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胡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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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蕭羽飛與遼國使團,王棣去了解了一番,算是知曉了此事。
澶淵之盟後,宋遼正式建立和平外交關係,並確立了定期互派使節製度,因此雙方外交往來頻繁。景德四年真宗說:“契丹使到闕、見辭及在館接伴、支賜例物,並朝廷遣使合行之事,並有規製,行之二年,已成定例,可特置管勾往來國信所一司。”國信所從此建立,專門負責與契丹使節的交聘之事,往來國信所,掌大遼使介交聘之事。
而都亭驛則是宋國接待契丹使節的驛館。在這裏舉行的外交活動不少,真宗景德三年,資政殿大學士王欽若宴契丹使於都亭驛;熙寧元年,大遼國信使賜宴於都亭驛,命樞密副使邵亢主之。宮詞也有證:“大遼使者宴都亭,南苑彎弓試雁翎。得捷歸來如奏凱,鬧裝鞍馬出宮庭。”
東京都亭驛始設於五代,宋沿置。太祖開寶八年,宋與契丹開始互派使節,同年館契丹來使於都亭驛,景德四年後專館契丹使節,契丹大使來朝皆館於都亭驛,這裏有時也接待其他國家的貢使。
都亭驛最初直接隸屬於外交機構鴻臚寺,澶淵之盟之後隸屬於鴻臚寺下所設立的國信所。景德年間,對居住於都亭驛內的契丹使節的接待有了一套完整的規章製度。神宗元豐改製後,鴻臚寺的外交事務分隸於其他機關,都亭驛由樞密院通過國信所對其進行管理。
都亭驛位置設在州橋投西大街光化坊果子行以北,遼國使節團)入住於此。去歲十月初,班荊館確是接待了遼國使團一行。班荊館原為五代驛館,大宋立國後沿用之,為迎餞北國來使之所。景德二年,契丹使節來朝,接待於班荊館,自此成為定例。
遼國使團由光祿卿耶律也速與光祿少卿趙良嗣任正副使,到東京乃是為了正旦大朝會。
原本,大宋正旦大朝會時,車駕坐大慶殿,有介胄長大人四人立於殿角,謂之“鎮殿將軍”。諸國使人入賀。殿庭列法駕儀仗,百官皆冠冕朝服,諸路舉人解首,亦士服立班,其服二量冠、白袍青緣。
諸國使節都會參加,大遼大使頂金冠,後簷尖長,如大蓮葉,服紫窄袍,金蹀躞;副使展裹金帶,如漢服。大使拜則立左足,跪右足,以兩手著右肩為一拜。副使拜如漢儀。
這趙良嗣本名馬植,是出生在幽燕故地的漢人,由他出任副使再合適不過。
可是因高太後染病不愈,宮中不寧,朝堂諸事能緩的緩能放的放,便是正旦大朝會也一並取消。此時已是年末,常駐東京約諸番國使節倒還罷了,那些組團來見識大宋物華天寶的未免有些失望,但也都留了下來觀賞開封上元燈節,大遼使團也是如此。
契丹南人北相的並不少見,畢竟有不少本身就是漢人,但似蕭羽飛這般有著大宋江南女人姿容卻姓“蕭”的可便少之又少了。當然,也有那契丹豪族仰慕中原文物而納漢人為侍妾的,妾室所出自也隨了父姓。
彼時,遼國“因俗而治”,根據契漢兩族的不同習俗特點和發展水平製定出不同的統治方式。在中央統治機構設置南北麵官,分別采用南北兩套統治係統進行管理,國製治契丹,漢製待漢人,分北、南院。在地方,契丹本族及北方少數民族地區采用部族製,漢人所地區縣采用州縣製。在選官上,契丹本族采用世選製,不能參與科舉考試,對漢民和其它民族則采取科舉製,用選拔人才參與國家營理;在法律上,遼代統治者采用蕃律和漢律並行的政策,契丹等民族適用蕃律,漢人適用漢律當然,漢人在法律地位上是弱於契丹等民族的);在日常生活和禮儀上,契丹統治者也遵從漢人習俗,沒有改俗易服,“北班國製,南班漢製,各從其便焉”。
雖然遼國的統治者對境內的漢人采取“因俗而治”的政策,但漢人各階層的待遇還是不同的。遼初期,對於擄掠的漢人俘虜,則設立頭下軍州安置。“頭下軍州,皆諸王、外戚、大臣及諸部從征俘掠,或置生口,各團集建州縣居之”。“頭下”即契丹統治集團中的貴族,這些俘虜就成為了貴族的奴隸,頭下軍州就是貴族的私城。
對於漢人地主階層,遼國的統治階層就不斷在其中尋找政治、經濟、文化、軍事等方麵的優秀人才,當作參謀,為自己的政權服務,同時也借此籠絡漢族的上層人士,使其保持對王朝的忠心。這些漢人大族為統治者服務,成長迅速,很多成為世家。遼代以韓、劉、馬、趙四大家族最為著名,其中又以韓氏為尊,“耶律、蕭、韓三姓恣橫”,韓氏已蛻變成和契丹王族一樣的上層統治者。
而遼國統治下漢人的民族意識比較淡漠。
