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薑雪晴拽住他手腕。藍火沿著隧道地麵燒出焦痕，灰燼裏浮出反光的鱗片——每片都刻著縮小版的雙生符。
    張宇摸出趙明宇的殘玉按在鱗片上，玉麵突然浮現血絲。整條隧道開始震顫，鱗片自動拚成箭頭指向第五條岔路。薑雪晴的藍火卻突然調轉方向，燒向第三條隧道口的血痂。
    血痂剝落時露出半截青銅釘，釘尾拴著褪色的紅繩——和薑雪晴束發的繩結一模一樣。她的瞳孔猛地收縮，藍火失控般燎過岩壁，燒出三百年前藥人逃亡的壁畫。
    “有人篡改了路標。”張宇的殘玉突然發燙，玉中血絲正被某種力量抽離。第五條隧道深處傳來嬰兒啼哭，第三條隧道口的紅繩突然繃斷。
    薑雪晴的耳墜炸開冰碴，藍火分成兩股鑽入不同隧道。左側火焰突然變成墨色，右側的火舌蜷縮成球狀。她的指甲掐進掌心：“兩條路都有活物，但第三條的…在模仿我的氣息。”
    岩頂突然砸下青銅殘片，張宇拽著人撲進第三條隧道。血痂在身後凝成屏障的刹那，他們看見第五條隧道湧出粘稠的綠霧——霧中浮著七盞人皮燈籠，燈芯跳動著與薑雪晴相同的藍火。
    隧道地麵突然塌陷，兩人跌進布滿晶簇的溶洞。紫水晶裏封著數百具藥人，每具心口都嵌著雙生符。薑雪晴的藍火掃過晶簇，符文中突然鑽出青銅鎖鏈纏住她腳踝。
    張宇的殘玉砸向水晶柱，裂縫中滲出暗紅液體。液體觸到鎖鏈的瞬間，雙生符突然從薑雪晴鎖骨浮出，與水晶中的符文拚成完整圖騰。整個溶洞開始傾斜，晶簇中的藥人集體轉頭——他們的臉正在融化成張宇的模樣。
    “這是……”薑雪晴的藍火突然暴漲，燒斷了纏在腳踝的虛幻鎖鏈。她的血咒紋路爬滿整條左臂，與水晶中的某個符文形成共振。
    溶洞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二十七個青銅傀儡破壁而出。它們的胸甲彈開時，露出嵌著半塊玉印的機械心髒——每塊玉印的裂痕都與張宇手中的殘玉完全契合。
    薑雪晴指尖的藍火忽地縮成綠豆大，火苗歪向左側岔道口。岩縫裏積著層暗紅粉末，她用指甲挑了點搓開：“追蹤香殘留，左邊有人味。”
    張宇蹲下來看那堆粉末，突然被竄過的冷風撲了滿臉。兩股陰風打著旋在岔路口撕扯，帶起地麵積塵拚出個箭頭形狀——正指向右側黑黢黢的隧道。
    “障眼法。”薑雪晴突然甩出藍火燎過箭頭，灰燼裏浮出半截斷指甲，“右邊是死路，血衛軍慣用的誘餌。”
    隧道壁突然滲出黏液，張宇的戰術靴底冒起青煙。他拽著人往左疾衝三步，身後岩壁“哢嗒”閉合，青銅齒輪的摩擦聲貼著後背擦過。
    五百步外豁然開闊，穹頂垂落的鍾乳石滴著血水。薑雪晴的藍火剛躍上穹頂，整片石林突然活了似的移位。張宇的戰術刀擦著移動的石筍釘進岩縫，刀柄掛著的平安扣突然發燙——趙明宇給的玉佩正在共鳴。
    “西南七步！”薑雪晴突然扯住他腰帶往後拽。地麵瞬間塌出三米深的陷坑，坑底豎著七百根帶倒刺的青銅樁，樁麵浮著暗紅咒文。
    血霧突然濃得化不開。張宇的耳釘擦過薑雪晴發梢，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三天前的刀光。二十七個青銅環從霧裏彈出，套向兩人脖頸的瞬間被藍火燒成鐵水。
    “牆在收攏！”薑雪晴的藍火突然分成七股，釘住四麵移動的石壁。火光照出牆縫裏密密麻麻的血線，每根線都拴著具幹屍關節。
    張宇的戰術背心突然被什麽勾住，轉頭看見石縫裏伸出半截帶玉扳指的手——正是趙明宇墜崖時戴的那枚。他揮刀斬斷血線的刹那，整麵石牆轟然崩裂。
    七百具幹屍如提線木偶般立起，關節處的血線突然繃直。薑雪晴的藍火順著血線燒過去，火焰卻在中途詭異地掉頭撲向她自己。
    “別用術法！”張宇扯著人滾進剛出現的夾縫，外袍被血線割成碎片。他摸到薑雪晴後頸滲出的冷汗，那圈血咒紋路正在蠶食藍火的能量。
    迷宮深處傳來編鍾悶響，血霧凝成箭雨傾瀉而下。張宇甩出最後枚煙霧彈，紫霧裏突然伸出青銅手臂——三天前見過的藥人向導正卡在牆縫裏，潰爛的嘴唇翕動著拚出“生門在震位”。
    薑雪晴突然咬破指尖，血珠甩在移動的牆麵上。暗紅紋路順著血跡遊走，拚出個倒置的八卦圖：“走巽位！這迷宮是活的，它在學我們破陣的路數！”
    兩人剛閃進新岔道，身後傳來巨石砸地的轟鳴。張宇的戰術刀突然脫手飛向右側石壁，刀尖插進某塊活動的方磚。整條通道瞬間翻轉，他們跌進布滿青銅鏡的密室。
    鏡中映出的卻不是倒影——三百個“張宇”正在鏡中廝殺，每個心口都嵌著血祖印記。薑雪晴的藍火剛觸及鏡麵，最近那麵銅鏡突然伸出帶玉印的手，攥住她腳踝就往裏拖。
    “閉眼！”張宇掄起半截青銅樁砸碎鏡麵，飛濺的碎片裏突然射出淬毒弩箭。他旋身把薑雪晴護在懷裏，左肩頓時麻了半邊。
    血順著箭杆往下淌，滴在地麵凝成個箭頭。薑雪晴的藍火突然暴漲，火舌舔過箭傷帶起皮肉焦糊味：“箭鏃是麒麟骨，能封血脈。”
    整間密室突然開始傾斜，青銅鏡碎片匯成洪流。張宇借著慣性撞向東南角的承重柱，懷裏的半塊玉印突然發燙。玉光所照之處，血霧裏浮出條熒光小徑——小徑盡頭，二十七個青銅傀儡正在拆解迷宮的齒輪核心。
    薑雪晴的藍火凝成冰橋架在深淵上，發梢卻開始結霜：“這火撐不過半柱香，快走！”
    兩人踏過最後塊冰磚時，身後傳來冰層斷裂的脆響。迷宮深處炸開血光，映出個正在重組的身影——那東西有趙明宇的臉，四肢卻嵌滿青銅齒輪，胸口玉印與張宇手中的殘片嚴絲合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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