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賭窟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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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金蟾把守的玄關,眼前豁然開朗。
數十張賭台呈放射狀排開,每張台麵都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百家樂的牌靴在荷官手中發出規律的"唰唰"聲,炸金花區域的籌碼堆得像座座彩色小山。
空氣裏彌漫著雪茄的焦香和香水混雜的奢靡氣息,中央空調的出風口不斷將熱浪噴向賭客們發紅的耳根。
最裏側的牆麵上,"企鵝城"三個霓虹大字在暗處妖冶閃爍。
下方整齊排列著二十餘台曲麵屏電腦,屏幕清一色顯示著輪盤、骰寶等電子賭局界麵。
每個座位都配著電競椅,乍看像是高端網吧,實則暗藏殺機——這些機器後門直連莊家終端,賠率可以隨時調整,比最精明的老千手法還要狠毒三分。
"那些玩網賭的都是傻子。"苗武湊過來低語,"後台參數一改,神仙來了也得輸掉褲衩。"
我掃視著網賭區,意外發現不少衣著光鮮的上班族。
幾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男士緊盯屏幕,領口鬆垮的領帶和泛著油光的額頭暴露了他們的沉迷。
苗武眯眼觀察:"她在帶節奏?"
正說著,紅裙女子突然嬌呼一聲,引來周圍賭客側目。
她麵前的屏幕爆出誇張的金幣特效,顯示著"恭喜贏取"的浮誇動畫。
相鄰幾個賭客頓時像嗅到血腥的鯊魚,紛紛加大籌碼跟注。
卻沒人注意到女子悄悄對耳麥說了什麽,更沒發現她贏錢後連本金都沒提現就轉去了骰寶區。
"標準的釣魚台。"我冷笑。
賭場養的這種"美女玩家"專釣兩種人——想贏錢的凱子,和想泡妞的冤大頭。
她們手腕上的名表、包裏的車鑰匙都是道具,連那聲恰到好處的驚呼都經過專業訓練。
方才經過時,我分明聞到紅裙女子身上迪奧真我的香水味——正品50要上千,哪個正經姑娘會噴著它來賭電子骰子?
賭廳另一側突然爆發出歡呼。
隻見炸金花台有個眼鏡男正手舞足蹈,麵前堆著半米高的籌碼。
兩個兔女郎裝扮的服務生立刻貼上去敬酒,低胸裝裏的溝壑在霓虹燈下泛著蜜糖般的光澤。
這小子還摟著美人傻笑呢,壓根不知道無形的絲線已纏住了他的腳踝......
反正來都來了,我倚在吧台邊,借著低頭點煙的功夫打量著麵前的服務小妹。
暖黃的燈光斜斜掠過她的側臉,眉梢眼角盡是嫵媚,耳垂上的碎鑽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映得脖頸間的天鵝絨項圈愈發漆黑。
我注意到她右手無名指上有圈淡淡的戒痕,皮膚比周圍略白些,像是被長久禁錮的印記突然重見天日,此刻卻空空蕩蕩——這種細節最騙不了人,要麽是剛從感情泥潭裏掙紮出來的失意人,要麽就是刻意營造的脆弱人設,等著釣那些憐香惜玉的凱子上鉤。
“去換點籌碼來。”我用煙蒂輕點台麵,朝苗武使了個眼色。
周遭此起彼伏的骰子聲和洗牌聲裏,我們兩個生麵孔杵在門口不玩就走,鐵定會被當成刺探情報的探子。
更何況從踏入那道防盜門開始,監控就已經把我們的臉烙進了唐山幫的眼線裏,眼下正是他們風聲鶴唳的特殊時期。
“第一天來,輸點錢當交學費。”我壓低聲音補上一句,“先輸的錢是紙,後贏的錢是錢。”
苗武剛轉身,又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喉結在緊繃的領口下滾動,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活像吞了隻燙嘴的山芋。