自唐以來,燕雲地區幾經戰亂,數易其主,因此,該地區“漢人”的政治態度一般都比較靈活。燕雲漢人隨事俯仰,契丹至則順契丹,夏國至則順夏國,王師至則順王師,但營免殺戮而已。
不過,總體而言,遼國統治下的漢人還算不錯,遠勝於之後元朝時期的“漢人”和“南人”。漢人在遼國當北麵官的並不在少數啊,封王的更是比比皆是,當駙馬的也有一些,遼國的科舉考試很頻繁,而且每次的漢人錄取比例還挺高。軍隊中也有大量的漢族軍士,遼軍中的漢人禁軍遼軍種名)是在遼帝國軍中成建製的漢軍中精選出來的禁軍,其地位僅次於契丹禁軍。包括控鶴、羽林、龍虎、神武、神策、神威六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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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從戰亂的中原地區遷入遼國的中原漢人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這也難怪遼國的大部分漢人都“不複思歸”了。
而且,自澶淵之盟後,宋遼議和停戰,數十年來開設榷場往來貿易各取所需,除了偶爾的邊境摩擦,雙方默契的“以和為貴”自圖發展,確是相安無事、和平共處,竟是有些兄友弟悌的意思。這期間倒是宋夏爭端不斷,常年擦槍走火,而遼國則是起了居中調停的作用,三方關係微妙,也保持著互相牽製的平衡。
於大宋,遼國是最需看重的鄰邦,外交重心也是偏向於此。去往遼國的大宋使臣回國後必然會擢升提拔,如富弼、包拯、歐陽修、蘇頌、沈括、蔡京、蘇轍等等。
元佑四年,蘇轍權任吏部尚書。八月,任賀遼國生辰國信使,與刑部侍郎趙君錫出使遼國。元佑五年五月,蘇轍被任命為龍圖閣直學士、禦史中丞。十二月,任龍圖閣學士。雖然品銜不變,但從權六曹尚書到清貴重臣禦史中丞及尊寵矜貴的龍圖閣學士,這是要大用啊,入中樞拜相指日可待。
不過,宋遼互貿,吃虧的還是大宋。
遼國人的常見套路,就是誘使宋朝銅錢消費。宋朝商人到遼國境內貿易,入境就要被征收銅錢。還故意向大宋大量銷入奢侈品,比如遼國特產的北珠。以至於“中國北宋)傾府庫以市無用之物”。另外遼國還動用資源優勢鐵礦多),鑄造大量假鐵錢,兌換北宋真銅錢。於是“瀉中國之錢於北者,歲不知其幾何”——人家拿到手的,都是硬通貨。
而遼國“貿易戰”更慣用套路,就是強買強賣。比如牛羊貿易,遼國賣給北宋的牛羊,大多是老病牲口,且點名要大宋拿錢買。神宗年間,大宋一次花四十萬緡錢從遼國采購數萬隻“好羊”,運到汴京就成了一堆羊屍。不買行不?一聽“不買”,遼國就是各種變臉,動輒把“撕毀《澶淵之盟》”掛嘴上,總能叫大宋乖乖買。
落後就要挨打,軟弱便會受欺,千古如是。
耶律、蕭、韓是為遼國三大貴姓,這蕭羽飛的身份雖然不明,但定是極尊貴的,這從她出行時總有眾多契丹武士扈隨便可見一斑。
她與王棣見了數回,還曾登門拜訪,在大宋不被俗禮所許,但契丹人向來豪邁,大致是不會在意這些小節的。
並不理會旁人的異樣目光,蕭羽飛自與王棣並行低語,氣度不凡。
“那日在張家酒樓,吾本是要助三郎一臂之力的,但見汝等占盡優勢,便沒去湊熱鬧了。三郎不會責怪吧?”
王棣瞥這契丹少女一眼,淡笑:“怎麽會呢……”言下未盡之意是:似乎沒那麽熟吧,哪談得上責怪有否?
蕭羽飛看王棣一眼,似是輕輕歎息。
邊上亦步亦趨的蕭索那聲音洪亮:“吾等大遼使團在宋國受到了驚嚇,已向汝樞密院提出抗議,勢必要將那夥賊人緝拿歸案,以正法典。”
這嗩呐兄居然文縐縐起來,還真叫人有些無所適從了。
元豐五年神宗詔曰:“遼使人不可禮同諸蕃,付主客掌之非是,可還隸樞密院。”神宗認為,與遼的外交高於與其他國家的交往,因而將國信所重新置於樞密院指揮之下。
蕭羽飛瞪蕭索那一眼,輕輕與王棣解釋:“貴國東京治安原是不差的,這等宵小之輩畢竟是少數。不過那些惡人與三郎有怨,還是謹慎些好,最好是捉拿歸案,以絕後患。”
王棣心下不由有些感動,聽蕭羽飛言下之意,所謂“大遼使團受到驚嚇”雲雲不過是給宋廷施加壓力,想要通過外交手段迫使開封府及轄下開封、祥符二縣全力緝拿宋江一夥,歸根結底還是為了他王棣?!
這少女,有些意思。
可宋江、盧俊義幾人想來必是早逃遁他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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