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千局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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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藏牌在肩膀。"
    盧偉傑這句話像把尖刀,直接捅穿了我強裝的鎮定。
    他話音未落,我半邊身子已經涼透了——這老狐狸是鐵了心要跟我魚死網破。
    我太清楚被抓千的下場了。
    我第一次跟著老頭子進賭場,有個老千被當場逮住,右手三根手指現在還在賭場香案上插著!
    我渾身汗毛瞬間炸起,太陽穴突突直跳,血液衝擊耳膜的聲音大得嚇人。
    "操!"我猛地一掌拍在賭桌上,籌碼嘩啦跳起半尺高。
    "那就接著搜身!我他媽沒出千!"聲音大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順勢一腳踹翻椅子,金屬腿在地上刮出令人牙酸的銳響,"咣當"一聲砸在牆角。
    我雙手掐腰站在原地,襯衫下擺因為劇烈動作從皮帶裏掙出來一半。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扯著嘴角露出個猙獰的笑,"那咱就試試。要是我身上找不出牌——"我故意停頓一下,目光掃過盧偉傑修長的手指,"你就準備好"金手指"的代價。
    我幾乎是吼出這句話的,脖子上青筋暴起,聲音在包廂裏嗡嗡回響。
    拳頭攥得指節發白,整個人像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眼睛裏燒著要跟人同歸於盡的狠勁。
    我能感覺到那張要命的撲克牌正貼在後肩胛骨處,隨著每次呼吸微微顫動。
    "在這個局上,"丁潔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冷得像冰刀刮過玻璃,"誰出千都別想好過——"她頓了頓,紅唇勾起個殘忍的弧度,"即便他是我表弟。"
    我解紐扣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雖然早就料到可能會有這一刻,但親耳聽見她劃清界限,還是像被人當胸捅了一刀。
    襯衫第三顆紐扣突然變得特別難解,我的指甲在扣眼上刮出細小的聲響。
    "既然這樣,"陳誌明搓著手打圓場,眼睛卻不敢看我,"那就檢查袖子吧。"
    丁潔和劉奕寧的視線像探照燈似的釘在我身上。
    我嗤笑一聲,連個正眼都沒給他們,直接"唰"地扯下西裝外套甩在賭桌上。
    布料掃過籌碼堆,撞倒了幾摞萬元籌碼。
    我的餘光掃向丁潔,她正低頭擺弄著手機,纖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我,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悠閑姿態。
    就在我的手指即將解開最後一顆紐扣時,盧偉傑突然抬手製止:"慢著。"
    他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精明的冷光,"我來解。像你這樣的老千,動動胳膊就能把牌藏到別處去。"
    我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直接高舉雙手過頭頂,擺出個投降般的姿勢:"行啊,你來。"
    我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挑釁,同時故意繃緊手臂肌肉,讓襯衫袖口完全舒展。
    其實早在脫外套的那一刻,我就借著西裝袖子的遮掩,讓那張要命的撲克順著內襯滑到了腋下。
    而在假裝解紐扣時,又借著身體的自然晃動,讓紙牌悄無聲息地滑落至小腹處——那裏有我的皮帶卡扣可以穩穩卡住牌角。
    盧偉傑的手像毒蛇一樣探過來,先是從我的袖口開始摸索。
    他的手指又冰又濕,像某種冷血動物爬過我的皮膚。我故意在他碰到我腋下時誇張地扭了扭身子:"哎喲,盧哥,你這手法夠熟練的啊,平時沒少搜身吧?"
    他的搜查越來越粗暴,襯衫領口被他扯得變了形。
    當他的手終於摸到我小腹時,我的心跳漏了半拍——那張牌就卡在皮帶上方不到兩厘米的位置。
    但盧偉傑的手指隻是草草掠過,注意力全放在我的袖子和腋下這些常規藏牌點。
    "怎麽樣?"我歪著頭看他,嘴角勾起勝利的弧度,"找到你想要的"證據"了嗎?"
    我的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憤怒和嘲諷,同時暗中調整呼吸,讓腹肌保持放鬆——任何一絲不自然的緊繃都可能暴露藏牌的位置。
    整個包廂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燈一樣打在我身上。
    丁潔的視線最為灼人——她那雙往常總是含情帶媚的桃花眼,此刻卻冷得像兩把淬了毒的匕首,死死釘在我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上。
    我表麵上維持著憤怒的表情,心裏卻掀起驚濤駭浪。
    盧偉傑這套"抓千"的手法看似行雲流水,實則漏洞百出。
    他搜身的順序完全不對,真正的老千會先摸後頸和腰眼;他鉗製我手腕的力道也太重,完全不懂"三分力留七分變"的要訣。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當眾點破我的藏牌位置——這簡直是在破壞行內默認的規矩。
    真正的老千遇到同行,要麽暗中點水,要麽幹脆裝作沒看見。
    像這樣當眾撕破臉,除非是鐵了心要結死仇。
    而且以盧偉傑展現出的水平,怕是連最基礎的"彈簧手"都玩不轉,怎麽可能看穿我的手法?
    我死死盯著盧偉傑那張逐漸僵硬的臉,內心的疑惑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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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千術是從小跟老頭子學的,每次出千都會利用賭場燈光的角度製造視覺盲區,洗牌時手指的每個動作都精確到毫米。
    就連一流老千,都看不出我的手法——這個連基礎搜身都做不好的外行,怎麽可能識破?
    盧偉傑粗暴地將我的襯衫袖子一截一截往上擼,布料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當我的兩條手臂完全暴露在包廂慘白的燈光下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我的小臂幹淨得連個紋身都沒有,更別提什麽藏牌了。
    "看清楚了嗎?盧先生。"我猛地甩開他的手,力道大得讓他踉蹌著後退半步。
    我故意把"先生"兩個字咬得極重,聲音裏滿是譏誚。
    包廂裏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劉奕寧的胖臉上滲出油汗,陳誌明不知所措地搓著手。
    而丁潔——我注意到她的指甲已經掐進了掌心,卻依然保持著麵無表情的樣子。
    "既然袖子查完了,"我慢條斯理地解開最後一顆紐扣,襯衫像蛻皮般從肩膀滑落,"那就接著查啊。"
    我故意把脫衣的動作放得很慢,讓所有人都能看清我每一個坦蕩的舉動。
    盧偉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慌亂。他突然伸手按住我的肩膀:"不必了。"這三個字說得又急又快,像是怕被人發現什麽。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怎麽?"我猛地逼近一步,赤裸的上身幾乎貼到他筆挺的西裝上,"剛才不是一口咬定我出千嗎?"我的聲音陡然提高,"現在不敢查了?"
    我一把揪住盧偉傑的領帶,在他耳邊用隻有我們能聽見的聲音說:"雷聲大,雨點小,你就這點本事?"
    說完猛地推開他,轉身撿起襯衫慢悠悠地穿上,每個動作都透著勝券在握的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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