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氏家族嫡女斐菲，斐迪堂妹。
    茶水間裏飄著茉莉茶香時，斐菲總會多泡一杯遞給洛奇。
    作為斐氏家族嫡女，她與旁支的斐迪堂兄不同，打從和洛奇同期入職基層部門起，這個來自世交家族的男孩就成了她最熨帖的搭檔。
    午休時共用保溫飯盒的默契，加班後沿著公司後巷慢慢散步的習慣，讓兩個年輕人漸漸從工作夥伴變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己。
    變故發生在斐菲正式接手家族核心業務那年。當辦公桌從開放式工位搬進頂層獨立辦公室，她分明看見洛奇接過晉升賀禮的手指在輕微發抖。
    後來集團酒會上，她穿著定製禮服穿行於賓客間，轉頭隻瞥見洛奇端著香檳杯退進陰影的衣角。
    真正撕裂溫情的是那場震驚全城的斐迪血洗黑幫事件。慶功宴當晚，洛奇站在落地窗前望著樓下狂歡的車隊，突然看清了現實——以自己普通旁支的身份，怕是永遠追不上鳳凰的腳步了。
    洛奇開始有意無意地回避斐菲的消息，直到某天清晨發現手機裏那個專屬鈴聲已經三個月沒再響起。
    而彼時的斐菲正被家族榮譽裹挾著前行。
    雖然跟著斐迪做事時對方從不苛責，但她分明記得上次生日宴，洛奇送來的手工蛋糕被管家直接送進了後廚。
    當斐迪宣布重新出山那天，她翻遍通訊錄才驚覺，那個總在會議記錄邊角畫小太陽的人，早已從她的世界裏消失得幹幹淨淨。<室內的吵鬧，未如願辭退洛奇，卻讓斐菲撒潑般的纏住了洛奇！
    斐迪放下洛奇的求救電話，趕忙給掌握著整個家族的後勤事務的姑姑客氣的打了個請教電話，隨後又給妻子打了個電話。
    水晶吊燈在私廚包廂裏晃出一地碎光時，斐菲薄荷綠的裙擺已經掃過了大理石台麵。
    她像隻撒歡的波斯貓直撲向斐迪，鑲鑽高跟鞋險些踹翻冰酒桶，兩條胳膊死死箍住兄長脖子，紅唇在對方臉頰印出對稱的唇印。
    "哥……"拖長的尾音混著香檳氣息，斐迪後撤半步偏頭躲開第三枚親吻，左手格擋時撞翻了青瓷茶盞。
    本該生氣的娟子卻倚著孔雀藍屏風掩嘴笑，翡翠鐲子磕在鎏金扶手上叮當作響。
    “你是大姑娘了，注意點！”
    “大姑娘怎麽了，就是老太太也是你妹妹”，斐菲腳尖剛沾地就揚起下巴："老古董！上次拍賣會你還摟著嫂子跳探戈呢！"她故意抖了抖釘滿亮片的抹胸，銀色腰鏈撞得叮咚響。
    "下來！"斐迪拎貓崽似的掐住堂妹婓菲的後頸。
    斐迪扯正領帶的手頓了頓，耳尖泛紅地轉向妻子："管管這瘋丫頭。"
    娟子笑著把冰鎮楊梅喂進斐菲嘴裏："我們菲菲多漂亮。"
    斐迪指著斐菲暴露的衣著打扮，“你就不能保守點？”
    “少來，管你自己老婆去”說著遞給斐迪一個白眼後向娟子走去。
    很快，輪到了娟子，被小姑子拽進懷裏揉亂了發髻，兩人笑鬧著滾進絲絨沙發，珍珠耳墜甩到了牛排餐盤裏。
    青磚庭院裏青銅噴泉正泛著冷光，斐迪碾碎半片枯葉的脆響驚飛了藤架上的夜梟。
    婓迪轉身把洛奇逼到石欄前："你不想娶她……"尾音掃過對方被月光刷白的臉，"那你這麽多年又在等誰！"
    洛奇後腰撞上爬滿淩霄花的欄杆，袖扣磕在青石板的裂痕裏。喉結滾動三次才擠出氣音："迪少..."
