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劍光從空中落下，照亮了夜空。
    萬花樓在劍光中飛速消融，然而那劍光貫入萬花樓中，又擴散至整個留影城。
    還好城中人聽勸，早早跑了。
    至於萬花樓裏麵的？
    朱禮說了，死有餘辜。
    盯著下方看了一會，朱禮收起劍。
    “城主，走吧？”
    “嗯，對了重溟海那邊情況如何？”風塵韻應下來，忽然又問道。
    朱禮笑嗬嗬道：“到手了，加上滄溟海那一塊，我倒是好奇這到底是什麽寶貝，需要三片海洋來鎮壓。”
    聞言風塵韻歎了口氣，“你高興早了，剩下那一塊，可在幽冥，不好下手啊！”
    朱禮：“……”
    幽冥……
    妖族聚集的位置，蓬萊在其手中栽了大跟頭，到現在屁都沒放一個。
    好在這幽冥不出二重天。
    “哈哈，那怕是難了，要不咱們和幽冥做個交易，換過來吧？”
    風塵韻：“……”
    兩人走了沒多遠，卻又去而複返，皆是皺眉盯著下麵。
    被劍光侵蝕的留影城已經變作一片廢墟，而在廢墟上，一女子趴在地麵，周圍紅色的妖力在流淌。
    “城主，這是妖力吧？”朱禮問。
    風塵韻點點頭，“是，但這女子好像是人。”
    “我瞅著怎麽像咱們下去的時候，城主撞飛的那凡人女子？”
    風塵韻：“……”
    “這看起來可不是凡人，下去看看！”
    “……”
    兩人剛靠近了些，那些鮮紅的妖力忽然劇烈流動起來。
    見狀風塵韻忽然拉住朱禮。
    朱禮：“？”
    風塵韻眯起眼睛，淡淡道：“就在這裏看吧。”
    朱禮愣住，嗬嗬笑道：“城主，這可不像咱們的做事風格啊。”
    “這姑娘瀕死之際，卻絕處逢生，此等機緣若是壞了，怕是天打雷劈。”
    朱禮：“……”
    他們停下後，那紅色妖力慢慢恢複平靜，在曲寒衣周圍緩緩流淌。
    風塵韻笑嗬嗬的提及剛才朱禮的問題，“咱們什麽做事風格？”
    朱禮一愣，訕訕道：“靈仙坊是個什麽風評，還要我複述一遍嗎？”
    “……”風塵韻盯著他，緩緩道：“朱禮，咱們是雲夢城，可別搞錯了……”
    “額……”朱禮試探道：“城主，冒昧問一句，咱們聽命於誰的？”
    風塵韻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其他三個可能知道，但是……”
    說到這裏，風塵韻語氣嚴肅了些，“朱禮，咱們雲夢城要為自己而活，明白嗎？”
    朱禮大笑，“哈哈，我一介書生，當初便是看上了城主這點。”
    “哪點？”風塵韻反問。
    “像個人物！”
    “……”
    在兩人聊天期間，下方那些紅色妖力忽然開始朝著曲寒衣身軀上湧動。
    “朱禮，破繭成蝶啊，這可真是難得一見。”風塵韻歎道。
    朱禮沉默。
    書上說過，破繭成蝶雖然看似簡單，但過程可非常難。
    這團紅色的妖力什麽來頭？
    能將人變成妖。
    聞所未聞。
    紅色的妖力流過曲寒衣的身體，她身上有紅色衣袍開始緩緩成型，最為誇張的是那雙手處的長袖，迎風舞動。
    看起來，有些像翅膀。
    當紅色妖力全部融入曲寒衣體內時，她忽然抬頭看向空中兩人。
    兩人一驚，好詭異的麵具。
    那股妖力不止為曲寒衣帶來了紅色長袍，還帶來了這紅黑白三色麵具。
    三種顏色的紋路交織在麵具上，在這夜空下顯的尤為詭異。
    吼！
    麵具下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嘶吼，紅色身影閃動，瞬間朝兩人撲來。
    砰～
    竹君劍出現在手中，朱禮一劍逼退曲寒衣。
    本是凡人的曲寒衣此刻卻漂浮在空中，那詭異的麵具一直盯著兩人。
    朱禮皺眉，無奈道：“城主，咱們看戲好像看岔了啊。”
    風塵韻默默退後一步，笑道：“或許是壓抑太久了，得到了力量需要發泄下。”
    “幫幫她。”
    “城主，我陪練可是很貴的。”
    “一碗陽春麵。”風塵韻說道。
    “三碗，加一壺花雕酒。”朱禮討價還價。
    “行。”
    見城主答應，朱禮持劍上前一步，看著曲寒衣笑道：“來吧，我陪你玩玩！”
    曲寒衣歪頭，有了麵具的遮擋看不清神情。
    朱禮：“……”
    怎麽感覺有點呆？
    想了想，朱禮抬劍指向她，隨後劍身一橫。
    曲寒衣似乎懂了，她猛的後退，天空浮現出一個舞台。
    她剛落在舞台上，麵具下便有嘶啞的聲音傳出。
    “天垂淚，極空影，舞殘翼，躍滄海。”
    話音落，曲寒衣身後忽然出現一團巨大的虛影。
    朱禮愣住，這是……
    那團虛影忽然伸出兩對翅膀，同時出現尖尖的腦袋對著朱禮嚎叫起來。
    刺耳的聲音伴隨著陣陣波紋散開。
    “小心！”身後風塵韻連忙提示。
    朱禮一怔，隨後用靈力封閉聽覺，同時將劍護在胸口。
    滋滋～
    火光四濺，空中留下一串殘影，那團虛影一閃而逝，瞬間至朱禮身前，那翅膀與竹君劍擦出劇烈的火花。
    竹君劍上忽然爆發出光芒，將虛影彈飛出去。
    “這什麽玩意，好快的速度……”
    “我似乎在哪裏看過，你等我想想！”
    朱禮：“……”
    為了陽春麵和花雕酒，我忍了！
    “哥哥用八尺鏡陪你好好玩玩！”
    朱禮收起竹君劍，隨後將一枚鏡子丟入空中。
    那正正方方的鏡子射出數道光芒，將朱禮籠罩起來。
    見狀那團虛影再次撲過來，然而翅膀劃過八尺鏡的光芒，隻能濺起一絲波瀾。
    虛影愣住，繼而瘋狂攻擊。
    朱禮也不還手，時不時看向那舞台上的曲寒衣，時不時看向努力攻擊的虛影，心中思考這是什麽玩意。
    看著像蛾子一樣……
    “我想起來了。”風塵韻忽然開口。
    朱禮：“……”
    “坐忘道第三卷，滅世篇裏麵提到過，夜空有蝶，喜愛雨水，朝生夕死，可……”
    風塵韻突然愣住，有些懵逼的說道：“這沒道理啊，這東西朝生夕死，怎麽會與這姑娘扯上關係？”
    朱禮也有些懵，“城主說的朝生夕死，是指我們的一天？”
    風塵韻嚴肅的點點頭，“是的，我們的一天是它們的一生，這與妖的長生不死正好相反，也正因為如此，此妖一生的力量都匯聚在短暫的時間裏，所以才會被滅世篇記載。”
    “夜空魅影，雨蝶。”
    朱禮皺眉，“可它與這姑娘融合了，還會朝生夕死嗎？”
    風塵韻搖搖頭，“不知道啊，這種妖壽命極短，見過的人都沒多少。”
    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