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宮遠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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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館的燭火在紗罩裏輕輕搖曳,宮遠徵握著藥杵的手背暴起青筋。新送來的月桂枝葉沾著晨露,本該是入藥的好時辰,可那個不速之客已經盯著他配藥整整半柱香了。
    "沈姑娘若是閑得慌,不妨去前院幫著曬藥材。"他故意將烏木藥匣摔得震天響,銅鎖扣合時卻被人用劍鞘輕輕一挑。
    沈清梧倚著雕花木架,絳紅裙裾掃過滿地藥渣。她指尖還沾著方才剖解屍身時的血跡,此刻卻捏起一片曬幹的雪蓮瓣,就著燭火細細端詳:"徵公子這味天山雪蓮,采的是陰坡第三年生的植株吧?"
    宮遠徵猛地轉身,玄色袖口金線刺繡擦過她腕間銀鈴。少年人特有的清冽藥香撲麵而來,混著她身上若有似無的杜若氣息,在滿室苦味中撕開一道旖旎的裂痕。
    "你怎麽知道?"他眯起眼睛,忽然注意到她腰間掛著的小巧藥囊——墨綠緞麵繡著金絲纏枝紋,分明是苗疆巫醫一脈的標識。
    沈清梧忽然欺身上前,染著蔻丹的指尖點上他胸口。宮遠徵本能後仰,後腰卻撞上藥櫃,震得頂層瓷瓶叮當作響。"因為..."她吐息如蘭,溫熱的鼻息拂過他耳垂,"你配的這劑解毒散,三年前我就在南疆見人用過。"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雜遝腳步聲。宮子羽帶著侍衛撞開雕花門時,正見沈清梧單手撐在宮遠徵耳側,緋色披帛垂落在他肩頭。少年徵宮主人白玉般的耳尖泛著薄紅,手中銀針卻已抵住女子咽喉。
    "遠徵弟弟,這是......"宮子羽話音卡在喉間。
    "子羽公子來得正好。"沈清梧指尖銀光微閃,那枚雪蓮瓣竟已嵌入宮子羽發間玉冠,"勞煩轉告長老們,若再往徵公子房裏塞眼線——"她笑著轉身,裙擺旋開血色漣漪,"下次嵌進冠冕的,可就是見血封喉的毒蒺藜了。"
    好的,我將按照您的要求繼續創作。為了讓故事更完整,我們先梳理已建立的重要設定。以下是當前故事進展的關鍵點:
    關鍵情節節點
    銀鈴暗器:沈清梧腕間銀鈴藏有七十二枚毒蒺藜
    蠱術伏筆:腰間藥囊暗示苗疆巫醫傳承
    權力暗線:長老院在徵宮安插眼線被當眾揭穿
    人物關係:與宮尚角存在舊識,曾救治過角宮暗衛
    月光在青石板上碎成銀鱗,沈清梧赤足踏過染血的回廊。她腰間銀鈴在廝殺聲中紋絲不動,唯有發間金步搖墜著的紅珊瑚珠子,隨著偏頭躲開暗器的動作輕輕搖晃。
    "小心東南角!"宮遠徵的喊聲混著鐵器相撞的銳響傳來。他手中淬了毒的柳葉刀剛劃開刺客咽喉,就看見沈清梧突然旋身躍上飛簷。緋色裙裾在夜風中獵獵作響,腕間銀鈴終於發出清越鳴響。
    七枚毒蒺藜穿透三名刺客的琵琶骨時,她已穩穩落在宮遠徵身側。少年束發的銀鈴纏著幾縷青絲,臉上還沾著不知是誰的血。"發帶散了。"她說著突然貼近,染血的指尖勾住他後頸束發絲絛。宮遠徵剛要後退,卻被她攥住手腕:"別動,你袖口沾了蝕骨粉。"
    暗器破空聲驟然響起。沈清梧攬著少年就地滾進回廊死角,三支淬毒弩箭釘入他們方才站立之地。她壓在宮遠徵身上輕笑,呼吸掃過他顫抖的喉結:"徵公子方才若是後退半步,此刻怕是連骨頭都要化了。"
    宮遠徵耳尖通紅地推開她,卻在瞥見她肩頭傷口時瞳孔驟縮。深可見骨的刀傷周圍泛著詭異的青紫色,分明是中了無鋒特有的"七日枯"。"你..."他扯下腰間錦囊翻找解毒丸,指尖卻不小心碰到她鎖骨下方溫熱的肌膚。
    "現在知道急了?"沈清梧任由他給自己包紮,忽然用染血的指尖在他掌心畫了個古怪符號。宮遠徵剛要抽手,卻被她扣住命門:"記好了,這是苗疆喚蠱符。若是哪天我..."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打斷了她的話。西北角騰起的火光中,宮尚角玄色大氅翻卷如鷹隼,手中長劍正抵著個蒙麵人的咽喉。沈清梧神色突變,抄起宮遠徵的佩刀飛身而去,刀光斬落時濺起三尺血花。
    被削去手臂的刺客發出非人慘叫,斷肢處鑽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蠱蟲。宮尚角劍眉緊蹙,看著沈清梧將瓷瓶中的藥粉撒向蟲群:"果然是南疆屍蠱。"
    "三年前就該死絕的東西。"她碾碎一隻逃竄的蠱蟲,轉頭對匆匆趕來的宮子羽冷笑:"勞煩執刃大人查查,上月是誰負責修繕西北角樓——能在承重柱裏埋蠱蟲卵的,總得是個能自由進出庫房的人。"
    暴雨傾盆而下時,沈清梧正靠在醫館軟榻上喝薑湯。宮遠徵握著鑷子給她挑出嵌在肩甲的暗器碎片,忽然發現她後頸隱約露出半枚金色刺青。形狀像是某種鳥類的尾羽,在燭光下泛著奇異流光。
    "看夠了?"沈清梧忽然轉身,帶著藥香的手指撫上他眼尾淚痣。宮遠徵手一抖,棉球掉進她衣領裏。窗外驚雷炸響的瞬間,她帶著笑意的嗓音混著雨聲鑽進他耳朵:"這是鳳凰蠱,徵公子可要親手驗看?"
    暴雨聲中傳來瓷碗碎裂的脆響。廊下正準備敲門的宮尚角看著指尖被劃破的傷口,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南疆雨夜,那個戴著黃金麵具的巫醫說過的話:"待你見到身負鳳凰蠱之人,便是劫數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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