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在陽光中醒來，一時間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身下的床墊比往常柔軟，空氣中飄散著陌生的清香，腰間沉甸甸的重量提醒她，這不是她的公寓。
    她微微轉頭，姚濱的睡臉近在咫尺。他側身抱著她，一隻手臂橫在她腰間，呼吸均勻綿長。
    晨光透過紗簾灑在他臉上，勾勒出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的細小陰影。這是他們新婚的第七天，也是入住浦東新家的第一個早晨。
    程澄小心翼翼地想挪開他的手臂，卻聽到姚濱含糊地嘟囔："早..."隨即把她摟得更緊。
    "我該起床了，"程澄輕聲道，"工作室今天有客戶來談方案。"
    姚濱睜開一隻眼："才七點半。"他的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下巴上的胡茬蹭過程澄的肩頸，引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我得提前準備..."程澄的話被姚濱突如其來的吻打斷。
    "新婚假期還沒結束呢，"他含糊地說，手指穿過她的長發，"客戶可以等。"
    程澄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理智和責任感在身體接觸中逐漸融化。直到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才猛地清醒。
    "真是工作電話！"她掙紮著伸手去夠手機。
    姚濱歎了口氣，鬆開手臂讓她接電話。程澄一邊聽電話一邊下床，光腳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
    通話很簡短，但足夠讓她完全清醒，客戶要提前兩小時到。
    "我得馬上出發。"她匆忙走向衣帽間。
    姚濱已經坐起身，揉了揉臉："我送你。"
    "不用，你繼續睡。"程澄快速換上職業套裝，"你今天不是也有董事會嗎？"
    姚濱下床跟到衣帽間，從背後抱住正在化妝的程澄，下巴擱在她肩上："新婚第一個工作日就要分開，太殘忍了。"
    程澄從鏡子裏看著他孩子氣的表情，忍不住微笑："姚先生，我們已經形影不離兩個月了。"
    "遠遠不夠。"姚濱吻了吻她的耳垂，然後突然想起什麽，"等等，我給你做早餐。"
    程澄驚訝地看著他衝向廚房。婚前她隻知道姚濱會煮咖啡，沒想到他竟然會下廚。
    十五分鍾後，程澄坐在餐桌前，麵前擺著一份完美的歐姆蛋和新鮮榨的橙汁。
    姚濱坐在對麵，頭發還亂糟糟的，白襯衫扣子隻係了一半，卻一臉驕傲地等著她的評價。
    "你什麽時候學的做飯？"程澄嚐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留學時被迫學的，"姚濱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後來專門為你研究過營養搭配。"他眨眨眼，"記得那些早餐便當嗎？"
    程澄心頭一暖。那些便當是她開始對姚濱改觀的重要原因。現在這個男人成了她的丈夫，依然在用食物表達愛意。
    匆忙吃完早餐，程澄拎起公文包準備離開。
    姚濱在門口拉住她，細心地理了理她的衣領："加油，姚太太。晚上我訂了你喜歡的日料。"
    程澄踮腳親了親他的嘴角："董事會順利。"
    工作室的第一單業務對程澄至關重要。離開程氏地產自立門戶是個冒險決定，但姚濱全程支持她，甚至幫她設計了工作室的ogo。
    上午的會議進行得很順利，中午休息時，前台送來一杯冰美式和一張便條：【別太拚，記得吃午飯。——y】
    程澄笑著把便條收進抽屜，那裏已經攢了一疊類似的紙條，從戀愛時期開始，姚濱就習慣用這種方式保持聯係。
    下午三點，程澄正在修改方案，手機震動起來。
    是姚濱發來的消息：【董事會結束了，老頭子們被我提出的新項目震住了。提前慶祝一下？】
    程澄回複：【我還有兩小時才能結束。】
    【那我先去超市，晚上做飯給你吃。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嗎？】
