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人魚這種生物有多強呢。倒是和人一樣一捏就碎了。”蘭納斯甩甩手。
    人魚群紛紛退散，誰也沒敢上前觸蘭納斯的黴頭。
    “神明的愛人也是這群低等的怪物能議論的。”蘭納斯靠回了岑泠肩頭，黏糊糊地像一塊橡皮泥。
    小聲嘟囔：“再說了，我都沒教訓過你～”
    岑泠聽見了，微微挑眉，側頭道：“看來你還挺想教訓我的。”
    蘭納斯輕笑：“當然是神明的特殊教訓～”
    手指從手心點過，劃過手背，五指輕鬆滑進指縫裏。
    指縫上所接觸的溫度輕輕貼過，手心微癢。
    “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人類縱街殘殺人魚？”高大的人魚們聞聲緩緩跪下。
    一座精致的軟轎，貝殼輕輕晃動碰撞。聲勢浩大的被四個人類扛著，一條漂亮的魚尾輕輕拍著。
    那些人類個個灰頭土麵，垂著腦袋，脖子上帶著鐐銬，肩上扛著那沉重的軟嬌，步伐緩慢。
    瞿繼安撐著魚尾，下巴都驚呆了：“這也太漂亮了。”
    來得人魚模樣豔麗，一顰一笑間風情萬種，倒與之前見到的那幾條都不同，睫毛慵懶地垂下，發絲輕易而柔順，貼在白皙光潔的臉側。
    岑泠隻是淡淡地抬眸掃了一眼。
    和蘭納斯同樣精致的臉龐，比起蘭納斯眼眸裏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那人魚的眼神裏隻有散漫和嫵媚。
    顯得單薄而平庸。
    隻是目光輕輕掃過他們，瞬間勾唇一笑。
    “你們是從前麵那片沙灘上來的嗎？”漂亮的人魚的嘴角輕輕勾起。
    “是又怎麽樣。”蘭納斯怎麽看這條人魚都感覺不爽。
    漂亮的人魚的眼眸流光，笑意沉沉，聲音細微：“那就對了。”
    “什麽？”蘭納斯的眼眸裏隱出了戒備。
    “歡迎你們來到人魚村落。我是這裏的王，哈裏特瑞。”漂亮的人魚高傲地展示著自己漂亮的身形。
    “我知道你們是外來者。但是在我們的村落就要守我們的規則。”哈裏特瑞如此說道。
    纖細的手指指著岑泠，對著蘭納斯道：“他是你的人類？”
    蘭納斯的眼眸微凜：“你要是找當街殺人魚的人，你找我就可以了。”
    哈裏特瑞眼眸輕佻，看起來像翻了一個白眼，語氣平淡：“死了倒也無所謂了。”
    “你們畢竟是客人，我們不會怠慢你。愛納尼～”哈裏特瑞悄悄抬手。
    跟在轎輦身後的人魚跳出，長發披肩，將女性的柔美展現的淋漓盡致。
    畢恭畢敬地向軟轎上的人魚行禮：“我的王。”
    “帶這幾位客人，去他們該去的地方。”哈裏特瑞又補充道，“順便教教他們這裏的規矩。”
    “遵命。我的王。”愛納尼目送著轎輦離去，這才來到幾人麵前。
    愛納尼的目光溫柔，笑意盈盈，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蘭納斯。
    “看什麽？”蘭納斯被盯著不自然。
    愛納尼這才歉意地道歉：“真是不好意思。那是因為大人您的魚尾實在是太漂亮。是我見過，毫不遜色於王的尾巴。”
    你在拿什麽東西和神明比較？
    蘭納斯的眼眸帶上慍怒。
    岑泠隻能拍拍他的後背，免得蘭納斯提著【斷罪】就把引路人給砍了。
    “我並無惡意。隻是我們人魚是由尾巴來決定身份的。你的尾巴漂亮，在我們這裏也是貴族的存在。”愛納尼微微鞠躬，便沒再多說什麽，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請隨我來。我會帶你們去住的地方。”
    ——
    岑泠等人跟隨愛納尼走在道路上，路上的視線依然沒斷過看向他們。