“這小子,平時在洗浴中心跟姑娘調笑時嘴皮子溜得很,今天怎麽倒慫了?”我心裏犯嘀咕,踢了踢他的鞋跟:“磨磨蹭蹭的,掉魂了?” “惘哥,你...你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苗武撓著後腦勺,目光躲躲閃閃。
我挑眉起身,故意放緩腳步踱到吧台前。
指尖剛觸到西裝內袋裏的銀行卡,餘光掃過貼在台麵的兌換規則,呼吸瞬間滯在胸腔裏。
黑底白字的銅版紙印得清清楚楚:現金與籌碼 11兌換,最低充值 元起,且必須綁定專屬銀行卡,一旦充值概不退還。
更離譜的是,網賭區、炸金花區、百家樂區的籌碼竟然完全不通用,每種玩法都有獨立的籌碼體係,換了場子就得重新充錢——這哪是開賭場,分明是拿鈍刀子割肉,變著法兒掏空賭客的錢包。
“你們這規矩...”我冷笑一聲,指腹重重碾過“專卡專用”四個字,金屬吧台被壓出悶響,“怕不是把客人當冤大頭?” 小妹嘴角勾起標準的職業假笑,塗著酒紅色甲油的手指在價目表上敲了敲:“先生,我們企鵝城做的是高端生意,規矩自然和別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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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後的電子屏突然亮起,滾動播放著某位客人豪擲百萬的賭局錄像,籌碼碰撞的脆響混著背景音樂裏的爵士樂,刺得人太陽穴突突直跳。
我盯著價目表上燙金的數字,後槽牙咬得發酸。
這哪是賭場,分明是台精密運作的榨汁機——專挑賭徒們最脆弱的神經下手。
普通賭場玩的是"細水長流",讓賭客們覺得"再玩兩把就能翻本";可企鵝城這招更狠,直接設下五萬門檻,篩掉那些兜裏沒錢的散客,專宰肥羊。
我太了解賭狗的心態了。
那些常年混跡地下賭檔的老油子,身上但凡有個三五百,立刻往牌桌上砸,根本存不住錢。
能隨手掏出五萬現金的,要麽是家裏有礦的富二代,要麽是背著老婆偷摸來玩的生意人——都是賭場眼裏的"優質客戶"。
"先生,您要換哪種籌碼?"小妹的指尖在pos機上輕輕點著,腕間的卡地亞手鐲折射著冷光。
她右手無名指上的戒痕剛才已經用遮瑕膏蓋過,但燈光一照還是能看出輪廓——這細節太刻意了,像是專門留給有心人發現的破綻。
我抽出銀行卡拍在台麵上,金屬碰撞聲驚動了旁邊穿貂皮的大媽。
她正往老虎機裏塞籌碼,聽到動靜扭頭瞥了我一眼,渾濁的眼珠裏閃過一絲算計。
這種人我見多了,賭場裏的"情報販子",專門盯著生麵孔,轉頭就把消息賣給場子裏的暗燈。
"十萬,分兩張卡。"我故意提高音量,讓周圍幾個探頭探腦的服務生都聽清楚。
苗武在身後倒吸一口涼氣——這筆錢夠在城中村盤個小鋪麵了。
pos機吐出兩張黑卡,觸感像冰冷的蛇皮。
我捏著卡片在燈光下轉了轉,卡麵鍍著企鵝城的ogo,背麵印著蠅頭小字:"本卡僅限當日使用,逾期作廢,最終解釋權歸企鵝城所有"。
"惘哥,這錢......"苗武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說什麽——十萬塊扔水裏還能聽個響,扔賭場裏可能連個水花都看不見。
"就當給豬圈投飼料了。"我冷笑一聲,拇指劃過卡片邊緣。
這錢花得肉疼,但不得不花。
要想在唐山幫的地盤上紮根,總得先交夠"學費"。更何況......
我的視線掃過天花板的球形監控。
藏在鏡片後的紅光一閃而過,像嗜血的獨眼。
此刻監控室裏肯定有人正盯著我們這兩個生麵孔,評估是肥羊還是麻煩。
"走吧。"我撚開一張黑卡,塑料薄膜在指尖發出脆響,"去看看這幫孫子到底玩的什麽花樣。"
苗武咽了口唾沫跟上。
經過百家樂賭台時,我瞥見剛才那個貂皮大媽正偷偷用手機拍我們——很好,魚餌已經撒出去了,現在就等唐山幫的人咬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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