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火是第二日晚上醒的。
    “啊秋～啊……”
    餘火醒來便是十二連噴嚏才停下，她吸了吸鼻子，看向床邊的睡著的江楓，伸手推了推。
    江楓驚醒，“你終於醒了。”
    “江楓，這是哪？”餘火的聲音嘶啞，軟軟糯糯，發絲貼在臉上，看起來有一絲可憐。
    “……好消息，壞消息各一個，先聽哪個？”
    餘火怔住，又吸了吸鼻子，問道：“好消息吧。”
    “這不是寧城。”
    “那壞消息呢？”
    “我也不知道是哪……”
    “……”
    餘火沉默一瞬，伸手欲打，隻是剛抬起的手又放下，沒力氣。
    “行了，既來之則安之。”江楓安慰道。
    “我餓了。”
    “……”
    “在這吃，還是出去吃？”
    “出去吧。”
    “好。”
    剛一開門，餘火縮了縮身子，“冷。”
    江楓連忙把一件破棉襖披在她身上。
    “好醜。”餘火嫌棄道。
    “人家救了我們，將就一下。”
    “好吧。”
    此處，山丘起伏，黃沙遍地。
    而他們所在的位置在一塊大一些的山丘上，稀稀落落的房子隔的很遠。
    前方有圍欄，圍欄內還有馬棚，不過沒有馬。
    “唉，你們醒了。”
    頭頂有聲音傳來，薑至裹著大棉襖坐在屋頂上，手中拿著一個弧形的水壺，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就是她救了我們。”江楓解釋道。
    餘火點點頭，看向薑至，“謝謝，我是餘火。”
    “不用謝，我是薑至。”
    餘火一愣，笑道：“好運將至，這名字真好。”
    薑至撓撓頭，她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說法。
    “既然你們好了，就趕緊走吧，我家徒四壁養不起你們。”
    餘火：“……”
    十分鍾後，薑至咽了咽口水，從屋頂跳下來，湊近了些。
    江楓和餘火之間有一個小桌子，上麵擺滿了食物，還有酒水。
    餘火朝江楓示意，江楓秒懂，隨後一張椅子出現在薑至身邊。
    薑至愣了愣，緩緩坐下。
    餘火將雞腿遞給她，薑至咬了一口，隨後拿出一張紙，將吃了一口的雞腿包起來。
    餘火：“？”
    薑至不好意思道：“給我爺爺留一口。”
    “沒關係，你救了我們，我這裏還有很多！”
    江楓說著，桌上又多了些食物。
    經過許久的思想鬥爭，薑至拿起食物吃了起來，頗有些狼吞虎咽。
    “你們是馥鬱城的人嗎？”薑至悶悶的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餘火笑道：“不是，我們是落難至此的。”
    薑至眨眨眼，落難還能吃這麽好？
    她又問道：“你們是仙人麽？”
    “你見過仙人？”江楓問道。
    “沒見過，不過那些將士偶爾會給我們一些話本，上麵說馥鬱城的國師是仙人，能呼風喚雨。”
    “這樣啊，那我們也算是吧？”
    餘火說著，手中光芒流轉，沒一會一股清泉衝了出來，落在薑至腳邊。
    這地方，雖然晚上冷，但白天應該相當幹燥，晝夜溫差極差。
    餘火才出來便發現了此處的異常。
    又是一個沒有靈氣的地方。
    薑至盯著腳邊濕潤的地麵，久久無法回神。
    這姐姐居然能變出水？
    “那個，我把你們從沙子裏拖回來，又把屋子讓給你們，我在外麵坐了三天。”
    餘火一愣，“你想說什麽？”
    薑至指著地麵，“我想學這個。”
    “行，讓他教你。”餘火指著江楓。
    江楓：“？”
    這我也不會啊？
    薑至盯著江楓，眼睛裏的光芒都要溢出來。
    若她能生出水，她和爺爺的生活都會改善一些。
    那些將士會在沙漠裏打井，有水的幾率很小，而他們能分到的就更少了。
    “不急，先吃飯，順便我們想了解了解這裏。”
    “好。”
    此處，名鳳鳴洲，分三塊區域，分別是塞外大漠，中心位置以馥鬱城為主，以及鳳鳴山。
    馥鬱城中有皇權，塞外大漠胡人欲奪之，常年來雙方征戰不休，故馥鬱城派將士駐守邊關，然大漠炎熱難耐，將士身披鐵甲極易感染熱毒，於是便和邊塞居民合作，讓他們尋找紅柳，以物資換之。
    至於為什麽將士們不自己找？
    鐵甲覆身，恐怕還沒找到就要死在大漠裏，而且單騎很危險，成群結隊恐引來圍殺。
    這些邊關居民對大漠熟悉，是最合適的人選。
    聽完薑至的介紹，江楓一瞬間便想到了喬伊和喬念。
    我擦，我這是穿越了？
    如今時代，居然還有皇權？
    “你爺爺呢？”餘火問道。
    “他騎著馬兒去遊診了，咱們這裏隻有爺爺會醫術。”薑至對此頗為自豪。
    “那你為什麽要坐在屋外？”餘火指著屋子。
    在她出來的地方，邊上還有一間。
    薑至：“爺爺說，我長大了，男女有別，那是爺爺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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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餘火遲疑片刻，小心翼翼問道：“你父母呢？”
    聽到這話，薑至神情落寞。
    “沒見過，爺爺說死在了胡人手中。”
    “節哀。”
    “沒事的，我是爺爺帶大的。”
    飯吃完後，江楓讓她先去屋頂，薑至沉浸在餘火的食量中，好久才回神，然後跳上屋頂。
    仙人吃的都這麽多麽？
    江楓看向餘火，疑惑道：“我怎麽教她？”
    “千山萬相決啊！”
    “這……不好吧？”江楓遲疑。
    “有什麽不好的，人家可是救了你的命！”
    “再說，功法這種東西，本就是用來傳承，你如今也元嬰了，沒想過教個徒弟嗎？”
    “我覺得她挺不錯的。”
    這房子雖然不高，但薑至說跳就跳上去了。
    已然超過了寧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在江楓跳上去的時候，餘火拿出一顆金丹猛然捏碎，天空有綠色的光點飄起。
    餘火看著屋頂兩人，心中沉吟。
    有雨狗在，紅杳他們應該無恙，這個位置，對江楓的兩個元神極為合適，恐怕是最好的渡劫之處。
    這收徒便是開始。
    光點在薑至指尖消融，她好奇問道：“這是什麽？”
    江楓將卷軸拿出來，解釋道：“這是靈氣，修煉的根本。”
    “從今天起，你喚我師父如何？”
    薑至愣住，有些不知所措，“可以嗎？”
    她本意隻想挾恩圖報，學那個生水之術，改善生活。
    未曾想，對方居然想收她為徒？
    “相遇便是緣分，這是千山萬相決，陪了我二十年，今天我將它傳給你。”
    “至於拜師，沒有那個必要，記在心裏即可。”
    江楓伸出手，手中握著卷軸。
    薑至看了很久，雙手在衣服上蹭了蹭，雙手接過，哽咽道：
    “師父，薑至謹記。”
    “行了，接下來我教你如何運轉，不過在那之前……”
    說到這裏，江楓看向餘火聲音低了些，“她是你師娘，但你別當麵喊。”
    薑至不解，“為什麽？”
    “因為師父我會被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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