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鐵欄後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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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女走後,鬆本彩乃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推門進來。
    “涼介桑,還不休息啊?”
    她的聲音軟得像,帶著試探。
    藤井涼介頭也沒抬,鋼筆在紙麵上劃拉著,嘴裏隨意應了聲:“嗯,忙完再說。”
    鬆本彩乃沒再說話,走到藤井涼介的辦公桌前,輕輕放下咖啡杯,繞到他身後。
    她猶豫了一下,手指在空氣裏晃了晃,才試探著搭上他的肩膀。
    她的手勁兒不大,慢慢揉捏起來。
    “你肩膀硬邦邦的,天天這麽熬,也不怕把自己熬壞了。”
    她嘀咕著,語氣裏夾雜著一絲埋怨,可那雙手卻沒停下。
    藤井涼介哼笑一聲,身體往後靠了靠,眯著眼睛享受了一會兒。
    藤井涼介漫不經心地抓住鬆本彩乃的一隻手腕,輕輕捏了捏。
    鬆本彩乃臉一紅,手僵了一下,卻沒敢抽回去。
    桌上的電話鈴突然炸響,刺耳的聲波在房間裏回蕩。
    藤井涼介皺了皺眉,懶洋洋地伸手拿起聽筒,語氣裏透著點不耐煩:“喂,誰啊?”
    電話那頭傳來德川櫻的聲音,“是我。涼介,事情辦妥了。”
    她頓了頓,補充道,“阪田良樹的事已經壓下去了,警視廳那邊很配合。”
    藤井涼介嘴角微微上揚:“哦?動作挺快啊。”
    德川櫻輕笑一聲,“當然了,他們的身家性命都在我們財團手中。”
    藤井涼介哼了一聲,算是滿意。
    他瞥了眼站在旁邊的鬆本彩乃,見她低著頭,手指絞在一起,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他把聽筒換到另一邊,衝她抬了抬下巴:“去把窗簾拉開,我透透氣。”
    鬆本彩乃忙點頭,小碎步跑過去,拉開厚重的窗簾。
    夜色透過玻璃灑進來,東京的霓虹燈在遠處閃爍,像一堆亂七八糟的星星。
    她回頭偷瞄了藤井涼介一眼,見他還在講電話,手指無意識地卷著自己的短發。
    德川櫻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涼介,要不要封鎖消息?我總覺得阪田道太那家夥不甘心,萬一狗急跳牆,反咬一口怎麽辦?”
    “不用擔心,那老東西翻不出什麽浪花。”
    德川櫻頓了頓,語氣裏多了點試探:“你真這麽有把握?他手裏畢竟還有幾個老部下,未必會束手就擒。”
    “把握?他的那些人早就被我們捏得死死的,動都動不了。”
    “好吧,你心裏有數就好,我可不想最後收拾爛攤子。”
    “收拾?他阪田道太要有那本事,我還敬他三分,可惜他沒有。”
    “你說得對,是我多慮了。不過,我還是會密切關注事態發展的。”
    藤井涼介輕輕“嗯”了一聲,“你做得很好,櫻。繼續保持警惕,但不用太過擔心。阪田道太,不過是我們棋盤上的一枚殘棋而已。”
    “明白了,涼介。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藤井涼介靠在椅背上,眼神微眯:“暫時沒有了。”
    ……
    ……
    阪田道太坐在硬邦邦的單人床上,他已經在拘留所裏呆了一個月,這明顯不符合規定。
    “阪田先生,有你的電話。”
    一個年輕警察推門進來。
    阪田道太抬起頭,皺眉瞥了他一眼。
    然後站起身,腿腳有些發麻,踉蹌了兩步才穩住。
    他跟著年輕警察走出單人牢房,來到電話機旁。
    “喂?”
