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離開後，柳海魅徑直去了皇城司地牢。
    陰暗的牢房裏，幾個江南來的商賈被單獨關押。
    “大人，這些人都是近日從杭州來的，行跡可疑。”
    看守的皇城司密探低聲道。
    柳海魅走到最裏間的牢房，裏麵關著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
    “陳元傑？”柳海魅突然喊道。
    那男子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驚恐：“你...你怎麽認得我？”
    柳海魅冷笑：“陳元傑，杭州陳氏的遠親，表麵上做絲綢生意，暗地裏為陳元禮傳遞消息。”
    那男子臉色瞬間慘白，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大人明鑒，小人隻是尋常商賈......”
    “是嗎？”
    柳海魅從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在他眼前晃了晃，“那這封寫給陳元禮的信，又作何解釋？”
    陳元傑看清信封上熟悉的火漆印記，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大人饒命！小人隻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柳海魅的聲音陡然轉冷。
    “是...是家兄陳元禮。”
    陳元傑顫抖著回答，“他命小人北上聯絡朝中故舊，為...為江南之事斡旋......”
    柳海魅眼中精光一閃：“朝中故舊？都有誰？”
    陳元傑額頭抵地，不敢抬頭：“小人...小人不敢說......”
    “不敢說？”
    柳海魅輕蔑一笑，轉身對守衛道，“去把烙鐵燒紅。”
    “我說！我說！”
    陳元傑驚恐地抬起頭，“有禮部侍郎張浚、戶部郎中王倫、還有...還有......”
    他每說出一個名字，柳海魅的眉頭就皺緊一分。
    這些名字中，竟有不少是朝中清流官員。
    “還有太學生領袖，現任禦史中丞陳東！”
    陳元傑突然道，“家兄說此人雖剛正不阿，但在士林中威望極高，若能說動他......”
    柳海魅猛地打斷：“陳東？他怎會與你們勾結？”
    陳元傑慌忙解釋：“不是勾結！家兄說若能讓他相信江南士族是被冤枉的......”
    柳海魅微微點頭，繼續問道：“你何時到的汴京？可曾與這些人聯絡？”
    陳元傑搖頭如搗蒜：“小人昨日才到，還未及......”
    柳海魅稍稍鬆了口氣，但隨即又想到什麽：“除了你，可還有其他人北上？”
    陳元傑猶豫了一下，柳海魅立刻喝道：“說！”
    “還...還有林家的管事林福，他走的是陸路，應該比小人晚到兩日......”
    柳海魅眼中寒光一閃，立刻轉身對守衛下令："立刻封鎖城門，嚴查所有從江南來的商旅！尤其是姓林的！"
    守衛領命而去。
    兩日後，汴京城外。
    一隊商旅緩緩接近城門，為首的管事模樣的人抬頭看了看城樓，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停下！"守城士兵攔住他們，"從哪來的？"
    管事賠笑道："軍爺，小的是江寧府的絲綢商人，姓林......"
    "姓林？"士兵眼神一厲，"來人，拿下！"
    數十名禁軍瞬間湧出，將商隊團團圍住。
    ......
    杭州臨時行宮。
    李世民正在批閱奏章，李福全匆匆進來：“官家，柳梅、柳眉兒、李香三位姑娘到了。”
    李世民放下朱筆：“宣。”
    不多時，三位風塵仆仆的女子快步進殿，跪地行禮：“參見陛下！”
    “免禮。”
    李世民示意她們起身，“一路辛苦了。”
    柳梅上前一步，從懷中取出一封密信：“姑母讓屬下帶給官家。”
    李世民拆開火漆，快速瀏覽，眉頭漸漸皺起。
    李世民冷笑一聲，“陳元禮竟想煽動太學生鬧事！”
    他將密信遞給一旁的趙楷：“楷弟，你看看。”
    趙楷看完，臉色也變得凝重：“皇兄，若太學生被煽動，恐怕......”
    李世民擺擺手：“無妨。魅兒已經做了安排。”
    李世民轉向柳梅三人：“你們來得正好。朕正需要你們。”
    李香抱拳道：“請官家吩咐！”
    李世民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江南士族盤根錯節，此案牽涉甚廣。朕要你們三人配合鄆王和張大人，徹查此案。”
    柳梅三人齊聲應諾。
    李世民繼續說道：“尤其要注意那些隱藏較深的線索，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與士族勾結的官員或勢力。”
    柳梅抱拳問道：“陛下，江南士族在民間也有諸多爪牙，百姓中或有被裹挾者，我等當如何應對？”
    李世民思索片刻後道：“對於被裹挾的百姓，以安撫為主。”
    “可令地方官員張貼告示，闡明朝廷隻嚴懲首惡，不牽連無辜。”
    “同時，開倉放糧，救濟那些因士族之亂而生活困苦的百姓，如此方能贏得民心，孤立士族。”
    柳眉兒突然開口道：“陛下，屬下以為可在民間散布一些士族惡行的真相，讓百姓知曉他們平日所受的欺壓皆因這些士族的貪婪與跋扈，如此百姓便會自發地與朝廷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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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讚賞地看了她一眼，點頭道：“此計甚妙。就由你們三人暗中安排此事，務必做到不動聲色，讓真相如春風化雨般傳遍江南。”
    三人領命。
    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侍衛匆匆進殿，單膝跪地稟報道：“陛下，李寶將軍求見，說是有緊急軍情。”
    李世民神色一凜，沉聲道：“宣！”
    李寶大步走進殿內，抱拳行禮：“陛下，水師在巡視沿海時，發現一艘可疑船隻，形跡十分詭秘。”
    “末將等將其攔截後，在船上搜出大量與倭國往來的書信，還有一份江南沿海布防圖的殘卷。”
    說著，李寶從懷中掏出那些書信和布防圖殘卷，呈遞給李世民。
    李世民接過，仔細查看，臉色愈發陰沉。
    “看來，倭國與江南士族的勾結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這些人，為了一己私利，竟將國家安危置於不顧！”李世民怒聲說道。
    趙楷忍不住罵道：“這些賣國賊，簡直罪不容誅！皇兄，一定要將他們千刀萬剮！”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中的怒火，對李寶道：“李將軍，你做得很好。那船上之人可曾審問出什麽？”
    李寶回道：“回陛下，據船上之人招供。他們是受江南某士族暗中指使，與倭國互通消息，並負責傳遞沿海布防圖等重要情報。”
    “不過，他們隻知曉接頭人的代號，並不清楚其真實身份。”
    李世民目光一閃，看向柳梅三人：“這一條重要線索，你們可順著這條線深挖下去，務必揪出那個隱藏在背後的接頭人。”
    柳梅三人再次領命。
    李世民又轉向李寶：“李將軍，水師需加強沿海巡邏，絕不能讓倭國再有可乘之機。一旦發現可疑船隻，立即扣押審訊。”
    李寶挺胸應道：“陛下放心，末將定當全力以赴，守護我大宋海疆！”
    待李寶退下後，李世民對趙楷和張叔夜道：“此案愈發複雜，我們必須加快行動。張卿，你負責的官場整頓進行得如何了？”
    張叔夜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杭州官場已初步整頓完畢。但江南其他州縣，還需一些時日。”
    “不過，臣已安排得力官員前往，相信很快便能將那些與士族勾結的貪官汙吏一網打盡。”
    李世民微微點頭：“好。記住，官場整頓既要雷厲風行，又要細致入微，不可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此時，殿外天色漸暗，夜幕即將降臨。
    李世民揉了揉太陽穴，對眾人道：“今日就先到這裏吧。諸位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明日繼續商討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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