    也許是看著愛納尼比較溫柔，瞿繼安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他們為什麽一直盯著我們看啊？”
    愛納尼輕笑，聲音溫柔：“這是因為，幾位客人帶著一個沒有烤上鐐鎖的人類。”
    說著，愛納尼的目光落在了岑泠身上。
    明明是笑著，但那笑意完全不達眼底，透著一股陰森之氣。
    “很很久以前，人類發現了這裏，對人魚展開了殘酷的屠殺。”愛納尼繼續在前麵帶路。
    林靜春和岑泠相視一眼，看來是劇情。
    “隻為了得到人魚這種高貴而神秘的種族。他們對村落的人魚進行大範圍的屠殺，漂亮的淩辱過後剁去魚尾，身體被熬成蠟油，又名鮫人淚。”愛納尼的唇角輕勾，回頭看著他們，目光裏帶著些許打量的意味。
    “鮫人泣淚成珠，淚盡為油。血呈淡藍色，食用者可長生不老。用於烹飪夢境。”愛納尼如此說道。
    “烹飪？”林慧雲莫名。
    愛納尼勾唇笑：“就是烹飪。”
    “後來，人魚奮起反擊，借用大海的力量。將人類收編成奴。所以……”愛納尼停了下來，看著岑泠，“像你這樣的人類自然是不應該存在的。”
    無視了蘭納斯的神情，愛納尼從裏屋拿出了一副嶄新的鐐銬，奉上前去。
    蘭納斯的警惕並沒有收回。
    愛納尼解釋道：“既然這位人類是大人您的人。那他就應該奉您為主人，請為這位人類戴上鐐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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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納斯的耳朵動了動。
    主人什麽的？聽起來還挺刺激的。
    “當主人可以。”蘭納斯還是挺想聽的。
    “鐐銬拿回去，我用不著這個東西。”蘭納斯嫌惡地看著那副鐐銬。
    把人鎖起來什麽的，聽起來很刺激。
    但是他身為這裏僅有的三位神明之一，還需要這種禁錮人的東西來輔助，簡直是多此一舉。
    他厭惡鐐銬。
    愛納尼堅持，看起來也是很為難的樣子：“大人，這不合規矩。還請您不要為難我。”
    愛納斯的身形似乎有些變化，岑泠隱隱覺得不對。
    自己上手接過了那副鐐銬。
    愛納尼唇角輕輕勾著，提醒道：“必須由你的主人親自為你帶上。你還需感謝你的主人，代表著你的忠誠。”
    扶著蘭納斯的手扣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本就冷淡的眼眸似又撥動，岑泠的聲音慢慢的，話語在唇間吞吐：“謝謝主人。”
    莫名的旖旎，在心間繞了三圈。蘭納斯那白皙的臉龐微微染上粉色，淡金色的眼底亮起驚豔的目光，興奮從中肆意而已。
    “哢噠”一聲就落了鎖。在脖子上收緊，冰冷的觸感刺激著神明，微微有些喘不過氣來。
    蘭納斯想把岑泠脖子上那鐐銬拆下來，卻發現那鐐銬嚴絲合縫地貼合在脖頸上。
    “幾位好好休息。”愛納尼微笑著退下。
    突然在門口停下了腳步，扭過頭的時候，整個人剛好落在陰影裏，笑意頓時涼了幾分。
    粉嫩的嘴唇輕輕吞吐著：“哦，對了。這裏到了晚上可能會有點奇怪的聲音。”
    許知微膽子最小，瞬間脊背發麻，聲音怯生生的：“什麽聲音？”
    “類似於哭聲之類的。”愛納斯的語氣輕鬆。
    涼意頓時從脊背竄去，本就陰沉的天氣好像更加昏暗了。整個世界被無形的霧氣所籠罩，呼吸進去的空氣都變得濕漉，難以吸進肺裏。
    愛納斯笑意溫和，眉眼彎彎：“請放心。隻要鎖好門。那聲音來時不回應，不開門。那東西就不會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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