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人稱雲夢劍仙。
    他幼時偶然瞥見有人禦劍橫空，當時便給他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
    在他二十歲那年，毅然告別父老鄉親，踏上了求仙問道的路。
    一路走來，他與人爭，與天鬥，經曆的生死危機不計其數，而每一次活下來，都有所得。
    如今已經過了數萬年，故人親朋早已死去，唯有他還在走。
    在那些瀕臨死亡的夜晚，他看著滿天星辰也偶爾會想起故鄉。
    若他沒離開，或許也會娶妻生子，也會給父母養老送終。
    可他終究離開了。
    後來他得神兵，入雲夢，最終踏上了修仙的盡頭。
    他的經曆，完全就是一個草根崛起的故事。
    也是人們最喜愛的話本主角。
    人一旦所求之物到手後，便會覺得有些莫名空虛。
    李牧便是如此，因此他總愛與人講道理，實在講不通的時候，他才會動手。
    那些人，皆不是一合之敵。
    可餘音的出現，讓他驚覺，人外有人。
    至於江楓……
    他見過很多天才，但江楓這樣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李牧與江楓解釋一番後，便給了他一枚頓悟丹。
    仙人忘情通常來說，是需要閉關的。
    時間可能是千年，也可能是萬年。
    總之出來時，已是滄海桑田。
    但江楓兩個時辰醒了過來，此時太陽還未隱去。
    正午時分入定，夕陽還未落下時，便已醒來。
    李牧驚訝的酒壺都掉在地麵上。
    天縱之才？
    可看這小子愚笨的樣子也不像啊？
    所以這是什麽？
    當年，他可是用了八百年。
    江楓伸手揮動，空氣中一圈漣漪泛起。
    此刻他感覺自己好像不在這片天地中，但腳又確確實實的踩在地麵。
    這種……江楓想到了一個形容詞。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有些像。
    “我這是成了？”江楓問道。
    李牧撿起酒壺，悶悶的喝了一口，許久才問道：
    “你為何如此快？”
    江楓不解道：“因為我經曆過啊。”
    李牧：“？？？”
    “我曾在一方小世界經曆過此事，忘記了一切……”
    “……”
    聽完江楓的解釋，李牧忽然長歎一聲。
    “小友，你還真是好運啊。”
    江楓皺眉，“什麽意思？”
    “世人求仙問道，大多數都是孤獨的，即便偶遇良師，對方也不一定會傾囊相授，而你……”
    “小友，有人為你的未來，提前鋪好了路啊。”
    江楓：“……”
    說起來，他當初築基時便已結嬰。
    後來元嬰化神，雷火煉三屍，天人三問。
    他忍不住摸了摸胸口，每一次好像都和餘火有關。
    她當初把我送進雨犬的小世界中，莫非早已料到今日？
    江楓甩了甩腦袋，壓下心中情緒，看向天空石橋問道：
    “我現在能不能上去？”
    李牧搖頭，“還不夠！”
    “行，那便繼續！”
    “？”李牧驚訝的看向他，“繼續什麽嗎？”
    江楓淡淡道：“接著問道啊，何為問道？”
    李牧：“……”
    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
    雖然我看不起那些靠時間堆積上去的，但修仙一途，本就是日積月累。
    你才剛破境，就想著下一境？
    江楓齜牙，“你盡管說便是，靈力之事，我有辦法……”
    李牧搖搖頭，“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
    醞釀一會，李牧笑道：“你那變化的功法可否告知與我？”
    江楓愣住，“你想學？”
    “不是，我……”
    “我教你啊，禮尚往來。”
    李牧：“……”
    這小友，怎麽回事？
    這麽大方？
    江楓還真就大方的將千山萬相訣教給了李牧。
    而李牧消化許久後，長歎一聲，“世間功法奇妙萬千，但你這個算的上獨一擋。”
    “這麽厲害？”
    “自然，你如何用的？”
    江楓想了一會說道：“模仿別人，千變萬化。”
    聽到這話，李牧仰天長嘯：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江楓：“……”
    說一遍就夠了，至於說兩遍。
    不過，他還是虛心求教道：“前輩何意？”
    李牧長籲短歎一會，忽然伸手招來一片芭蕉葉子丟給江楓。
    江楓：“？”
    “你試著將這個葉子變成你自己的模樣。”
    江楓無語，“這很簡單啊。”
    他伸手點在葉子上，沒一會芭蕉葉便成了另一個江楓。
    李牧點點頭，“你再讓他修煉試試？”
    “簡單！”
    沒一會，那江楓便盤坐在地上修煉起來。
    見到此，李牧幽幽道：“你修道多久？”
    “不到一千年。”
    “這卷功法何時得之？”
    “從小便有。”
    “……”
    李牧忍不住灌了一大口酒，恨鐵不成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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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你今日破境時，有成千上萬個你融為一體，你覺得的會是何種場景？”
    江楓盯著那修煉的自己，皺起眉頭，沉默了許久。
    “你是說……我把這片葉子化作自己修煉，也會反饋到我身上？”
    李牧反問，“那是你的靈力，為何不可？”
    “臥槽？”
    江楓猛然站起來，摸著下巴驚訝的看向李牧，聲音有些難以置信。
    “這麽說……我本不該如此境界？”
    李牧點點頭，“我以為你會用，不然你如此年輕，便到了淩虛，確實有些誇張……”
    若他當年有這功法，事半功倍！
    江楓沉默會，又忍不住笑道：“我這個也叫誇張？”
    李牧點點頭，“當然，小友天資絕非凡人。”
    “你聽過冠古絕今的資質嗎？”
    “沒有，世間不可能有這種人存在！”
    “嘿，我見過，一個月從築基到淩虛。”
    這回輪到李牧跳起來，不可置信道：“這絕不可能！”
    “我親眼所見！”
    “放屁，你之所見，一定是假的！”
    李牧甚至爆出了粗口。
    一月到淩虛是什麽概念？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是什麽冠古絕今，這也絕對不可能。
    李牧壓根就不信。
    見到李牧滿臉不信，江楓動了動嘴唇，轉移了話題。
    說實話，他也不怎麽信。
    李翠花肯定開掛了！
    “這千山萬相決，還有沒有其他的用法？”
    江楓虛心求教。
    這李牧一眼便能看出問題所在，確實是個好老師。
    李牧沉默會，幽幽道：“我仔細研究了一會，你這功法乃是演變之術，修為高深者，甚至可以演變萬物，更確切的說……”
    “可以演變未來，進化成一種新的術法。”
    “？”
    “言出法隨。”
    “啊，這……”
    說到這個，李牧也陷入了沉思。
    那位前輩所用便是言出法隨，將未來的結果提前附加到事物身上。
    而且似乎有些不同，那位前輩之法看起來還要高深一些。
    李牧想不明白。
    但仍不影響，這千山萬相決，前途不可限量。
    這一瞬間，李牧忽然明白，他能更進一步的契機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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