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的水聲停了，溫雙牽著兩個裹著浴巾的小丫頭走出來。蓓蓓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夢夢則像隻小鴨子似的甩著頭發上的水珠。
    "爸爸看！" 夢夢掙脫外婆的手，光著腳丫跑到楚風麵前轉了個圈，"我香不香？"
    楚風笑著捏了捏女兒紅撲撲的小臉蛋："香，像個小蘋果。"
    蓓蓓慢悠悠地走過來，手中拿著自己的小睡衣。站在楚風麵前，欲言又止。
    "怎麽了蓓蓓？" 楚風輕聲問道。
    蓓蓓咬了咬嘴唇，小聲說："爸爸，你還會走嗎？"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狠狠紮進楚風心髒。他伸手把蓓蓓摟進懷裏，小姑娘身上還帶著沐浴露的清香："不走了，爸爸以後都在家陪你和夢夢。"
    溫雙站在一旁，眼眶微紅。她清了清嗓子，說道："夢夢，蓓蓓，該睡覺了。爸爸受傷了，等會爸爸媽媽還要去醫院，等明天下午你們放學，姥姥做好多好多好吃的，我們再一起給爸爸送過去，好不好？"
    蓓蓓懂事地拉著夢夢向兩個孩子的臥室走去。
    客廳裏的氣氛再次凝重起來。溫雙給每人倒了杯茶，坐在楚風對麵。
    "小風，" 溫雙開門見山，"媽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這次你必須聽我的，把特警隊的教官工作辭了吧。"
    這時，收拾好碗筷的秦向天也走了過來，皺眉道："老婆子，這事是不是再商量......"
    "沒得商量！" 溫雙猛地拍了下茶幾，茶杯裏的水晃了出來，"你和清瑤是警察，我管不了，但小風他不是，他和清瑤才結婚不到一年半，你們自己說說，這一年半他受了多少傷，住了多少次醫院，那次的起因不是因為你們警局的事情，萬一那天他再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清瑤和孩子以後該怎麽辦？"
    溫雙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眼眶不由得有些泛紅。
    看到溫雙激動的表情，秦向天張了張嘴，最終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楚風看著茶杯裏晃動的波紋，輕聲道："媽，我理解您的擔心。但有些事情我必須去做......"
    "什麽事非得你去做？" 溫雙打斷他，"你隻是個退伍軍人，不是在職警察！清瑤和她爸都在警隊，維護治安抓壞人有他們就夠了！但是你呢......"
    "媽！" 秦清瑤突然站起來，"楚風有他的理由......"
    "什麽理由？" 溫雙也站了起來，聲音猛然提高，"什麽理由能比命重要？比家人重要？你們一個個的都瞞著我，真當我老糊塗了？"
    客廳裏一片死寂。楚風能聽見牆上掛鍾的秒針走動聲。
    良久，秦向天緩緩開口："小風，要不這樣。你先休息一段時間，把傷養好。工作的事...... 等身體恢複了再說。"
    溫雙抹了把眼淚，語氣軟了下來："小風，媽不是不講道理。你要是喜歡教人，你自己的公司就是做教育培訓的，你可以去教孩子一些防身術、格鬥術，也同樣有意義。但特警隊那種刀尖上舔血的活...... 媽實在放心不下。"
    楚風抬頭看向嶽母通紅的眼睛，又看了看沉默的秦清瑤和一臉為難的秦向天。他深吸一口氣："媽，這件事，我答應你。等傷好了，我就去特警隊辦理離職手續。"
    溫雙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眼淚又湧了出來："好孩子，媽就知道你最懂事。"
    秦清瑤猛地抬頭看向楚風，眼中滿是震驚。
    "不過，" 楚風繼續道，"我需要一點時間交接工作。特警隊那邊有些訓練科目隻有我能教，我得找好接替的人。"
    "這個沒問題。" 溫雙連連點頭，"媽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先把傷養好，其他的慢慢來。"
    又聊了一會兒，溫雙催促秦清瑤趕緊送楚風去醫院。出門前，楚風看了眼兒童房緊閉的房門，輕輕歎了口氣。
    電梯裏，秦清瑤終於忍不住開口："你真要辭職？"
    楚風靠在輪椅裏，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不然呢？你沒看見媽的樣子嗎？"
    "可是......" 秦清瑤握緊輪椅把手，"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我不能再以教官身份參與行動。" 楚風平靜地說，"但這不代表我不能用其他方式繼續。"
    秦清瑤皺眉："你是說......"
    楚風笑著向秦清瑤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別忘了，我除了是東海市特警隊特聘的教官之外，我現在還是大夏陸軍預備役少校，一旦有任何緊急情況，我隨時要被召回，參加戰鬥。"
    "所以你打算......"
    楚風繼續說道："一旦你們‘獵鷹’特警分隊遇到解決不了的任務，到時候隻需要讓爸向江省軍區申請協助，我想齊大隊一定會知道怎麽做！畢竟，我現在隸屬於江省天狼特種大隊的預備役少校！軍警聯合任務很常見，而且預備役少校這個頭銜，是無法說不幹就不幹的，媽就算再不願意，她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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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梯門緩緩打開，秦清瑤推著輪椅走出單元樓。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預備役雖然不常被征召，但一旦有任務，危險程度可能比特警隊更高。" 兩人上車後，秦清瑤啟動車輛，低聲問道，聲音裏帶著複雜的情緒。
    "我知道。" 楚風伸手覆上妻子緊握方向盤的手，"但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既能繼續做該做的事，又不會讓媽太難過。"
    秦清瑤沉默片刻，突然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關於蘇哲和大嫂的？"
    楚風的手指微微一僵，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坦白說道："這次緬國的行動，雖然拿到了影先生的犯罪證據，但是我們同樣也遭到了影先生的報複，大嫂在緬國建立的營地被摧毀，他們是通過密道將我送出來了，為了確保證據資料可以傳回大夏，以及銷毀營地內關於大夏提供的所有信息證據，他們沒有撤離，我親眼見到營地被夷為平地，他們兩個現在生死未卜。這個時候，不是我想抽身就能抽身的，如果一旦有他們的消息，如果他們需要我，我會義無反顧地再次回到戰場！"
    秦清瑤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沉默片刻後，沉聲道："兩周，如果你的傷兩周內能好，外加有他們的消息，我會和你一起去！"
    楚風驚訝地看著妻子："清瑤，那裏太危險..."
    "我不在乎危險！" 秦清瑤打斷他，繼續說道："蘇哲是你兄弟、戰友，大嫂和我情同姐妹，你是我丈夫，你們任何一個人有危險，我都會義無反顧地和你們一起麵對！而且蓓蓓還在等著她的父母回家。這次不要拋下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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