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巨大的風車在漸弱的風中，緩緩轉動。
    “諸位請跟我來。”
    由塞翁導演帶隊，幾人相繼前往拍攝場地。
    雖然日頭已經降下來了一些，但室外的溫度依舊很高。
    白梨一走出休息室，立刻感到一股夾雜著沙塵的熱風，似乎依舊還帶著正午的餘熱。
    阿虎立刻拿出了他剛剛準備好的披肩，輕輕覆上白梨的肩頭，並掏出快速降溫噴霧，給白梨從頭到腳都噴了一遍。
    李總在一旁驚奇地看著，頗有些羨慕道：“白總啊，你的保鏢都哪裏請的？”
    常見的保鏢可沒有這樣貼心的服務。
    其實他老早就眼饞了，但礙於麵子，一直沒有提及。
    畢竟，他一個大老爺們，不需要人照顧得這麽精細。
    而且，他也不是多麽重要的人物，這輩子也沒做過什麽太大的虧心事，不太需要保鏢。
    但今天看著白梨那保鏢360°無死角、貼心入微的服務，李總是真心也想雇傭一個了。
    況且，如果能雇傭到白梨同款保鏢，自己又能和白梨增加一個共同話題。
    跟著白總有肉吃，他得跟緊了。
    李總的如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
    可有的時候，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阿虎他們都是我自己家的，不是外麵機構找的。”
    白梨輕描淡寫的回複，讓李總的希望嘎嘣一聲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幾片。
    “自己家的？”李總忍不住驚歎出聲。
    這回答著實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在他的認知中，請保鏢，無非就是找專門的保鏢培訓機構，或者是讓第三方中介推薦。
    一支像白總這樣的專業私人保鏢團隊意味著什麽？
    那得花多少錢？
    李總在心中悄然嘀咕，心中對白梨的“豪”又上升了一個台階。
    他都差點忘了，白梨可不單純是娛樂公司的總裁。
    她是手握大量現金流，足以全款拿下“小皇冠”的頂尖存在。
    雖然他也是身家過億的大型娛樂公司總裁。
    但要知道，資產是資產，現金是現金。
    資產身價過億，和現金流過億，兩者的概念完全不同。
    就像他，雖然擁有企業用地、固定資產，上市股權等等資產，如果將這些資產拿出來估值，價值不菲，如果進行轉賣，也能達到億級。
    但如果要他馬上拿出一億的資金，他壓根拿不出來。
    這些資產短時間內都很難脫手。
    所以，他的錢大多數都不在賬戶裏。
    但白梨卻可以，而且她能不動聲色、毫無壓力地拿出來幾十億的現金。
    她的背景是何等的可怕？
    恐怕已經遠超他的想象。
    也許，隻有這樣的存在，才有資格培養屬於自己的保鏢團隊。
    越是了解白梨，越是能感受到自己與她的差距。
    李總連連感歎。
    白梨不知道李總一個人又腦補了些什麽，總覺得他的眼神比以前變得更“崇拜”。
    對此，白梨隻能當做沒看到。
    反正也沒有壞處……
    事實上，白梨除了保鏢團隊，還有家政團隊、馬場養護團隊、空乘團隊等等上千人。
    也就是李總不知道，如果知道了，隻怕會更震驚。
    這廂李總還在咂舌之際，其他幾位投資人也紛紛好奇地圍上來，詢問白梨培養保鏢團隊需要的開銷。
    他們都是大富大貴之人，自然對這種能給自己用來裝逼的服務很感興趣。
    但聽說了白梨這裏的苛刻條件，紛紛都收回了念頭。
    開銷太大了！
    所需的成本遠遠超出了常規雇傭模式。
    首先，人員選拔的門檻極高。
    如果是從退役特種兵、武術冠軍等專業背景人群中選拔，單人一年的工資就是50萬至100萬。
    像白梨這類“360度無死角服務”、“24小時輪班倒”的保鏢團隊隻會更貴。
    十個人的團隊，一年的開銷輕輕鬆鬆就能超過的1000萬。
    更恐怖的是1000萬隻是打底。
    這樣的保鏢團隊還需要專業設備的投入和資源支持，一年的開支算下來，都能換一套市中心的商品房了。
    幾人聽完之後就全都打消了念頭，他們互相看了看，笑容都有些尷尬。
    怎麽說呢？就好像突然覺得自己也不是很需要保鏢了……
    白梨見眾人逐漸沉默的樣子，唇角微微揚起。
    阿虎等等npc團隊，都是萬象輪給的高級智能體，不僅能自動融入世界，而且與真人無異。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有基本的生命需求，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他們不需要白梨支付報酬。
