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米勒推開公寓的門，狹小的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他隨手將外套扔在破舊的沙發上，踢掉鞋子，赤腳踩在冰冷的木地板上。
    公寓位於東京一棟不起眼的五層樓裏，牆角的裂縫和褪色的壁紙無聲訴說著它的年久失修。
    喬納森選這裏不是因為便宜，而是因為它足夠低調。
    沒人會懷疑一個住在這種地方的外國人會是cia的精英特工。
    他從冰箱裏拿出一罐朝日啤酒，啪地拉開拉環，泡沫溢出，滴在桌上。
    他懶得擦，徑直坐到窗邊的小桌前，翻看一堆照片。
    照片上是橫濱港，旁邊還有一堆文件，這些都是他這幾個月潛伏在日本搜集的情報。
    喬納森的偽裝身份是克萊斯勒汽車公司的工程師，表麵上為了洽談供應鏈合作而來日本。
    他每天穿著廉價西裝，夾著公文包，混在橫濱港和神戶港附近的工業區，假裝勘察貨運路線。
    實際上，他用小型相機偷拍集裝箱編號，記錄貨車進出的時間，甚至冒著風險潛入過一間藤井財團控製的倉庫。
    可惜，每次接近真相時，藤井財團的安保體係就像一堵無形的牆，讓他無功而返。
    昨晚就是個教訓。
    喬納森回憶起神戶港的遭遇，心有餘悸。
    他跟蹤一輛可疑的貨車，趁著夜色潛入港口的堆場。
    月光下，集裝箱堆得像小山，他小心翼翼地繞過巡邏的保安，試圖撬開一個標有“藤井資本”字樣的箱子。
    就在他用工具撬開一角時，遠處傳來犬吠，緊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
    他隻來得及拍下幾張模糊的照片，就被迫翻過鐵絲網逃走。
    跑出港口時，他的手被鐵絲劃出一道口子。
    他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但隱隱作痛。
    公寓外，街頭的聲音斷續傳來，汽車喇叭、行人的笑聲，還有遠處電車駛過的轟鳴。
    喬納森站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
    一陣涼風吹進來，夾雜著東京夜晚的喧囂。
    他點燃一支煙，煙霧嫋嫋升起。
    他的目光越過街頭，落在遠處的高樓群，那裏是藤井財團的核心地帶，也是他此行的終極目標。
    凱西局長的話言猶在耳：“喬納森，藤井涼介不是普通的商人，他背後有洛克菲勒家族，甚至美軍某些派係的支持。這是一場硬仗，但你是我們最鋒利的刀。”
    他吐出一口煙，嘴角扯出一個自嘲的笑。
    鋒利的刀？
    也許吧，但現在這把刀連藤井財團的邊都沒摸到。
    門鈴突然響起。
    喬納森警覺地拔出手槍，貼著牆挪到門邊，通過貓眼窺視。
    門外站著一個送外賣的小哥，穿著熒光綠的製服，手裏拎著塑料袋。
    喬納森皺眉，他沒點外賣。
    他打開門，保持著半步距離，手槍藏在背後。
    “先生，您的壽司。”
    小哥低頭遞上袋子。
    喬納森接過袋子，瞥了一眼小哥的臉。
    對方戴著棒球帽，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眼神。
    他隨手掏出幾張鈔票：“不用找了。”
    小哥點頭，轉身離開。
    喬納森關上門，打開塑料袋，裏麵果然是一盒壽司，但底下還藏著一張折疊的紙條。
    他展開紙條，上麵隻有一行潦草的字：“明晚十點，立川市，國營昭和紀念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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