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的話，餘畫點點頭，“聽起來很容易。”
    “哈哈，我的誠意可是很足的，這九重天生靈，我唯一認可的便是魔族。”
    東方朝搖大笑，繼續說道：“等魔族出來後，咱們……”
    噗嗤～
    地麵忽然冒出數道骨刺穿透了他的身軀，將他未說完的話也堵在喉嚨裏。
    “你……”東方朝搖不可置信。
    這該死的魔族，剛剛不還談的好好的？
    餘畫笑嗬嗬道：“我魔族還需要你這個小角色來認可？”
    “你的條件確實不錯，若你的要求隻有第一個，或許我就同意了。”
    “是因為餘火……那餘火分明不想幫你，你居然還維護她？”
    “嘖，瞧你也是個孤兒，那可是我妹妹。”
    “……”
    被白骨穿透的東方朝搖身軀裂開，很快便化作了一堆灰燼，散落在地麵的凳子周圍。
    餘畫盯著那灰燼看了許久，忽然抬腿將凳子和魚竿都踹飛出去。
    “真晦氣……”
    又重新準備了一套，她才坐下，隻是剛將魚竿放好，她盯著水麵中的倒影，心中沒來由的泛起一絲難過。
    父親、母親、哥哥……
    你們還好嗎？
    希望餘火能守信吧。
    幽冥。
    雲夢城緩緩凝聚，隨後餘火跳了出來。
    石橋依然在，餘火踩上去卻沒有虛影出現。
    “小姐，上一次這石橋上還有影子的……”
    雲夢說道，江楓喚她來救命時，這石橋分明虛影。
    聞言餘火笑道：“這說明，江楓成功了，可能不是一勞永逸，但至少現在應該沒人攔著我們去幽冥。”
    雲夢幽幽道：“小姐，你總是三句話不離江楓。”
    “那是，我選的人嘛。”
    “小姐也不害羞。”
    “你不懂。”
    “……”
    聽到餘火的話，雲夢漂浮在其肩頭，小臉陷入沉思。
    她不懂麽？
    應該懂的。
    坐忘道第二卷，記載了人間情愛。
    而且……
    風鈴和那個鐵疙瘩……
    想到這裏，雲夢又忍不住低頭看了看，一眼便能看到腳尖。
    坐忘道中說，女子低頭不見腳尖，便已是人間絕色。
    這怎麽和描述的不一樣？
    “小姐？”
    “啊？”
    “木瓜真的有用嗎？”
    “不知道，我沒試過，我不需要……”
    “……”
    幽冥遼闊，餘火飛了許久，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盯著下方那地麵，餘火突然想到了琥珀。
    “雲夢，神兵解放是什麽？”
    “嗯……”雲夢想了一會才說道：“仙器本身威力就很強，有了靈的寄生，時間足夠久的話，可以解放出新的能力，雖然我們有品級之分，但有了靈的加成，已然超脫了這個範疇。”
    餘火愣住，試探道：“那你會嘛？”
    “唔……小姐我會努力的。”雲夢舉起小拳頭信誓旦旦。
    “那風鈴會嗎？”餘火又問。
    “肯定不會！”雲夢說了一句，隨後又支支吾吾道：
    “除非這個心機靈藏了一手。”
    餘火：“……”
    心機靈……
    “小姐，前麵有東西……”風鈴忽然伸手指向下方。
    餘火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奇石。
    她連忙降落，離的近了，才發現那塊奇石仿佛一位人類半跪在地的形狀。
    “小姐，這石頭造型好怪異……”雲夢吐槽道。
    “是挺怪異的……”
    餘火沉思，她在幽冥待過，印象中應該是沒有這樣一塊石頭的。
    這麽說，這是剪紙靈搞出來的……
    但是這幽冥沒有人影，剪紙靈和幽冥那些人去了哪裏？
    根據折嫿當時看到的畫麵來說，那隻黑貓應該是被封印了。
    會不會幽冥那些人也在一起？
    能夠封印那麽多妖的寶貝，該是什麽東西……
    餘火眼中泛起一絲好奇。
    又是一個好東西。
    可惜的是，江楓似乎猜錯了，這幽冥什麽都沒有……
    “小姐……”
    “小姐！！”
    “啊？”
    餘火猛然回神，“怎麽了……”
    “腳……腳下……”雲夢指著餘火腳下，聲音有些顫抖。
