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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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點攤後麵那條街。
    葛大爺在附近鄰裏間知名度還是很高的,稍微打聽就找到了他的住所。
    而且從他們口中,林凡得知了一條信息。
    葛大爺搬家了。
    時間就在一個多月前,和葛大娘接手早點攤的時間一致。
    具體搬去哪裏,不知道。
    附近鄰居口徑一致,葛大爺走的很匆忙,甚至他們都沒有見到葛大爺離開,似乎是晚上走的。
    之所以知道葛大爺搬家,也是第二天附近的鄰居去早點攤吃飯的時候,從葛大娘口中得知的。
    做的倒是細致。
    林凡心想。
    害怕鄰居發現葛大爺家的異狀,特意編出個搬家的理由。
    這樣一來,接下來葛大爺就算長時間不出現,也不會引起懷疑。
    此時,他站在一處低矮的民房門前。
    正是葛大爺“搬家”前的居住的地方。
    他還是打算去葛大爺舊居查探一番。
    院牆低矮,林凡見四下無人,一個縱躍跳過矮牆,落在院中。
    此時葛大爺居住的民房小院,地上雜草叢生,佇立在牆邊的水缸,也隻剩下半缸水,缸壁上掛著細細的青苔,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
    “有人嗎?”林凡小聲叫道。
    沒人回應。
    風吹過小院,雜草隨風搖擺。
    門沒鎖。
    吱呀一聲,林凡推開房門。
    地麵上厚厚一層灰塵,他走進房屋,留下一排腳印。
    桌上整齊的摞著水壺和幾個茶碗,以及一盆已經幹枯的綠植。
    林凡伸出手指在桌上抹了一把,而後輕撚指尖,搓掉手指上的灰塵。
    再往裏走,臥房中,床上被褥整齊的疊放著。
    但也許因為前不久剛下過一場雨的原因,被褥潮濕,且散發著黴味。
    和他推測的一樣,葛大爺失蹤了。
    隨之一起失蹤的,還有他臥床的老伴葛大娘。
    林凡不想往二人已經身隕的方向去想,但心裏也知道二人的下場大概率就是如此。
    那麽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先前見到的那個“葛大娘”是假冒的。
    八成就是聖巫教的教眾易容假扮。
    沒想到找來找去,要找的人一直就在身邊。
    他歎了口氣,轉身走出客廳,關好房門,對著房門彎腰行禮後,離開了葛大爺的住處。
    趙府。
    林凡從葛大爺舊居出來後,徑直來到趙家老爺子書房,將自己查探到的情況告訴了他。
    老爺子一身青綠色錦袍,頭上白發似乎又多了一些,滿麵愁容。
    二人在茶桌前相對而坐,桌上擺著一壺清茶,但誰也沒有心思喝茶。
    “沒想到,趙家的敵人竟然一直就潛伏在趙家周圍。”
    沉默良久,趙家老爺子緩緩開口,長歎一聲。
    “那葛大娘應該是聖巫教的人易容假扮的,二公子和趙家門客常去她那裏吃飯,應該也就是在這種時候,被她悄悄種下詛咒。”林凡握著茶杯緩緩轉動,說道。
    趙家老爺子麵色凝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沉思片刻後,望著林凡說道:“能為吾兒解除詛咒嗎?”
    語氣帶著希冀。
    得知敵人就在附近後,趙家老爺子也有些沉不住氣,生怕對方察覺到趙家異常,突然發難,利用詛咒對趙開泰他們下手。
    畢竟是親生兒子啊!
    哪怕性格再頑劣,也無法擺脫血濃於水的感情。
    林凡想了想,搖頭道:“雖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現在解開詛咒的話,施咒之人……葛大娘那邊立刻就會有所感應。到時候,陷入危險的可就不止二公子一人了。”
    趙家老爺子的神色黯淡下去。
    他又何嚐不清楚這個道理。
    趙開泰是親兒子不假,但為了整個趙家接下來能順利遷移回祖地,他不得不忍。
    老爺子搖頭歎息。
    要是當年沒有接下替老祖守著趙家的差事,現在會不會過的輕鬆一些?
    起碼不用每天一睜眼,滿腦子想的都是為上上下下幾十口人負責。
    趙家老爺子抬頭望向林凡,神色中滿是憂鬱。
    “好吧,那還請在趙家開始遷移的時候,替開泰解除詛咒。”
    林凡點頭,應了下來。
    老爺子對那個不成器兒子很上心啊!
