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的古宅庭院漂浮著克萊因瓶氣泡，蘇明璃正用貝葉斯公式計算玫瑰叢的量子淚珠。
    雷克斯看著少女將懷表鏈係在受傷的梧桐樹上，星月紋裙擺滲出與上周天文展相同的淡金色血跡。
    "這是記憶的代謝產物啦。"明璃突然轉身，翡翠色瞳孔流轉著黎曼曲麵，"就像你昨晚燒毀的黑龍幫賬本。
    灰燼裏藏著十九朵未綻放的..."她的聲音被防空警報般的時空嘯叫打斷。
    雷克斯在鏡廳看見無數個自己正從不同維度墜落。
    穿白大褂的版本抱著明璃的屍檢報告，黑手黨教父版本在焚燒帶血的情書，而最年幼的那個蜷縮在鋼琴凳下，數著琴鍵縫隙裏幹涸的血滴。
    "不要直視記憶蜂巢！"明璃的銀鈴發帶突然纏住他手腕，體溫透過四維空間灼燒血管，"當觀測者陷入自厭情緒，記憶回廊會變成彭羅斯階梯的..."
    警告被爆炸聲碾碎。
    雷克斯看見黑暗勢力用魔改的阿瑞斯之手撕裂時空薄膜，為首的正是他在西西裏島處理過的軍火販子。
    明璃裙擺的星月紋路突然逆流，祖母綠懷表在強光中裂成兩瓣。
    "原來你在這條時間線啊。"敵人首領的機械義眼掃描著雷克斯，"其他宇宙的你可比現在狠絕多了。
    比如把小姑娘改造成量子計算機的那個版本。"
    明璃突然將傅裏葉變換儀砸向地麵，聲波震碎所有鏡麵："別聽他的混沌理論！每個觀測者都是獨一無二的..."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時空裂縫中伸出無數機械觸手，纏住她滲血的腳踝。
    雷克斯第一次主動啟動阿瑞斯之手。
    魔戒發出悲鳴的刹那，他看見明璃用懷表碎片劃開手腕，金紅色時空粒子順著血管注入他眉心："借用下你的負罪感能量——反物質轉換公式需要強烈情感做催化劑！"
    記憶洪流席卷而來的瞬間，雷克斯抱緊懷中顫抖的少女。
    他們墜入克萊因瓶結構的核心，看見十二歲的自己正在地窖解偏微分方程，而平行時空的明璃隔著鐵欄遞來拓撲學折紙。
    "那時候我每天來給你送草莓慕斯哦。"現實中的明璃抹去他眼尾水汽，"雖然你總說解不開方程就不吃，但其實每次都會偷偷舔叉子。"
    黑暗從四麵八方湧來，具象化成雷克斯處理過的所有敵人。
    明璃突然將量子玫瑰插入心口，翡翠色瞳孔迸發超新星光："看好了！這些數據垃圾應該這麽回收——"
    她揮舞的懷表鏈化作黎曼劍，斬碎的怨念殘影竟變成紛飛的馬卡龍。
    雷克斯在血腥味中嚐到鹹澀。
    他發現自己正無意識重複西西裏島綁架期間的自我催眠術，而明璃用受傷的手掌覆蓋他眼睛："數質數不如數我的睫毛，今天的生長速度比昨天快0.03毫米呢。"
    懷表完全碎裂的刹那，雷克斯看見蘇家祖母在虛空中展開六維星圖。
    無數個明璃從平行宇宙伸出手，將她們的懷表碎片拚成莫比烏斯環："家族使命是修正悲劇，但我的私心想為你創造喜劇結局。"
    時空穩定時，雷克斯的鏡片映出自己滿身血汙卻緊握懷表碎片的模樣。
    明璃正用薛定諤的繃帶包紮他左臂，裙擺的星月紋路已黯淡如將熄的脈衝星："根據情感熱力學定律，你現在需要補充三倍糖分的..."
    她的聲音突然虛化，雷克斯驚恐地看著少女瞳孔的翡翠色開始褪色。
    他本能地哼唱音樂課練習的《月光》，發現明璃的銀鈴發帶正隨著旋律重新泛起微光。
    "檢測到新型能量共鳴。"蘇家祖母的投影從懷表殘骸升起，"建議持續進行這種"無意義卻愉悅"的互動行為。"
    老人消失在竊笑聲中，留下雷克斯僵著脖子繼續哼唱跑調的詠歎調。
    深夜的修複室裏，明璃將時空碎片泡進錫蘭紅茶。雷克斯看見每片碎屑裏都藏著個微笑的自己。
    在圖書館幫她扶正發簪的、暴雨中為她撐起四維傘的、還有在天文展偷偷調整模型讓她開心的版本。
    "這些是"未被選擇的可能"。"明璃突然將草莓塞進他嘴裏，"但我覺得現在這個會偷吃實驗材料的雷同學最可愛。"
    她指尖殘留的茶香滲入襯衫第三顆紐扣，雷克斯發現自己的心跳頻率正與她裙擺星月紋的閃爍同步。
    離開展廳時，雷克斯在廢墟裏撿到塊記憶水晶。
    投射出的影像裏，明璃正對祖母說："如果拯救時空的代價是抹除他的存在，我選擇成為家族史上第一個叛徒。"
    暴雨再次傾盆而下，雷克斯握著水晶的手背青筋暴起。
    少女卻突然用泡麵恒星殘骸敲他額頭："根據弦理論，你現在需要一碗用龐加萊回歸定理煮的烏冬麵！"
    在蒸騰的熱氣裏，雷克斯看見明璃偷偷將修複劑注入他的湯碗。
    翡翠色瞳孔深處裂開銀河般的紋路，而裙擺上的星月暗紋，正悄然拚出意大利語"ti ao"的摩斯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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