    "要調崗？要資金？"斐迪突然伸手摘掉落在對方肩頭的花瓣，力道帶得洛奇往前踉蹌半步，"還是需要我幫你打斷誰的腿？"
    婓迪太熟悉這種欲言又止的表情——十七歲那年洛奇也是這樣攥著地圖不說話。
    紫藤花影裏傳來碗碟輕碰聲。洛奇瞥見落地窗內娟子正笑著往斐菲發間簪茉莉，突然被塞進掌心的溫酒盞燙得指尖發顫。
    斐迪已經轉身走向餐桌："魚子醬時間久了可腥氣。"
    斐迪猜出洛奇早已有決定，或許見到自己才猶豫了！席間一直都保持著家庭的氣氛，都是由娟子掌控著基調。
    餐盤邊緣凝結的油花在吊燈下泛著微光，斐迪忽然擱下銀叉與瓷盤相碰發出清脆聲響："姑姑應該給你打過電話了吧？需要你暫時離開洛奇一陣子。
    "休想！"斐菲攥著餐巾的手指節發白，"這次我就是做鬼也要纏著他！"
    斐迪身體前傾，陰影落在紅酒漬斑駁的桌布上："你這樣離開斐氏家族遲早要後悔的。”
    “你和嫂子現在不活得挺滋潤麽？"
    "榮華有榮華的煩惱，平凡有平凡的憂愁..."斐迪的喉結滾動著，"人人都隔岸向往著對方，可真到了對岸——"他忽然攥緊酒杯，"除了拚了命適應，哪還有退路？哪還有重新選的機會？"
    "隻要我們在一起，什麽都不怕。"斐菲梗著脖子，耳墜在頸側晃出細碎銀光。
    斐迪將餐巾重重摔在桌上，一字一頓道："上了這條船，洛奇他自己都沒有話語權。你們要麽分手，要麽從今往後……"他忽然收聲，看著侍應生端著甜品從廊柱後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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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侍應生走遠，斐迪壓低聲音："你就不怕被斐氏家族清門。"
    話音未落，全桌人的目光像聚光燈般打在斐菲臉上。
    斐菲的睫毛急促顫動，雖從小被捧在手心長大，族規處置的慘烈案例她不是沒聽過。喉間突然發緊："這麽...嚴重？"
    "姑姑還說什麽了？"
    "沒啊！"斐菲扯著餐巾流蘇，"姑姑就問，這麽多年就沒遇著個順眼的男人麽？"
    "就這些？姑姑沒有再說著什麽？"
    "最後姑姑歎著氣掛了電話。"斐菲突然短促地笑了一聲，"我...我還以為姑姑在敬佩我呢。"
    斐迪後槽牙咬得生疼，沒料到姑姑竟把燙手山芋全扔給了他。
    水晶吊燈在斐迪的鏡片上投下冷光，他忽然將威士忌杯往大理石桌麵一磕："哥哥和洛奇幹的那些事……"
    婓迪指節叩著桌沿，"在國家、家族、個人利益之間來回撕扯，在政治、法律、經濟上..."喉間發出嗤笑，"根本就是離經叛道。"
    斐菲的指甲深深陷進刺繡桌布裏，目光像受驚的雀兒在兩張男人麵孔間撲棱。洛奇垂眼盯著餐刀反光，斐迪鏡片後的瞳孔縮成針尖。
    她突然發現自己攥著的餐巾已絞成麻花。
    "該...該做選擇了是嗎？"聲音帶著瓷器將碎的顫音。
    斐迪摘下眼鏡慢擦鏡片，刻意留出的沉默壓得銀叉微微發顫："在你決定前……"他忽然傾身按住妹妹發涼的手背，"別再去攪和洛奇的工作，你的…"
    "我選洛奇！"斐菲猛地抽回手，木椅在地麵刮出刺響。洛奇手中的餐刀"當啷"砸在瓷盤上。
    斐迪的苦笑凝在嘴角："當年嚷著要當戰地記者的丫頭，如今…"指尖無意識摩挲杯壁凝結的水珠。
    "我是想活出個精彩人生…"斐菲突然伸手勾住洛奇小指，染著丹蔻的指甲掐進他掌心，"但沒想和家族決裂啊。"尾音忽地軟下來，睫毛沾著細碎水光，"哥，以後你養我？"
    洛奇喉結劇烈滾動，避開斐迪刀鋒般的視線，反手將那隻冰涼的手攥進掌心。
    斐迪給妹妹菲兒布置的任務竟是做局，而她的閨蜜波波怡卻是因為菲兒的緣故被公司辭退，成了菲兒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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