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指揮中心裏一片靜默。衛新坐在主控台前，左手攥著飲料罐，右手操作著麵前的係統界麵。
    空氣裏帶著機器的溫度。突然，控製台上的警報燈開始閃爍。
    係統冷靜地報告：“西區物資轉運站外圍出現不明武裝，數量十三。”
    衛新掃了一眼，他心頭很平靜，動作一點不疾不徐。
    他輕輕擰開飲料喝了一口，嘴角抿起半分弧度：“真快，這麽快就發現白小柔在耍花樣。”
    他沒急著動作，點開熱成像輔助視野，很快就鎖定了西區的十幾個紅色身影，全副武裝，行動隱蔽，但路線分明。
    畫麵推近，衛新一眼就認出為首那個女人。她半邊身子裹著繃帶，步伐有些不穩，可表情陰冷得一點溫度都沒有。
    此人正是薑美人。衛新把畫麵切到倉庫大門外，薑美人正低聲發號施令，身後幾名手下端著槍備戰。
    這時候，有人從暗處拖了一個瘦弱的女人出來。
    這個人動作粗魯，將女人按跪到地上。攝像頭拉近，正是白小柔。
    衛新看得清楚，白小柔雙肩抖著，嘴巴動得幾乎看不分明。
    薑美人眼神冷硬，嗓音像刀子割布：“賤人，給我傳假情報。
    今天讓你知道，背叛我的人都是什麽下場。”
    白小柔連連磕頭，聲音哆哆嗦嗦地擠出來：“美人姐，我不是故意的，是，是被逼的，我隻是聽話傳了信息，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薑美人根本不聽，揚手就是一巴掌，抽得白小柔險些仰倒。
    她咬著牙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出頭嗎？來，今天我讓你親自看看自己種的禍結。”
    手下們不敢看薑美人，更沒人扯開嗓子說話。
    薑美人抬腿踹開倉庫大門，一邊冷聲命令：“進。
    把所有箱子都給我拆開。藥品、裝備，統統找出來，別讓這賤人死得瞑目。”
    衛新一邊看著監控畫麵，一邊手指劃過桌麵。
    他很清楚，這些人已經進圈了。他沒有一絲慌張。
    薑美人左臂上新包的繃帶顯眼得很，手裏還握著槍，隻能用一隻手作指揮。
    十幾個手下在監控裏很快地分頭搜索，帶頭那人拎起撬棍，把一個裝有醫療標識的箱子頂開。
    箱子裏白花花全是藥品，還有幾箱噴劑和假裝的槍械。
    突然，有個身材瘦高、動作俐落的男人，提著鐵製武器，大聲喊：“美人姐，這貨全是真的！
    這麽多藥，還有新裝備！”
    薑美人狠狠拄著武器，走過去瞅了兩眼。她鼻孔裏呼出來的氣息重且短，臉上的血色被夜色壓得幾乎沒有。
    她上下翻查，忽然皺起眉頭，將手摸到一包抗輻射片上，沒來得及再仔細檢查。
    忽然，薑美人繃緊聲音：“慢著，這東西不對——這些藥封條和印標都不是我們交易渠道裏的。
    你們給我小心點，別亂動！”手下顯然一頭霧水，有人剛撿起一支藥劑準備檢查，一股焦躁氣息就彌漫開來。
    衛新在操作台前冷靜地把畫麵定格。他抬起食指，穩穩按下界麵上的紅色啟動按鈕。
    隨著一串火花信號閃爍，倉庫內所有爆炸裝置進入倒計時。
    監控畫麵裏，有人突然發現腳邊亮起紅光，驚叫了一聲。
    其餘幾人還沒反應過來，一連串爆炸聲就在封閉的空間炸響。
    玻璃和鐵皮四處崩飛，火焰瞬間吞沒一切。衛新握著飲料罐，沒有半分猶豫，任疾響的警報聲蓋過了大半夜的沉默。
    視頻畫麵很快一片雪白，衛新隻聽到係統在耳機裏報告：“爆炸裝置全部引爆，已偵測到高溫和震動，人員損失無法統計。”
    幾分鍾後，煙塵逐漸散去。係統自動修複了畫麵，轉運站隻剩廢墟殘瓦。
    門口零散倒著四五個屍體，有的埋在鋼筋水泥下。
    大約過了將近半分鍾，有幾個人影跌跌撞撞地從碎磚中竄出，薑美人滿臉血汙，單手護住腹部，喘著粗氣向遠方狼狽撤離。
    她眼裏的凶狠浮現得前所未有，卻還強咬著牙大喊：“剩下的人，全給我出來！
    報仇！都出來！”
    剩下的幸存者大多帶傷，有幾個直接被同伴拖著。
    白小柔已被爆炸氣浪震翻，倒在廢墟邊角，不知道是暈了還是死了。
    薑美人卻顧不得她，拚命找活口。她肩上的繃帶被炸得全開了，鮮血流了一大攤。
    衛新隻掃了一眼，便關閉了監控畫麵。係統同步出現新提示：“人員死亡十一人，三人重傷，敵方主力已大幅削弱。”
    操作室裏恢複了安靜，隻餘衛新輕輕搖著飲料罐。
    他腦子裏很清楚，薑美人本來底子已傷了元氣，這下子非但補不回來，反要丟掉心腹和主力。
    局勢又回到了他能把控的節奏上。
    這時，係統右下角忽然跳出一條編碼複雜的加密信息。
    衛新不為所動，調取了解碼工具，很快便識別出來。
    信號來源不是薑美人本人，而是她陣營內部。
    信息內容簡明明了：“陳博士、李工程師極度不滿薑美人做法，願接受援助逃離，請明確撤離方案。
    王醫生傷重，暫無法同行。”
    衛新摩挲了一下鼻梁。陳博士、李工程師就是那兩個動了離心的技術核心。
    既然開得了口，就沒了回頭路。他立刻調出備用撤離路線，開始安排專屬接應。
    汪麗娜正整理著東側通道布防表，見狀便迅速靠近。
    衛新抬手招呼：“準備兩套新身份和相關文件，明早我們要迎兩位新成員。”
    汪麗娜“好”的一聲，將麵前紙板一推，去係統後台調用身份偽造模塊。
    她轉身時補了一句：“博士和工程師都給安排專人，路線走南區通道，備用線路我給加固。
    隻要他們動手，我們這邊隨時響應。”
    衛新點點頭，眼皮平靜地合起。他知道，今晚的變數遠沒有結束，但薑美人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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