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黑色越野車在西郊土路上顛簸著，卻越開越快。
    蘇小月猛踩油門，手機導航上的紅點越來越近。
    “八成在那邊！”
    “根據李良手機裏的定位記錄，黑彌撒很可能在那附近設了個窩點。”
    林凡攥緊了“噬魂者”，手心微微冒汗。
    傍晚的那場血戰，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還沒完全消退，此刻回想起來，隻剩後怕。
    “幹得漂亮，”蘇小月突然開口，眼睛依舊盯著前方，“頭一回見血，還能這麽鎮定，你小子不簡單。”
    “可能……靈能覺醒的副作用？”林凡半開玩笑地說。
    “少貧嘴，”蘇小月嘴角微微上揚，“有些人天生就是幹這行的料。天賦、膽識，你都有。”
    話音未落，白的聲音在林凡腦海中響起：“到了，前麵那片廠房。”
    林凡抬眼望去，遠處，一片破敗的工業區，鐵柵欄鏽得不成樣子。
    廠房的窗戶黑洞洞的，像一隻隻怪獸的眼睛。
    夜幕已經完全籠罩了大地，四周靜得瘮人，隻有不知名的蟲鳴聲，一聲高過一聲。
    蘇小月把車停在路邊，熄了火，四周頓時陷入一片死寂：“這地方不對勁。”
    林凡點頭，他清晰地感覺到一股詭異的能量波動，像水底的漩渦，從那片廠房裏頭泛出來。
    這股能量，比傍晚時分遇到的那些黑彌撒教徒，要強得多，也邪門得多。
    “黑彌撒的味道。”白的聲音很肯定。
    “走，過去看看。”蘇小月檢查裝備，“小心行事，隨時準備開火。”
    兩人下了車，借著微弱的月光掩護，朝廠區摸去。
    越靠近，林凡越覺得後背發涼，仿佛黑暗中有什麽東西在盯著他們。
    “等等，”白突然出聲，“有人盯梢。”
    林凡心頭一緊，四下張望。果然，遠處一座廢棄水塔頂上，一雙紫色的眸子正冷冷地盯著他們！
    “又是那隻貓？”
    “氣息沒錯，”白的聲音透著警惕，“這小東西，盯上你了。”
    “發現什麽了？”蘇小月察覺到林凡的異樣。
    “有東西在看我們，”林凡指了指水塔，“就在那兒。”
    蘇小月舉槍瞄準，但水塔上空空如也，那雙紫眸已經消失了。
    “詭異？”她問。
    “八成是，”林凡點頭，“但它好像沒打算動手。”
    兩人沒再耽擱，繼續朝廠區靠近。最大的那間廠房門口，散落著一些黑乎乎的玩意兒，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冷光。
    蘇小月蹲下身，用手電筒照了照：“血畫的符文，黑彌撒的慣用伎倆。”
    “還新鮮著，”林凡發現符文邊緣的血跡還沒完全幹透。
    “裏頭有人。”蘇小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從腰間拔出“噬魂者”，“哢噠”一聲，子彈上膛。
    兩人對視一眼，林凡深吸一口氣，撐起靈能護盾。
    “嘎吱——”
    廠房的鐵門被緩緩推開，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仿佛某種野獸的低吼。
    出乎意料，裏麵靜悄悄的，什麽動靜都沒有。
    廠房裏，一片漆黑，隻有幾束慘白的月光從破敗的窗戶射進來，勉強照亮了中央的區域。
    正中央，一個巨大的金屬台子上，血跡斑斑，在月光下反射著暗紅色的光，像一隻巨大的、等待吞噬生命的怪獸。
    周圍扔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玩意兒：刻著符文的匕首、裝著不明液體的瓶瓶罐罐、扭曲變形的金屬裝置……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讓人幾欲作嘔。
    牆上釘著一堆照片和筆記，記錄著黑彌撒的實驗：人體解剖、靈能剝離、靈魂折磨……每一張照片，都像一個無聲的慘叫，在黑夜中回蕩。
    林凡強忍著惡心，湊近去看那些筆記。大部分內容都看不懂，但他還是找到了幾條關鍵信息：
    “太陽神之心——完美容器——足夠靈能——最終儀式”
    “陳氏藏品——必須弄到手——主教有令”
    蘇小月也在另一邊翻看資料，突然低呼：“林凡，你來看！”
    她指著一張照片，上麵是一個金燦燦的盒子，雕著繁複的太陽圖案。
    “這玩意兒就是‘太陽神之心’？”
    “八九不離十。”蘇小月拍下照片。
    林凡走向廠房深處，那裏更加黑暗，仿佛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發現更多讓人頭皮發麻的東西：裝滿不明液體的罐子，幾本發黴的古書，還有……
    “這是什麽鬼？”他看到地上畫著一個巨大的法陣，法陣的線條是用某種黑色的物質繪製的，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法陣中央放著一個古怪的裝置，上麵連著一堆電線，裝置表麵，一個紅色的指示燈，一下一下地閃爍著，像一隻惡魔的眼睛。
    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
    “快跑！”白突然尖叫起來，“陷阱！”
    林凡二話不說，扭頭就跑：“蘇小月，撤！有炸彈！”
    幾乎同時，那裝置亮起更加刺目的紅光，開始“滴——滴——滴——”發出尖銳而急促的鳴叫！
    蘇小月反應神速，一把拽住林凡，朝門口狂奔。
    “來不及了！”林凡眼看著出口越來越遠，爆炸隨時可能發生。
    “撐住！”白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全力防禦！我來幫你！”
    林凡咬緊牙關，將全身靈能都注入護盾。同時，他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力量湧入，與他的靈能交織在一起——是白！
    “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廠房瞬間被滔天烈焰吞噬！整個地麵都在劇烈震動，碎石、鋼筋、玻璃渣子四處飛濺，一朵小型的爆炸雲升騰而起，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林凡隻覺得眼前一片白茫茫，身體仿佛要被撕裂，意識漸漸飄遠……
    隱約中，他聽到白的一聲歎息，帶著無奈，帶著擔憂：
    “唉，又來……這都幾次了……”
    然後，一切歸於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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