    程澄有些驚訝：【你會做那麽多菜？】    程澄心頭一熱。曾經的姚濱連廚房都不進，現在卻願意為她下廚。這種改變比任何甜言蜜語都更動人。
    會議比預計結束得早。程澄本想直接回家，突然決定先去超市找姚濱。她想象著他推著購物車在生鮮區茫然的樣子，不禁微笑。
    然而當她找到姚濱時，場景與想象完全不同。他熟練地挑選著蔬菜和海鮮，甚至和魚販討論哪種鱸魚最新鮮。
    程澄躲在貨架後觀察了一會兒，才走上前去。
    "姚先生，看來你很懂行啊。"
    姚濱轉身，臉上閃過驚喜："你怎麽來了？"他舉起手中的袋子，"看，買到最新鮮的蛤蜊，可以做你愛的白酒蛤蜊意麵。"
    "我以為你不擅長這些。"程澄接過袋子看了看。
    姚濱推著購物車往前走："我偷偷上過烹飪課。"他有點不好意思，"想給你個驚喜。"
    程澄突然意識到，為了這段婚姻，姚濱做的準備遠比她想象的要多。從家務到烹飪，他正努力成為一個稱職的丈夫，而不隻是享受愛情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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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路上，姚濱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屏幕，表情變得嚴肅："是我爸。"
    通話很簡短，主要是關於明天的項目匯報。
    但程澄注意到，姚濱的語氣和態度與婚前完全不同，更加沉穩、專業。掛斷電話後，他主動解釋："老頭子終於開始讓我負責核心業務了。"
    程澄握住他的手："他看到了你的能力。"
    "因為我有了必須證明自己的理由。"姚濱看向她，眼中滿是溫柔，"以前無所謂別人怎麽看我，但現在...我希望配得上你。"
    程澄心頭一熱。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為這段感情付出更多，卻忽略了姚濱同樣在努力成長。
    晚餐比預期的還要成功。姚濱的白酒蛤蜊意麵堪比餐廳水準，配上前菜沙拉和餐後甜點，完全看不出是新手的手筆。
    程澄主動承擔了洗碗工作，姚濱則在一旁擦桌子，兩人配合默契，像已經共同生活多年。
    "明天晚上22樓那幾個要來我們家。"姚濱突然說。
    程澄差點摔了手中的盤子："什麽？誰答應的？"
    "邱瑩瑩昨天發消息，我忘了告訴你。"姚濱撓撓頭，"我說要先問你的意見，但她已經興奮地拉了個群，說要給我們暖房。"
    程澄歎了口氣。22樓的女孩們自從參加婚禮後，一直吵著要來看他們的新家。她本想把家裏收拾得更完美再邀請她們，但現在看來計劃要提前了。
    "好吧，但得約法三章，不許問私人問題，不許翻我們衣櫃，還有..."程澄頓了頓，"不許帶奇怪的家居禮物。"
    上次邱瑩瑩送的新婚禮物是一對穿著婚紗禮服的卡通鴨子，現在還尷尬地擺在他們的床頭櫃上。
    第二天晚上七點，門鈴準時響起。程澄剛打開門，邱瑩瑩就衝了進來，後麵跟著關雎爾、樊勝美和安迪，每個人手裏都提著大包小包。
    "新婚快樂！"邱瑩瑩大聲嚷嚷，"我們要參觀豪宅！"
    程澄無奈地讓開路。女孩們像一陣旋風般卷進公寓，東看看西摸摸，不時發出驚歎。
    "這視野太棒了！"關雎爾站在落地窗前感歎。
    "家具是意大利進口的吧？"樊勝美專業地摸了摸沙發材質。
    連一向冷靜的安迪都對他們的智能家居係統產生了興趣："這個控製麵板是最新款？"
    姚濱從廚房端出飲料和小食："隨便看，別客氣。程澄收拾了一整天，就等你們來"破壞"呢。"
    程澄瞪了他一眼，女孩們卻大笑起來。
    "程澄姐以前多潔癖啊，"邱瑩瑩擠眉弄眼，"現在被姚大哥帶壞了？"
    "才沒有！"程澄下意識看了看茶幾上是否有一絲灰塵。
    樊勝美突然指著牆上的照片："這是你們什麽時候拍的？"
    那是他們在馬爾代夫度蜜月時的一張合影，兩人站在夕陽下的海灘上，姚濱正低頭吻她的額頭。
    "上個月，"程澄的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下來，"蜜月時酒店攝影師拍的。"
    "太浪漫了吧！"邱瑩瑩誇張地捂住胸口，"我也要找個這麽帥的老公！"