    這倒不是什麽難事,他原本就打算遷移一旦開始,立刻幫二公子還有那些被種下詛咒的乙級門客解除詛咒。
    不過這次必須要快,當時幫助那些被關進謐境雅居的弟子解除詛咒的時候,因為被幕後之人發現,提前發動詛咒將他們咒殺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他不想再重蹈覆轍。
    好在這次人數較少,加上二公子,識海中被種下詛咒的人也就十幾個。
    要不然,這次還不知道又得有多少人死於詛咒之下。
    接下來的兩日,趙家在老爺子的指揮下,動作頻繁。
    先是在林凡和“趙叔”趙元真的幫助下,快速控製了那些識海中被種下詛咒的乙級門客,防止他們給幕後之人報信。
    緊接著,趙家的一些嫡係血脈,以及他們的家眷,被陸續轉移出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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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又將趙府中值錢的東西陸續轉移。
    當然,在老爺子對趙家強大的掌控力下,這些都是暗中進行,沒有驚動外界。
    在外人看來,趙家依然風平浪靜,一切照舊。
    甚至每日送到趙府的日常物資都一切如常,數量和頻率都和以前一樣。
    為的就是不讓外界察覺到趙府的變動。
    即使有趙府內部的門客隱隱察覺到了最近的變化,但對他們來說,隻要不關係到自己的待遇,一切都無需多問。
    主家事不該管的不要管,這就是身為門客的覺悟。
    期間,林凡又和徐峰碰了一麵。
    這次林凡沒有隱瞞,將靈篁劍是通往趙家祖地的鑰匙一事告知了徐峰。
    徐峰聽後,沉默許久,興許是因為師父未將此事告知他的緣故,內心有些難受。
    但很快便接受了事實。
    在林凡離開前,徐峰還出乎意料的問候了趙家老爺子的身體狀況。
    在得知老爺子老當益壯,身體健康的情況後,明顯鬆了一口氣。
    林凡心生疑惑,難道徐峰信了之前自己隨口說的他是老爺子私生子的事?
    終於,到了第三日,林凡和趙家老爺子約定的轉移時間。
    景湖,是雲集鎮外一處風景秀美的遊覽地點。
    雲集鎮諸多世家,以及普通人閑暇時間都喜歡來此遊玩。
    其中最有特色的項目便是遊船。
    這一日,一大早,趙府中浩浩蕩蕩駛出一列車隊,直奔景湖。
    很快,雲集鎮許多人都得到消息,趙家老爺子攜兩位公子,以及諸多家眷去景湖遊玩。
    七八輛馬車排成一排,由諸多披堅執銳的護衛護送,從街道上招搖過市。
    沿途有民眾紛紛出來圍觀。
    “趙家就是氣派,出去遊玩都這麽大陣仗!”一位民眾羨慕道。
    “誰說不是呢,怎麽說也是鎮子上最大的世家,出門有點排場很正常。”
    眾人對著車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車隊一路向鎮外駛去,經過民房,經過店鋪,也經過了葛大娘早點攤。
    葛大娘目視車隊從門口經過,轉身進屋,穿過廚房,從後門離開,不知去了哪裏。
    與此同時,趙府,老爺子書房外。
    林凡、趙家老爺子和趙元真以及林凡沒見過的兩位甲級門客,正聚在一起。
    兩位甲級門客分別喚作趙深和趙沉。
    因為加入了趙家,老爺子為了籠絡人心,特地賜姓,意思是以後就算是趙家人。
    這也是大家族常用的籠絡人心手段。
    幾人皆是穿著樸素的衣衫,尤其是老爺子,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的老農。
    這是林凡和趙家老爺子商議的對策。
    明麵上派出車隊前往景湖,吸引聖巫教眾的注意力。
    暗地裏私下轉移到鎮外三十裏的趙家別院,遠離雲集鎮。
    在那裏開啟通往趙家祖地的門戶,可以最大程度減少開門時引起的天地波動。
    真是老奸巨猾啊!
    林凡望向一臉鄉土氣息的趙家老爺子,心想怎麽會有人偽裝的連氣質都這麽到位?