    餘火低頭，心中一驚。
    那塊奇石下方，探出來一隻血手，正在摸著她的鞋尖，似乎還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
    猶豫一會，餘火剛蹲下想仔細查看，腦中忽然響起江楓的聲音。
    “我收到消息，剪紙靈似乎有意對蕭玲下手，我去苦海一趟，順便找找剩下的那根子午陰魂針。”
    餘火一愣，連忙傳音，“誰的消息？”
    “姐姐大人。”
    “餘音？”
    “餘畫。”
    “……”
    “你那件衣服別脫，注意安全，有事呼我。”江楓叮囑道。
    餘火下意識摸了摸裏衣，那是江楓送的，穿在身上絲毫沒有感覺，也不知是什麽材質編製的。
    “我也很強的好吧！”餘火忍不住說道。
    “是是是，你最強了。”
    “哼。”
    “……”
    對話結束，餘火忍不住皺眉。
    餘畫的消息哪裏來的？
    而且，她一心要救魔族，餘火心中並不反對此事，隻是有些遲疑。
    九重天容不下魔族吧？
    三重天那些魔族才安寧多久，便被人算計，如今也藏了起來。
    若是天淵解開，魔族又該何去何從？
    這時，那隻血手又扒拉了一下她的鞋子。
    餘火：“……”
    “小姐，是活的。”雲夢提示道。
    “雲夢啊，你這話說的我怎麽接……”
    死的還能扒拉她嗎？
    雲夢：“……”
    “小姐，你仔細聽，有聲音……”
    “……”
    餘火仔細傾聽之下，才隱約聽到一些。
    “師……師娘……是我……薑至……”
    “臥槽？”
    餘火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遂喚出長槍，將長槍插入那塊奇石下方，稍一用力，石頭便被崩飛出去，落在遠處砸起陣陣灰塵。
    而石頭下方，大坑中。
    薑至滿身傷痕趴在裏麵，餘火連忙將她扶起，皺眉問道：
    “你怎麽在幽冥？”
    薑至，上次見麵還是重溟海吧，當時對方還戴著青銅麵具，看起來不太正常的樣子。
    薑至腦袋動了動，努力抬起滿臉血汙的腦袋看向餘火，勉強笑道：
    “師娘……果然是你，聽聲音就有些像，我……”
    話未說完，薑至腦袋便垂了下去，餘火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那個……小姐，這姑娘看起來經過了一場惡戰，大概時日無多了啊……”
    看著餘火的臉色，雲夢小心翼翼說道。
    靈力損耗殆盡，神魂已是枯竭之象。
    “雲夢。”
    “啊？”
    “我們先帶她離開。”
    “好。”
    ……
    “願願，你回去慢點啊……”
    “嗯，我知道，明天見。”
    李昭願揮了揮手，隨後在導盲犬的帶領下匯入了人流。
    果然如她所想，京海又恢複了原樣。
    今天下班，她依舊和溫佳一起吃了火鍋。
    下班前往郊外的人流非常多，他們有的開車，有的騎車，幾乎沒人步行。
    除了李昭願。
    因此，每次她都是最後回去的，好在速度慢下來，不算擁擠。
    “琥珀啊，還是腳踏實地的感覺好啊……”
    聽到李昭願的聲音，琥珀用狗頭蹭了蹭她的小腿。
    李昭願則是蹲下來，摸索著尋到狗頭，揉了幾下。
    這時，一陣血腥味忽然湧入鼻尖，讓李昭願忍不住皺起眉頭。
    同一時間，琥珀也從她手心溜走，站在前方齜牙咧嘴。
    不遠處，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餘火看著一人一狗，沉默許久忽然問道：
    “有朋友受傷，能否借宿？”
    她本欲回四重天的，但這京海居然真的恢複了原樣。
    而這李昭願，看起來也有秘密。
    聽到餘火的聲音，李昭願摸上狗頭，安撫琥珀的情緒，這才低聲開口。
    “可以，不過我走的很慢。”
    “無妨，我等你。”餘火應道。
    “好。”
    夕陽下，三人一狗慢悠悠的朝京海郊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