邏些城內，吐蕃讚普赤紮西正在王宮大殿中聽取戰報。
    “讚普，宋軍內訌，耶律大石部潰不成軍！”
    探子興奮地報告，“我軍前鋒已斬獲數百首級，繳獲輜重無數！”
    赤紮西拍案而起，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好！宋人果然如傳聞般內鬥不休！”
    “傳我命令，集結十萬大軍，東出高原，一舉奪回洮、岷、河三州！”
    老將噶爾欽陵皺眉勸諫：“讚普，宋人狡詐，恐有埋伏。不如穩守高原，待其糧盡自退。”
    赤紮西冷笑：“噶爾將軍老了，膽子也小了。宋軍火器雖利，但在高原無用武之地。如今他們內訌撤退，正是天賜良機！”
    噶爾欽陵還要再勸，赤紮西已揮手打斷：“我意已決！三日後，親征東進！”
    七日後，吐蕃十萬大軍浩浩蕩蕩離開高原，沿著洮河穀地追擊"潰逃"的宋軍。
    赤紮西騎在高大戰馬上，望著綿延不絕的隊伍，胸中豪情萬丈。
    “讚普，前方就是洮河穀地最狹窄處，當地人稱為"一線天"。”向導指著前方兩山夾峙的峽穀說道。
    赤紮西眯眼望去，峽穀幽深，兩側山崖陡峭，確實是個險地。
    但峽穀出口處，依稀可見宋軍潰逃的身影和丟棄的輜重。
    “宋軍已過峽穀，說明並無埋伏。”
    赤紮西自信滿滿，“傳令全軍加速通過，務必在天黑前追上宋軍主力！”
    噶爾欽陵望著峽穀兩側寂靜的山林，心中不安更甚：“讚普，不如先派斥候探查...”
    “不必！”
    赤紮西不耐煩地揮手，“戰機稍縱即逝！全軍前進！”
    吐蕃大軍如長蛇般湧入峽穀，馬蹄聲、腳步聲在山穀中回蕩。
    赤紮西不知道的是，就在兩側山脊的密林中，三千雙眼睛正冷冷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
    種浩趴在山脊一塊巨石後，眯著眼觀察穀中的吐蕃大軍。
    種浩身旁，十門巨炮靜靜矗立，炮口對準穀底。
    “將軍，吐蕃主力已全部進入伏擊圈。”
    副將低聲報告。
    種浩放下望遠鏡，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傳令，火槍營準備，聽我號令齊射。”
    命令通過旗語迅速傳遍整個伏擊圈。
    三千火器營士兵屏息凝神，火槍手將精鐵打造的火槍架在預設的射擊孔上，小炮手調整著炮口角度，巨炮旁的炮手則檢查著引線。
    穀底，吐蕃大軍仍在前進。
    赤紮西忽然感到一陣心悸，抬頭望向兩側山崖。
    太安靜了，連鳥叫聲都沒有。
    “停！”
    他猛地舉手，“全軍止步！”
    就在此時，一聲尖銳的哨響劃破天際。
    “放！”
    種浩的吼聲響徹山脊。
    刹那間，洮河穀地兩側山崖爆發出震天動地的轟鳴。
    三千支火槍同時噴吐火舌，手指粗的鐵丸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穀中的吐蕃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打得人仰馬翻。
    “隱蔽！隱蔽！”
    赤紮西嘶吼著，卻被親衛撲倒在地。
    他眼睜睜看著身旁的戰馬被三顆鐵丸同時擊中，鮮血噴濺而出。
    第一輪火槍齊射還未結束，小炮的轟鳴又接踵而至。
    拳頭大小的震天雷劃破長空，落入密集的吐蕃軍陣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轟！轟！轟！”
    巨大的爆炸在赤紮西不遠處響起，十幾名親衛瞬間被炸成碎片。
    那是宋軍的巨炮發威了，一顆顆西瓜大小的震天雷落地後能炸出一個丈許寬的大坑。
    “撤！快撤！”
    噶爾欽陵老將軍聲嘶力竭地喊道，但撤退的道路已被火海封鎖。
    宋軍事先在穀口堆積了大量幹柴，此刻被火器點燃，形成一道無法逾越的火牆。
    穀中的吐蕃士兵亂作一團，互相踐踏。
    有人試圖攀爬山崖逃生，卻被第二輪火槍齊射打成篩子。
    有人跪地求饒，卻被震天雷炸得屍骨無存。