    五人穿過趙府後門,悄悄鑽進一輛外表看上去極為樸素的馬車。
    馬車上沒有任何裝飾,黑漆漆的門簾和窗簾將整輛馬車完全遮住,沒有絲毫縫隙。
    好在車廂比較大,五人坐在車廂裏也不算擁擠。
    趕車的馬夫,也是跟了老爺子幾十年的心腹,老者臉上的皺紋中擠滿生活閱曆,眼神混濁,卻暗含精光。
    人老成精!
    這是林凡對這位車夫的評價。
    “駕!”
    車夫揮動馬鞭,馬車緩緩向前行駛。
    駛出趙府後巷,駛入雲集鎮人潮中。
    馬車會吸引部分人的注意力,但大多隻是瞥一眼。
    畢竟隻是普通的馬車。
    誰也想不到,車廂內坐著五個身份不凡的大漢。
    趙家老爺子居中而坐,林凡、趙元真坐在右側,趙深、趙沉二人坐在右側。
    其中趙深是個魁梧的大漢,肌肉賁張,衣服在肌肉的鼓脹下高高隆起,他身高足足有九尺,坐在車廂裏宛若巨人,占據著左側座位三分之二的空間。
    和魁梧的趙深形成鮮明對比,旁邊的趙沉蜷縮在剩餘三分之一的座位上,在趙深的對比下,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趙深是一個看上去極為精明的男子,從上車開始,眼珠便一直不停在眾人身上打量,時不時一邊皺眉沉思,一邊輕輕撫摸嘴角的兩撇八字胡。
    之前趙家老爺子給林凡介紹過二人。
    在趙府中,乙級門客眾多,甲級門客卻隻有寥寥三人。
    趙深、趙沉二人都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但卻能與修士趙元真同列甲級門客,可見二人還是有一定本事的。
    根據趙家老爺子的說法,趙深自幼天賦異稟,力大無窮。
    雖未曾修行,但一身筋骨肌肉卻能爆發出不弱於煉氣境修士的力量。
    趙沉則與之相反,走的是靈巧路線。
    趙家老爺子的說法是,趙沉擅長纏鬥,同級別武者三四個人近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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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林凡更喜歡趙元真對趙沉的形容:動起手來跟個老鼠似得到處亂串,又跟抹了油的棒槌似得,抓都抓不住。
    但毋庸置疑,二人都是高手。
    不然也不會被老爺子評為甲級門客。
    “看來我們的計劃很成功,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被趕往景湖的車隊吸引了。”趙家老爺子麵色沉靜,低聲說道。
    林凡點點頭,雖然車廂是封閉的,但在神識的探查下,車廂外的情形一覽無餘。
    他能清晰的“看”到,他們乘坐的這輛馬車沒有引起太多人關注。
    周圍也沒有其他修士氣息出現,說明也沒有被跟蹤。
    “家主,我們到底是在躲什麽人?”趙深的性格和他的形象一樣憨厚,甕聲甕氣直白的問道。
    為了保密,在出行前,趙家老爺子隻告訴了他們這次出門是為了躲避仇家,並未具體說明仇家是誰。
    老爺子看了林凡一眼,眼神中滿是詢問的意味。
    林凡默默點頭。
    兩人的表現被深沉二人組看在眼裏,心中不由好奇,這位和他們同坐的年輕人是誰,就連家主都得征求他的意見?
    得到林凡應允後,趙家老爺子緩緩開口道:“這次我們要麵對的,是聖巫教的人。”
    “聖巫教?”趙深眉頭緊皺,“那群整天裝神弄鬼的人?”
    聖巫教雖然在雲集鎮教眾數量很多,但在趙深這樣的明白人眼中,就是一群裝神弄鬼的邪派修士罷了。
    人間清醒啊!
    林凡望向趙深,心想這人看上去憨厚,實則頭腦聰明的很。
    “趙家和他們素無瓜葛,他們為什麽要找我們麻煩?”
    說話的是看上去就很精明的趙沉。
    他雖然是在向趙家老爺子發問,但說話間,眼睛卻有意無意的瞥向林凡。
    意思很明確,懷疑趙家被聖巫教找上門,和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有關。
    林凡並不在意。
    因為確實和自己有關,不過自己並不是招來問題的人,而是來解決問題的人。
    “也許趙家早就被聖巫教盯上了吧,這次他們準備對趙家下手,也隻是順勢而為。”
    趙家老爺子並不想做過多的解釋,畢竟牽扯到趙家老祖太玄長老和玉清真人的鬥爭,屬於趙家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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