    大家笑鬧著轉移到餐廳。姚濱出人意料地端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連廚藝精湛的樊勝美都讚不絕口。
    "姚濱，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安迪嚐了一口清蒸鱸魚，挑眉道。
    姚濱給程澄夾了塊魚肉："專門為老婆學的。"
    程澄在桌下輕輕踢了他一腳，耳根卻悄悄紅了。
    飯後，女孩們堅持要幫忙收拾。邱瑩瑩自告奮勇去洗碗，結果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盤子。
    "對不起！"她驚慌地看著地上的碎片，"這很貴吧？"
    程澄剛想說沒關係，姚濱已經蹲下身開始收拾："沒事，正好這套餐具我們嫌太正式，一直想換。"
    程澄驚訝地看著他。這套edgood骨瓷是他們注冊結婚時姚母送的禮物，姚濱明明很喜歡。現在他卻為了不讓邱瑩瑩尷尬而撒謊。
    送走客人們後，程澄靠在門邊看著姚濱收拾殘局："沒想到你這麽會照顧人情緒。"
    姚濱把垃圾袋係好："邱瑩瑩都快哭出來了。"他走到程澄麵前，突然一把抱起她，"現在，該補償我了吧？做了一晚上好好先生，累死了。"
    程澄笑著摟住他的脖子："姚先生想要什麽補償？"
    姚濱的回答是一個深吻，抱著她徑直走向臥室。
    周末早晨，程澄被門鈴聲吵醒。姚濱已經起床，她裹上睡袍走到客廳，發現他正在簽收一個大包裹。
    "什麽東西？"程澄揉著眼睛問。
    姚濱神秘地笑笑："給你的驚喜。"
    拆開包裝，裏麵是一台頂級的專業咖啡機，附帶全套工具和多種咖啡豆。
    "你上次說想學手衝咖啡，"姚濱解釋道，"我就查了查最好的設備。"
    程澄又驚又喜。她隻是隨口一提，姚濱卻記在了心裏。這種被重視的感覺比任何貴重禮物都更珍貴。
    "現在就要試試嗎？"姚濱已經開始研究說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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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澄點點頭，兩人擠在廚房裏，按照教程一步步操作。
    第一次嚐試以咖啡粉太粗、萃取不足告終；第二次水溫過高，咖啡苦澀難喝。直到第三次，才勉強達到可飲用的水準。
    "進步神速啊，姚師傅。"程澄小啜一口，調侃道。
    姚濱假裝嚴肅："請叫我咖啡藝術家。"
    兩人笑作一團，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料理台上，照亮了這個平凡的清晨，也照亮了程澄心中最柔軟的角落，原來幸福可以如此簡單。
    晚上，程澄坐在陽台上看星星，姚濱端著兩杯紅酒走過來，遞給她一杯。
    "想什麽呢？"他坐到她身邊。
    程澄靠在他肩上："在想我們以後的生活。"
    "有什麽具體規劃嗎？"姚濱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
    "工作室上正軌後，我想接一些公益項目。"程澄頓了頓，"還有...也許可以考慮要個孩子？"
    姚濱的動作停住了："真的？我以為你想先專注事業。"
    "是想先專注事業，"程澄抬頭看他，"但想到是和你的孩子，就覺得...也不錯。"
    姚濱的眼睛在夜色中閃閃發亮："男孩女孩我都喜歡，最好兩個，讓他們有個伴。"
    "貪心。"程澄輕笑著戳了戳他的胸口。
    姚濱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輕吻："我們可以慢慢計劃，不急。"他摟緊她，"反正有一輩子時間。"
    夜風輕拂，遠處城市的燈火如星辰般閃爍。
    程澄依偎在姚濱懷中，心想命運真是奇妙，那個酒吧偶遇的輕浮公子，如今成了她最安心的港灣。
    而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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