    更多人像無頭蒼蠅般在穀中亂竄，成為活靶子。
    “陌刀營，出擊！”
    張俊的吼聲從穀口傳來。
    隨著沉重的腳步聲，五千陌刀手如牆推進。
    這些精銳士兵身披重甲，手持丈二陌刀，專門收割被火器打散的吐蕃士兵。
    陌刀揮舞間，殘肢斷臂四處飛濺，穀底很快被鮮血染紅。
    赤紮西在親衛拚死保護下，躲到一塊巨石後。
    他雙目赤紅，看著自己的大軍在宋軍火器下灰飛煙滅。
    “讚普，從西側突圍！”
    噶爾欽陵帶著幾十名親兵殺到，“老臣斷後！”
    赤紮西咬牙點頭，正要行動，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冷笑。
    “吐蕃讚普，還想走嗎？”
    種浩站在山崖上，親自操縱一門巨炮，炮口直指赤紮西藏身的巨石。
    “放！”
    隨著一聲令下，西瓜大小的震天雷呼嘯而出，命中巨石。
    轟然巨響中，巨石被炸得粉碎，赤紮西和噶爾欽陵被氣浪掀飛數丈，重重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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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赤紮西掙紮著爬起來時，一柄陌刀已架在他脖子上。
    張俊冷峻的麵容出現在他模糊的視線中。
    ……
    夕陽西下，洮河穀地的廝殺聲漸漸平息。
    十萬吐蕃大軍，除少數趁亂逃脫外，幾乎全軍覆沒。
    穀中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火藥味。
    種浩和張俊站在一處高地上，俯瞰著戰場。
    張俊的聲音裏透著掩飾不住的驚歎：“這火器威力竟如此驚人！”
    種浩抹了把臉上的火藥灰，咧嘴笑道：“火槍射程一百五十步，能洞穿吐蕃皮甲；小炮三百步射程，震天雷更是開山裂石；至於這巨炮——”
    他拍了拍身旁的銅鑄炮管，“五百步內，一炮就能轟塌土城牆。”
    說著種浩眉頭微皺：“就是火藥消耗太快，得趕緊補充。”
    張俊點頭：“我已派八百裏加急向汴京報捷。”
    說著，湊近地圖，“接下來如何部署？”
    種浩的指尖戳在邏些城位置：“乘勝追擊！你率左路走羌塘，我領中路沿唐蕃古道推進，西疆王帶右路包抄南線。”
    種浩環視眾將，斬釘截鐵：“十日之後，三路大軍必須在邏些城下會師！”
    張俊眼中寒光一閃：“陛下要的可不是擊退吐蕃.....是要永絕後患。”
    “正是。”
    種浩收起地圖，“傳令下去，全軍休整一夜，明日拂曉出發。此戰，要讓吐蕃成為大宋疆域！”
    ……
    “嘔——”
    種浩扶著一塊岩石，胃裏翻江倒海，將早晨勉強咽下的幹糧全吐了出來。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像是有人用鐵錘在敲打，每一次心跳都帶來一陣眩暈。
    “將軍，喝點水。”親兵遞上水囊，眼中滿是擔憂。
    種浩接過水囊，手指微微發抖。
    抬頭望向綿延不絕的雪山，刺目的陽光在雪麵上反射，種浩不得不眯起眼睛。
    海拔已經超過三千五百丈，空氣中的氧氣稀薄得令人窒息。
    “各營情況如何？”
    種浩強忍不適問道，聲音嘶啞。
    親兵麵露難色：“稟將軍，火器營減員三成，陌刀營更嚴重，有半數將士無法正常執械。軍醫說這是"高山病"...”
    種浩握緊拳頭。
    自洮河穀地大捷後，宋軍兵分三路追擊吐蕃殘部，勢如破竹。可隨著海拔不斷升高，越來越多的士兵開始頭痛、嘔吐、四肢無力，甚至有人昏厥不醒。
    非戰鬥減員比戰場傷亡還要嚴重。
    “報——！”
    斥候踉蹌跑來，臉色煞白，“前方發現吐蕃伏兵，張將軍請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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