    雖然白梨清楚他們隻是長得像人智能體而已，但她還是將他們視作擁有獨立個體的“人”。
    甚至在她的潛意識裏，阿虎、阿和等人早已經成為了“家人”。
    他們不需要任何報酬是一回事，但白梨想給。
    白梨會根據外麵正常的市場價，給他們支付他們應有的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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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pc團隊真的幫助了自己太多，沒有他們，自己寸步難行。
    在這方麵，白梨無法吝嗇，也沒必要吝嗇。
    開支大是大，但對白梨來說真的不算什麽。
    特別是小豪升級後，每日都能返現一個億。
    付給npc的這些報酬，對她來說就和撓癢癢一樣，無關痛癢。
    反而還能讓她內心好受一些。
    所以，麵對幾位老總的提問，白梨才會說地這般理直氣壯。
    她是真的在好好對待這些npc們。
    談話之際，塞翁導演突然指了指前方：“諸位，前麵就是片場了。”
    在一片相對平坦的沙地上，出現了幾座“廢墟”。
    說“廢墟”其實並不合適，但白梨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去形容，因為這實在不像是地球會正常出現的建築。
    大型的鋼筋水泥結構上，狂野地生長著著大片大片半透明狀的膠質。
    這些膠質泛著特有的幽綠色冷光，像是某種金屬，又像是某種蟲類甲殼的顏色，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迷離的色彩。
    這些鋼筋水泥組成了一個個淩亂扭曲的形狀，有的尖銳如矛，有的渾圓如卵，整個場景都看起來非常詭異。
    如果不是周圍還有大量攝像機，白梨甚至有種自己到了外星的錯覺。
    幾個投資人都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到了，紛紛停住了腳步。
    塞翁導演見狀解釋道：“這是‘共生體’初步結晶後的城市一角。”
    隨後他指了指那些被晶體覆蓋的建築，繼續道：“我們用了大量的矽膠、樹脂材料以及內嵌光纖來達到這種科幻的效果。”
    白梨想起了《天工》的基本設定。
    《天工》的故事設定在近未來的地球。
    彼時，地球因氣候災難與資源枯竭陷入生態崩潰的絕境。
    主角林秋是一位生物工程方麵的科學家，她啟動了名為“天工”的跨物種基因融合計劃。
    也就是通過提取深海熱泉生物的耐極端基因、沙漠植物的鎖水機製等地球原生生命體的生存密碼，試圖重構退化的生態係統。
    結果，意外催生出能自主進化的半機械生命體“共生體”。
    所以，眼前的景象，就是所謂的“共生體”。
    白梨眼睛一亮。
    劇組道具組有心了，竟然真的將文字中所描述的生物機械還原了。
    被共生體結晶化的城市，機械體上流淌的金屬冷光，在廢土之上生長出的血肉……
    真實的畫麵所能帶來的震撼力，是文字不能比擬的。
    眼前如此大型的建築群體，好似真的將眾人帶到了《天工》的世界觀中去。
    塞翁導演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驕傲：“這還隻是半成品，後期特效團隊會在此基礎上，通過cg，讓這些晶體具有生命般的流動感，並模擬出內部的能量波動，成片隻會更加震撼。”
    幾位投資人都忍不住走近觀察。
    場地中間，有數位道具老師正在對場景進行修複。
    因為風沙和颶風，這些道具的損耗很高，所以他們每次開機前，都需要對道具進行檢查，如有破損，都需要進行修複工作。
    幾人看到塞翁導演，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問好：“導演好。”
    見塞翁導演背後還跟著的人，而且各個氣勢不凡，紛紛有些好奇問道：“導演，有啥事不？”
    塞翁導演揮揮手：“沒事，隻是看看，你們忙。”
    幾人這才繼續手中的工作，隻是會時不時好奇地看一眼這裏，猜測幾人的身份。
    白梨走近觀察後才發現這些道具老師精心製作的細節。
    晶體表麵並非是光滑的，而是被設計出一種仿佛自然侵蝕形成孔洞，透過孔洞，甚至能看到內部隱約可見、如同電路板的紋理。
