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雲裳剛要動手，晏珂連忙喊道：“等等！”
    花雲裳皺眉，“我知你顧忌，我盡量不毀掉，我能出去就行。”
    “你那些話倒也有些道理，生命是自己的，我可以理解你。”
    晏珂：“……”
    結果到頭來，第一個說理解他的，竟是這素不相識的人麽？
    晏珂看著那苦海的盛況，心中思緒萬千。
    本該死寂的地方，居然變成了這些生靈的海上樂園？
    “前輩可否等我幾分鍾？”
    花雲裳點點頭。
    蘇離似有所覺，抬頭與晏珂對視在一起。
    晏珂動了動嘴唇，喚了聲，“阿離。”
    “抱歉，你若不是遇到了我，應不會至今日這般。”
    “我本來就是你救的。”
    “但我仍不願為你去死，所以我準備……”
    話未說完，晏珂忽然化作一頭青色的牛，有一對巨大的牛角。
    此時，那對牛角中間有光芒聚集。
    “蘇離，我不會為你所死，我今日此舉，僅僅是為了九重天的未來，大海本就是自由的，又豈能困在這方圓之地！”
    牛角之間的光芒化作光柱徑直貫穿晏珂的身體，隨後突破金色大碗，落在苦海中。
    一時間，苦海生靈皆抬頭看去。
    蕭玲目光落在蘇離身上，正準備過去，忽然體內傳來聲音。
    “再等等吧，給她些時間。”
    “……好。”
    光柱持續許久才消散，苦海上空的金色大碗出現了一個洞口，洞口正在向兩邊蔓延。
    金色大碗在緩緩消失，而晏珂已然神魂俱滅。
    蘇離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眼角有淚落下。
    花雲裳見狀，立刻飛身離去，瞬間便不見蹤影。
    蘇離則是垂著腦袋沉默許久，遂走到那邊扇子的邊緣。
    扇子離海麵很高，她此刻沒有修為，跳下去應該沒有活的可能。
    軒轅十四，你當時已經走了，後麵為何還要再來。
    我本就隻想平凡過日子，你卻非要來。
    來便來了，為何又不相認。
    若有來世，我想去二重天，不想再看見這些。
    兩儀山，畫扇，江楓，餘火……
    再見。
    至於蕭玲，好在你已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我不配當你的師傅，抱歉。
    蘇離如一隻折翼的鳥兒墜入苦海。
    ……
    苦海海底，江楓等人將白骨掩埋好，隨後江楓突然問道：
    “他們的頭呢？”
    梵甜甜愣住，疑惑道：“是啊，頭呢，我竟然一直沒注意過這個事。”
    江楓：“……”
    頭飄不見了吧？
    餘火站起身，甩了甩手臂，吐槽道：“咱們算不算專業立碑人？”
    江楓：“？”
    “這一路走來，立了多少碑了？”
    江楓：“……”
    好像……還挺多的。
    和梵甜甜告別後，江楓抱著餘火，帶著錘子和折嫿離開。
    “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餘火點點頭，“是的，去找花雲裳，她還有話沒說完。”
    “什麽話？”
    “不告訴你。”
    “……”
    兩人一出來，天塌了。
    花雲裳不見了，蕭玲和蘇離也不見了。
    苦海上方的天確實塌了，籠罩苦海那麽久的金色大碗消失了。
    啪！
    兜兜一屁股坐在江楓頭上，好奇的看著他。
    苦海奇奇怪怪的生靈此刻都朝他們倆看過來。
    “……”江楓無語，抓起兜兜的翅膀將其提到正前方。
    “無禮的人類，放開兜兜大人！”兜兜氣的大喊。
    “肥豬，他們人呢？”
    “呸！”
    兜兜吐了口水，被江楓躲開，隨後手中出現螢火，看向餘火笑道：
    “嚐嚐烤乳豬？”
    餘火配合的點點頭，“嗯嗯！”
    兜兜盯著螢火，咽了咽口水，從心道：“走了。”
    “往哪走的？”
    “天上。”
    “……”
    兩人剛離開苦海沒多遠，便被人攔住了去路。
    一金發女子躺在天空之上，正在把玩自己的秀發，看到打鬧的兩人時，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裏瞬間溢滿了寒霜。
    “餘火，你將我們坑的好慘啊。”
    “你自己倒是被男人滋潤的容光煥發，著實有趣。”
    餘火：“……”
    江楓看到來人，連忙將餘火抱緊了些，神色有些戒備。
    這個女的，好像有點印象。
    餘火沒想到來的如此快，輕聲道：“鳳九，好久不見。”
    鳳九冷笑，“這不是拜你所賜？”
    “……”
    花雲裳出來後，去九重天到處逛了逛。
    她去六重天看過朝搖山，沒有進去。
    也去七重天看過蓬萊，也沒有進去。
    甚至在三重天，她還看見了魔族。
    那些魔族聚集在一座城中，充滿了歡聲笑語，這讓她忍不住胸口悶悶的。
    如今，魔族居然能和九重天和平共處了麽？
    唉。
    同樣沒有進去。
    她後來又去千鯉海看了看，海麵平靜，什麽生靈都沒有，就像滄溟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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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還要酒麽？”
    服務員的聲音將她驚醒，花雲裳連忙抱歉的搖搖頭。
    窗外高樓林立，霓虹交錯。
    一時間，竟看入了迷。
    服務員見她搖頭，卻沒走，而是尷尬道：“那個……我們要打烊了，你……”
    一個穿著古裝的女子，給店裏帶來了不少客流，因此服務員直到最後的時間，才來提醒她。
    這位姑娘已經坐了一下午，卻隻點了一杯酒。
    花雲裳愣住，“何為打烊？”
    服務員更是懵逼，但還是解釋道：“就是要關門了。”
    這難道是真的古人？
    服務員小腦瓜裏瘋狂腦補劇情，短劇裏，這種劇情可不在少數。
    比如……
    保安在送外賣，清冷仙子帶娃找上門。
    啞巴罵老板，隻因老婆是修仙的。
    “這樣啊……”花雲裳看著服務員又問道，“此處是什麽地方？”
    “魔都。”
    “會魔法麽？”
    “啊？”
    “嗬嗬，開個玩笑。”
    兩人交談許久，最後花雲裳掏不出酒錢，服務員則是大方的自掏腰包。
    這個古人是她見過s最像的。
    何況隻是一杯酒錢。
    花雲裳則是大方的給了對方一個鐲子。
    深夜的魔都，即使霓虹交錯，依然能窺見星辰與月光。
    花雲裳靠在黃浦江圍欄邊，凝視夜空。
    這裏的天空不是盡頭，那座天上宮闕才是盡頭。
    當年實力不夠，如今她突然想去看看。
    身邊突然傳來聲音。
    “今時月，照古人。”
    “感覺如何？”
    花雲裳擰眉看過去，她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位女子，來的悄無聲息。
    “你是誰？”
    “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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