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手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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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祭最後一夜,寒雨裹著銀杏葉撲在星空花房的亞克力穹頂上。星夏踮腳調整最後一盞星月燈,熒光苔蘚在暗處泛起銀河般的光暈。她轉身時撞進帶著薄荷香的懷抱——手塚正舉著傘替她擋去頂棚滲漏的雨珠。
    "暖氣管道故障。"他解開圍巾裹住她發抖的指尖,冷白燈光下,少女鎖骨處殘留的熒光粉像碎鑽閃爍。星夏忽然舉起櫻花糖罐,琥珀色糖塊碰撞出清響:"要嚐嚐看嗎?這次加了新配方。"
    雨聲驟然密集,手塚低頭含住她指尖遞來的糖塊。櫻花的清苦與蜂蜜的甜膩在舌尖炸開,星夏的瞳孔裏映出他喉結滾動的陰影。沾著糖霜的玻璃罐從她手中滑落,在鋪滿苔蘚的地麵滾出璀璨的軌跡。
    "冷..."她帶著哭腔的尾音被吞進深吻,手塚的鏡片蒙上白霧。星夏後腰抵著的水培箱微微震動,藍玫瑰藤蔓勾住他垂落的領帶。黑暗中傳來布料撕裂聲,他忽然托著她的膝彎將人抱上工作台。
    三年後的春分,手塚站在新宿禦苑的櫻花林裏。定製西裝內袋放著燙金請柬,星夏用熒光筆在背麵畫了戴眼鏡的小櫻花。遠處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係著淺紫色圍裙的少女撞進他懷裏,發間別著當年那枚修補過的櫻花發卡。
    "我們的「雪解櫻」開花啦!"她舉著平板電腦,屏幕上淡粉花瓣邊緣凝著冰晶。手塚撥開她額前沾著泥星的碎發,突然單膝跪在落英繽紛的草地上。
    戒指盒裏嵌著的不是鑽石,而是用初遇那年櫻花標本製成的琥珀。星夏哭著把沾滿泥土的手套砸在他肩頭,腕間月牙形傷疤貼著他跳動的脈搏。暮色漸濃時,她發現戒指內側刻著細小英文——正是文化祭那夜她偷偷寫在他掌心的話。
    雨簾將世界隔絕在亞克力穹頂之外,星夏的指甲在手塚後背抓出紅痕。他含著她的耳垂低聲說"失禮了",克製的聲音裂開細縫。少女忽然咬開新的櫻花糖俯身渡給他,甜膩的喘息纏繞著此起彼伏的警報聲——他們忘記關閉星空花房的紫外線消毒燈。
    熒光苔蘚在強光下瘋狂生長,藍玫瑰藤蔓爬上兩人交握的十指。當執行委員長舉著手電筒衝進來時,隻看到滿地滾落的櫻花糖罐,以及水霧朦朧的玻璃牆上兩枚正在融化的手印。
    國立花卉研究中心頒獎典禮上,手塚替新婚妻子調整麥克風。大屏幕播放著「雪解櫻」的特寫鏡頭,獲獎感言環節突然插入二十年前的文化祭錄像——紮著丸子頭的少女正把櫻花糖塞進冷麵會長嘴裏,彈幕瞬間被「原來那時候就在調情」淹沒。
    星夏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轉頭,望見丈夫耳尖泛起熟悉的薄紅。他西裝內袋露出半截陳舊的植物標本冊,最新夾頁裏藏著婚禮那日收集的「雪解櫻」,花瓣上用顯微鏡才能看清的刻痕組成他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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