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巨響！
    石頭被砸得碎成幾塊，掉在地上。
    而那個灰色的方塊，穩穩當當立在那兒，隻是被砸的地方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白點！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砸懵了。
    泥巴，沙子，石子，混在一起，真的變成了比石頭還硬的東西！
    “這……這是神仙手段吧！”不知是誰，哆哆嗦嗦地冒出一句，打破了沉寂。
    “神跡！真是神跡啊！”
    “張將軍是真有通天徹地之能啊！”
    驚呼聲，叫好聲，一下子爆發出來，整個雍城工地都沸騰了。
    那些之前質疑過張宇的人，此刻一個個臉紅得像猴屁股，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山羊胡文吏更是滿麵羞慚，走到張宇麵前，深深地作了一個揖：“張將軍！是下官狗眼看人低，胡亂非議將軍！請將軍責罰！”
    張宇揮揮手，懶得跟他們計較這些。他看著那堅硬的混凝土塊，心裏也是一陣翻騰。
    成了！這土法水泥，總算是搞出來了！
    張宇吼這一嗓子，像是往燒紅的鐵塊上潑了瓢涼水，整個工地“刺啦”一聲，炸了！
    歡呼聲震天響，工匠們、士兵們、連幫忙的百姓都扔了家夥，又蹦又跳，那股子高興勁兒，能把天頂個窟窿。
    可就在這鬧哄哄的當口，張宇心裏卻莫名其妙地咯噔了一下。
    太順了。
    第二天，天剛擦亮，一個負責看守工地的老工匠連滾帶爬地跑過來，臉煞白，話都說不利索：
    “將…將軍！不好了！牆…牆被人給砸了！”
    張宇心頭那點不安瞬間放大，拔腿就往昨天剛澆好的那段試驗牆跑。
    牆根底下，靠近地麵那塊，新凝固的水泥被人砸開了一個拳頭大的坑，邊緣還帶著新鮮的碴口，地上散著幾塊碎掉的水泥塊。
    手法不重，但絕對是故意的。
    “怎麽回事？”薑雪晴也趕到了，看著那處破壞，臉色冷得能刮下霜來。
    林子豪蹲下去，用手指撚了撚地上的粉末，又看了看坑的邊緣：“是硬家夥砸的，下手挺賊，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張宇也蹲下，手指劃過粗糙的水泥斷麵，那冰涼堅硬的觸感讓他後槽牙都咬緊了。
    “媽的，雍城裏頭，有鬼啊。”
    薑雪晴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怒氣：“你是說，有人故意衝著水泥來的？”
    “八九不離十。”張宇站起來，掃了一眼周圍還在忙碌、臉上帶著興奮勁兒的工匠，“這玩意兒一出來，擋了某些人的路，或者說，讓他們害怕了。坐不住了唄。”
    林子豪湊近：“將軍，要不要查？”
    張宇嗯了一聲：“子豪，這事兒你悄悄去辦。重點查查那些前朝留下來的老油條，還有最近對咱們發糧、搞建設有意見的那些人。”
    “明白。”林子豪領命去了。
    接下來幾天，雍城表麵上還是熱火朝天。水泥窯繼續燒著，新料場也開了，更多的人被組織起來修補城牆。
    但暗地裏，林子豪帶著幾個信得過的人，像影子一樣在城裏轉悠。
    可那內鬼藏得太深，幾天下來，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摸到。
    張宇和薑雪晴都有點沉不住氣的時候，壞消息又來了。
    “張將軍！料！料場的石灰石不對勁！”一個負責管料的什長，滿頭大汗地衝進臨時指揮所。
    張宇跟著他跑到堆料的空地，抓起一把新運來的石灰石。
    手感不對，顏色發灰，還鬆散，裏麵明顯摻了不少顏色更深的雜石。旁邊的黏土堆裏，也混著不少沙子和枯草根。
    “怎麽回事？”張宇火氣騰地就上來了。
    那什長嚇得一哆嗦：“將軍，這…這批料都是從城外新開的那個礦場運來的，小的們驗看的時候，看著還行，誰知道……”
    “新礦場？”張宇腦子轉得飛快，“帶我去看看！”
    一行人騎馬衝出城，直奔新礦場。
    礦場不大，挖得亂七八糟。張宇跳下馬，隨便走了幾步就發現了問題。
    幾個用來砸石頭的鐵錘，錘頭明顯被人為砸變形了。運土的筐子，底也破了幾個。更深的礦道口，還被人扔了不少碎石雜物堵著。
    “他娘的！真有人在搞破壞！”張宇臉色鐵青，一腳踢飛腳邊一塊石頭。
    薑雪晴氣得渾身發抖：“膽大包天！到底是誰？”
    張宇反而冷靜下來了。
    砸牆，往原料裏摻沙子，破壞工具……這手段，一套一套的，不像是臨時起意。
    “雪晴，別氣。”張宇拍了拍她的胳膊，“對方既然敢這麽幹，肯定還有後手。光查沒用，得把他們釣出來。”
    薑雪晴看向他：“你想怎麽做？”
    張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帶著點痞氣：“他們不是惦記著搞破壞嗎？那就給他們個大目標。放出風去，就說我拍賣那青銅爵換來的金銀財寶，太多了沒地方放，暫時存在城西那個新建的倉庫裏，派重兵看著。”
    薑雪晴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就這麽辦！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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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張將軍發了大財，金子銀子堆成了山，怕人惦記，要放到城西新庫房，還派了親兵日夜看守。
    這消息像長了翅膀，在雍城裏飛快傳播，不少人眼睛都紅了。
    夜，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城西新建的倉庫孤零零地立著，周圍掛著幾盞昏暗的燈籠，被風吹得搖搖晃晃。
    倉庫裏確實堆著幾個大木箱，但裏麵裝的全是石頭瓦塊。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風聲。
    但在倉庫周圍的暗影裏，張宇和林子豪帶著幾十個精銳士兵，弓上弦，刀出鞘，像獵人一樣屏息等待。
    時間一點點過去，後半夜，遠處終於傳來悉悉索索的輕微響動。
    “來了！”林子豪壓低聲音。
    幾條黑影，貓著腰，貼著牆根，鬼鬼祟祟地摸了過來。動作很利索，一看就是練家子。
    他們到了倉庫附近，沒急著動手，先是四下觀察了好一會兒，確定沒人，才分頭行動。
    兩個人掏出火油和火絨，看樣子想放火。另外幾個則拿出撬棍，想去撬倉庫的大門。
    “動手！”張宇低喝一聲。
    埋伏的士兵猛地衝了出去，包圍圈瞬間收緊！
    那幾條黑影反應也快，見勢不妙扭頭就跑，可四麵八方都是人，哪裏還跑得掉？
    一陣短促的兵器碰撞聲和悶哼聲後，幾個黑影全被按倒在地。
    士兵把人押到張宇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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