    電話那頭靜了幾秒,隨後傳來一個男聲,帶著點官腔:“阪田先生,我是明治大學的野村裕一,您兒子學校的校長。”
    阪田道太喉嚨一緊。
    “什麽事?直說吧。”
    野村裕一頓了頓,像在斟酌詞句,然後冷不丁甩出一句:“您的兒子自殺了。”
    “哢嚓——”聽筒從阪田道太手裏滑落,砸在地上。
    他整個人僵住,腦子裏一片空白。
    電話裏野村裕一還在說著什麽,可他一個字都聽不清,耳邊隻有嗡嗡的轟鳴。
    他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上。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議長,如今像個破布袋子,癱在那兒一動不動,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
    “先生?先生!”
    年輕警察皺著眉湊過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沒反應,又喊了兩聲。
    阪田道太終於抬起臉,嘴唇哆嗦著,硬擠出一句:“我沒事…”
    警察撇撇嘴,繼續監視著阪田道太。
    阪田道太站起身,撿起話筒,聲音硬邦邦地擠出來:“我兒子怎麽會自殺?”
    野村裕一停頓了一下,回答得直截了當:“還不是因為你。良樹君因為你的事情壓力太大,撐不下去了。”
    阪田道太沉默了。
    話筒貼在耳邊,他卻像沒聽見似的,腦子裏翻江倒海。
    他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搭上了半輩子心血,可到頭來,最寶貴的東西——他的兒子,卻沒了。
    他喃喃道:“我害了他……”
    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像是在跟自己說話。
    阪田道太沒再多問一句,掛了電話,轉身拖著步子回了牢房,年輕警察在身後嘀咕了句什麽,他沒聽清,也懶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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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那張硬得硌人的床上,他一屁股坐下,雙手抱頭,指尖死死摳進頭發裏,像要把頭皮抓出血來。
    他腦子裏亂成一團,良樹的笑臉一閃而過——那小子以前老纏著他要零花錢,嘴上嫌他囉嗦,轉頭卻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現在呢?
    沒了,全沒了。
    還沒等阪田道太喘口氣,牢房外又傳來腳步聲。
    這回是個穿製服的中年警察,臉拉得老長,手裏攥著一張紙,“阪田,有人給你送了東西。”
    他把紙往桌上一扔,轉身就走,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阪田道太愣了愣,伸手拿起那張紙,手抖得厲害。
    紙上字不多,筆跡卻熟悉得刺心——是繪美子的。
    他喉嚨一哽,強撐著讀下去:“對不起,我實在撐不下去了。請讓我和良樹在一起吧。”
    字跡歪歪扭扭,像寫的時候手都在發顫,最後還糊了塊墨點,像是淚水滴上去的。
    他手一鬆,紙飄到地上,砸不出一點聲響。
    他猛地起身,踉蹌著撲到牢房門口,雙手攥著鐵欄杆,嘶吼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嗓子都喊啞了,聲音卻像困在籠子裏的野獸,回蕩在空蕩蕩的走廊裏。
    那個年輕警察聞聲跑過來,皺著眉喝道:“嚷什麽嚷?老實點!”
    阪田道太卻像沒聽見,死死盯著他,嘴裏擠出一句:“我老婆呢?她在哪?”
    警察愣了下,冷哼一聲:“死了。在醫院跳樓了。”
    說完,他撇撇嘴,轉身走了,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阪田道太整個人僵住,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他腦子裏閃過繪美子的臉——她以前老愛嘮叨他回家晚,可每次還不是給他留著飯,嘴上罵著,手卻忙著給他夾菜。
    現在呢?
    她也走了,帶著對他的恨和絕望走了。
    他抱著頭,喉嚨裏擠出一聲幹嚎,像被撕裂的野狗,撕心裂肺卻沒人理會。
    阪田道太癱在地上,手裏攥著繪美子的遺書,嘴裏喃喃道:“是我害了你們……是我……”
    他腦子裏全是悔恨,恨自己當初非要跟藤井涼介硬碰硬,恨自己沒早點回頭。
    現在呢?
    兒子沒了,老婆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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