    為了能體現“舊時代”城市的元素，某些鋼筋中還夾雜著做舊的“小商品海報”。
    用心不僅僅體現在整體的造型上，甚至還體現在這麽微小的細節上。
    白梨已經能預料到，電影播出後，一定會有“細節怪”來逐幀逐幀地觀看。
    到時候，希望這些小細節能帶給他們驚喜。
    “太……太驚人了。”李總“太”字說了好幾遍，本來想用更高級的形容詞，最終隻能憋出“驚人”兩個字。
    他本欲伸手觸摸一塊散發著幽綠熒光的晶體道具，但怕弄壞了，最終還是收回了手：“這一切完全超出想象的範疇了。”
    另一位投資人指著不遠處某個巨大的、類似孵化巢穴的建築問道：“那個是？”
    “那是‘天工’計劃的核心實驗室——創生之巢，也是一會兒的拍攝場地。”塞翁導演的眼中閃著光，“最終在電影裏，他會是一個懸浮在地底空洞中的龐然大物，現在你們能看到的隻是它的入口和部分內部通道。”
    說到這裏，塞翁導演神秘一笑：“另外說明一句話，這個巢穴是活的，你們看。”
    塞翁導演用手指向那些巢穴表麵的粗大管道，這些管道蜿蜒纏繞，表麵覆蓋著一層類似仿生的外皮，看上去就好像人類暴起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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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期會讓這些管道如同血管一樣搏動，裏麵輸送的都是能量和基因溶液。”
    聽完塞翁導演的介紹，剛剛發問的投資人再次看向那個圓形建築，隻覺得難以直視，上麵那些暴起的管道做得無比真實，確實很像某種血管。
    這種超乎尋常的事物，讓他產生了一種恐怖穀效應，渾身不適。
    “咦——”他最終還是沒忍住，縮了縮脖子，在高溫下打了個寒顫。
    白梨看著麵前的圓形建築，也控製不住地不寒而栗，但她明白，這種超現實感，就是《天工》的獨特魅力。
    其實《天工》原著篇幅不長，黃文老師隻花費了少量的筆墨，描述這些帶有生命力的機械生物。
    因此，塞翁導演三番五次地去請教原著作者黃文老師，就是為了補全文中沒有描述完全的細節，接著，帶回劇組，一絲不苟地將他們呈現了出來。
    經過道具組的不懈努力，此時的片場，就像一個巨大的、充滿未來廢土氣息與生物科技的沙盤。
    那些穿著工裝、戴著防護麵罩的道具老師就像本來就在這裏工作似的，明明正在緊張地對道具進行最後的修整，但看起來就像是在修理這些機械生命。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樹脂、塗料和沙塵混合獨特工業氣味。
    置身其中，有種深深的穿越感。
    白梨掏出手機，找準角度拍了幾張照片。
    其他投資人自然有和白梨一樣的感受。
    不過，他們驚歎的同時，內心中已經升起了全新的想法。
    有人看著這些各色的建築，眼睛中的金光越來越亮，仿佛是在看著什麽發光的金子似的。
    終於有人忍不住提議：“白總，這一塊的造景，劇組拍攝完，如果拆掉也太可惜了，完全可以利用起來啊。”
    他的話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共鳴：“是啊，將這裏改造一下，再做一做營銷，很容易發展出旅遊業，後期電影播出後，還能進一波帶動流量。”
    白梨在心中默默低估：這些“老家夥”們的商業靈敏度真高啊，畢竟鍛煉了半輩子。
    其實，他們能想到的，擁有[商業洞察]的白梨也早想到了。
    白梨勾唇笑道：“我已經有這方麵的計劃。”
    “那我也參個！”李總眼疾手快，立刻舉手支持，“我必定要給白總這裏搭把手啊。”
    雖然，他知道白總根本不缺資金、也不缺人開發，但他就是要參加，跟著白梨有肉吃啊！
    被他搶了先的其他投資人，心中默默翻了個白眼，咒罵這個姓李的真會見縫插針，一邊罵，一邊連忙也表態要支持一手。
    白梨心中好笑，這些投資人現在上自己項目，真是連猶豫都不帶猶豫的，也太信任她了吧？
    旅遊業自己可從來沒有做過，也不是這些投資人的專業領域，竟然一個個這麽積極。
    “放心，各位都是《天工》的股東，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說完，白梨露出了一個得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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