門關起來之前,聽到了陛下溫柔又無奈的討饒撒嬌聲。
“好昀兒,是我錯了……下次我絕不如此孟浪……”
她鬆了一口氣,為小姐的新婚夜圓滿結束,現狀可喜而慶幸,便繼續去做自己的事了。
一整日,陛下就沒離開永安宮,甚至直接讓清州等人把折子送到永安宮裏。
一副要久久地陪著昀笙的模樣,連飯也要和她一起用。
如此三日,昀笙實在有些受不住了。
以前怎麽沒覺得溫禮晏這麽黏糊?
可她這樣一說,小皇帝便貼著她軟聲道:“昀兒好狠的心,新婚燕爾,就厭棄我了嗎?”
語氣幽怨得好像她是什麽薄幸負心郎。
而且不知是不是昀笙的錯覺,她總覺得婚後的溫禮晏,好像褪去了之前殘存的少年氣,仿佛短短幾天,身上就生出了屬於青年才有的韻味。
原本還青蔥稚嫩的幼竹,一夕之間拔節成了鬱鬱蔥蔥的修竹,眼角眉梢的風流蘊藉,讓她甚至沒法長久凝睇,生怕會被什麽妖孽吸去了精魂。
“……”
以往隻聽說圓房開臉後的婦人,會嬌美非凡,別具吸引力。
原來這對男人,也有同樣的效果嗎?
直到邱太傅委婉地上書諫言,溫禮晏才不情不願地又回了興慶宮,隻是依舊拉著賢妃在自己身邊。
美名其曰:朕的病離不得賢妃半分,需要她時時看顧。
腰酸腿軟的賢妃娘娘,坐在盛宜殿的美人榻上,還得給皇帝看藥方。
怎麽感覺自己“升官”了之後,日子比以往還苦了?
領著一個職位,做兩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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