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身後傳來巨響，岩縫入口徹底塌了，碎石混著腥臭的暗紅苔蘚堵死了退路。
    張宇拽著薑雪晴，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踉蹌。
    玉印散發的微光隻能照亮腳下巴掌大點的地方，勉強看清路。
    通道裏一股子鐵鏽和硫磺混合的黴味兒，嗆得人腦仁疼。
    “那……咳咳……那到底是個啥玩意兒？”薑雪晴的聲音啞得厲害，話沒說完就嗆咳起來。
    張宇回頭，借著微光看見她脖頸後的血咒紋路已經爬過了耳朵根，那暗紅的光在黑暗裏跳動，看著邪性得很。
    “趙明宇的屍骨，被什麽鬼機關給弄成那德行了。”張宇拉著她，腳底板踩著濕滑膩歪的東西，“你那血咒……還撐得住？”
    薑雪晴沒吭聲，隻是抓著他手腕的指尖更冷了，凍得他一哆嗦。
    “忍著點，必須找到出去的路。”張宇把玉印舉高了些。
    光暈下，一截蜿蜒向下的石階露了出來。
    台階邊上包著青銅條，往下數了七階，就有一個麒麟圖騰。
    邪門的是，薑雪晴脖子後的血咒竟然跟台階上的圖騰起了反應，紋路間跳著劈裏啪啦的細小電火花。
    “這些符文……”薑雪晴疼得倒抽冷氣，指尖刮過冰冷的青銅邊，“跟我身上的血咒……是一路的貨色。藥王穀這幫孫子，衝著我的血脈來的。”
    她話音未落，身後又是一聲沉悶的撞擊。
    “咚！”
    那鬼東西在砸塌方的入口。
    每一次撞擊，薑雪晴脖子後的血咒就跟著閃一下，好像被遙控了似的。
    “快走！”張宇心頭一緊，拉著她往下衝。
    手裏的玉印猛地燙了起來，震得他手麻，上麵的八卦紋路像是活了，流淌著血紅色的光。
    台階走到頭，是個半圓形的石室。
    牆壁上刻滿了鬼畫符，看著就讓人心裏發毛。
    石室正中間戳著根青銅柱子，柱身上纏了七道黑黢黢的鎖鏈，每條鎖鏈的另一頭，都拴著個藥人傀儡。
    這些傀儡姿勢怪異，像是拜神的動作，胸口都挖了個洞，嵌著半塊玉印。
    張宇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裏的這半塊，缺口形狀分毫不差。
    “祭壇……”薑雪晴指尖“騰”地竄起一小簇藍火，火苗舔過冰冷的青銅柱表麵，“藥王穀在這兒搞過血祭。”
    張宇湊近了看那柱子。
    柱身上刻著倆纏在一起的嬰兒圖案，一個腦門上有血祖印記，另一個背上扛著個麒麟圖騰。
    “雙生子祭祀……”薑雪晴突然往後一踉蹌，臉色煞白，鎖骨下的血咒跟抽筋似的跳動，“這是禁術！用雙生子的血脈，打開去見血祖的路子！”
    “操！”張宇低罵一聲。
    他手裏的玉印猛地脫手飛出，懸在了半空。
    八卦紋路瘋狂旋轉，投下晃動複雜的光影。
    光影裏，趙明宇那張死人臉若隱若現，嘴唇一張一合，像是在說話，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叨逼叨啥呢？”張宇眯著眼湊過去想看清楚。
    薑雪晴指尖的藍火凝成一條細線，纏在玉印周圍，火光映著她的臉，更顯蒼白。
    她盯著趙明宇的口型，一個字一個字地辨認：“他……他說——‘我們三個，本來……就是一個’。”
    這話剛落地，整個石室地麵“哢嚓”一聲裂開了。
    一個跟玉印一模一樣的八卦形凹槽出現在腳下。
    玉印“嗖”地落進凹槽裏，嚴絲合縫。
    整個石室開始劇烈震顫。
    牆壁上那些鬼畫符跟活了一樣，像蛆似的蠕動著，重新排列組合。
    薑雪晴脖子後的血咒猛地灼燒起來，疼得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雪晴！”張宇趕緊扶住她，入手一片冰涼，她皮膚上竟然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玉印……在吸我的血能……”薑雪晴牙齒打顫，掙紮著想站起來，“它要……要麒麟血才能啟動……”
    話沒說完，石室另一邊的牆壁突然裂開一道縫，露出條窄得隻能側身過的通道。
    通道牆壁上，密密麻麻全是銀絲編成的網，每個交叉點上，都嵌著顆還在滴血的珠子，看著瘮人得很。
    “趙明宇留的路。”張宇剛要抬腳。
    “轟——！”
    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巨響。
    那鬼東西終於撞破了塌方的石堆！
    一隻扭曲的機械臂撕開石壁，半張爛糟糟的臉從縫隙裏硬擠了出來。
    那張臉還能看出點趙明宇的輪廓，可眼窩裏塞滿了青銅齒輪，牙齒全變成了鋒利的鋸齒。
    “走！”張宇一把拽起薑雪晴，往銀絲通道裏衝。
    那鬼東西的機械觸手緊跟著就伸了進來。
    通道裏的銀絲猛地繃緊，“嗤啦”幾聲，把最先伸進來的幾根觸手切成了碎塊。
    融合體發出不像人聲的嘶吼，更多的觸手破開石壁，從四麵八方紮了過來。
    張宇下意識把薑雪晴護在身後。
    嵌在地上的玉印猛地彈起，懸在兩人麵前。
    八卦紋路再次旋轉，撐開一個光盾，擋住了大部分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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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每擋一下，薑雪晴身上的血咒就往外蔓延一分。
    她整條左臂都被血咒覆蓋了，指尖甚至開始滲出黑色的血。
    “玉印用我的血能……在硬抗。”薑雪晴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沫噴在旁邊的牆壁上。
    血水濺到銀絲網的瞬間，“轟隆”一聲，整麵牆塌了下去，露出一條漆黑的滑道。
    張宇毫不猶豫，拉著薑雪晴跳了進去。
    玉印緊跟著飛入。
    就在融合體的觸手要伸進滑道入口時，銀絲網驟然收緊，像絞肉機一樣把觸手絞成了粉末。
    滑道入口隨即封閉，徹底斷了後麵的追擊。
    兩人順著滑道急速下滑，風聲在耳邊呼嘯。
    周圍的牆壁在高速掠過時，上麵的符文連成了動態的畫麵——藥王穀怎麽來的，血祖怎麽誕生的，麒麟族怎麽滅亡的，還有三個嬰兒被分開帶走的場景……一幕幕飛快閃過。
    “這是……記憶壁畫。”薑雪晴的聲音在滑道裏帶著回音，“藥王穀把他們的破事兒都刻這兒了。”
    滑道的盡頭，是一個圓形的暗紅色水池。
    兩人“噗通”落入水中。
    池水冷得刺骨，卻怪異地沒有沾濕衣服。
    水麵上漂著七朵冰晶一樣的蓮花。
    “血池……”薑雪晴掙紮著站起來，指尖的藍火搖曳著，“藥王穀用這玩意兒淨化血咒。”
    池底突然亮起七道符文，每道符文都指向池子正中間的一個石台。
    石台上立著一麵青銅古鏡，鏡麵模糊不清，像蒙了層霧。
    張宇踩上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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