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亂世初逢難,洞察危機始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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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蜷縮在潮濕的草席上,後腦勺像被人塞了塊燒紅的烙鐵。
    剛要抬手揉太陽穴,整條胳膊突然抽搐著砸向床板——這具身體竟不聽使喚。
    “公子!”粗陶碗砸在地上的脆響刺得耳膜生疼,少女撲到床前按住我痙攣的小腿。
    她蔥白的手指沾著藥渣,腕骨處有道猙獰的鞭痕。
    我盯著房梁上結網的蜘蛛,記憶如摔碎的走馬燈。
    三小時前我還在蘇富比拍賣會上舉牌,現在喉嚨裏卻泛著草根熬煮的苦澀。
    等等,這姑娘剛說現在是永嘉五年?
    “曾瑤是吧?”我齜牙咧嘴地支起身子,“咱們打個商量,能不能換個vip病房?這破屋子漏風又漏雨的......”話音未落,木門轟然倒塌,積雪混著寒風糊了我滿臉。
    八個腰佩彎刀的漢子魚貫而入,領頭那個刀疤臉一腳踩碎藥碗。
    “王公子好大的架子!”他靴底碾著陶片逼近,“欠我們黑虎幫的二百斛粟米,是打算用命抵?”
    我瞄了眼瑟瑟發抖的曾瑤,心裏直打鼓。
    這劇本不對啊,別人穿越都送係統送老爺爺,怎麽輪到我就成楊白勞了?
    突然太陽穴突突直跳,視網膜上浮起一行藍字:【檢測到敵意目標,知識洞察眼激活】
    刀疤臉的瞳孔瞬間變成透明色,腦門上方彈出氣泡框:【戌時三刻把地契賣給鮮卑商隊,能換五十頭羊。
    不過在此之前......】畫麵突然切換成我被麻繩勒住脖子的場景。
    “李老大是吧?”我捂著刺痛的右眼踉蹌後退,“您臉上這道疤,是不是去年臘月在滏陽河落下的?”氣泡框裏的記憶顯示,那道疤是李霸偷羯人戰馬時被馬鞭抽的。
    壯漢們齊刷刷退後半步。
    李霸摸著刀疤神色驟變,忽然咧嘴冷笑:“裝神弄鬼!”蒲扇大的巴掌挾著風聲掄過來,我本能地抱頭鼠竄,後腰卻撞上博古架。
    竹簡嘩啦啦砸落,某卷《鄴中記》殘頁恰好展開。
    我瞄見“永嘉之亂”四個字,突然福至心靈:“且慢!你們不就是要錢嗎?今夜子時,帶著地契去城南廢廟,我給你們雙倍!”
    趁著眾人發愣,我拽過曾瑤耳語:“馬上找塊黃絹,用朱砂畫張地圖。”小丫鬟驚恐的眸子倏地睜大,突然咬破手指在衣襟上疾書。
    血腥味彌漫間,我眼前又開始浮現氣泡框。
    李霸的內心活動變成鮮卑文字:【慕容家的暗樁說鄴城藏著軍事布防圖,難道在這小子手裏?】他陰鷙的目光掃過滿地竹簡,突然伸手抓向曾瑤。
    “碰她一下試試!”我抄起燭台抵住自己咽喉,“慕容部的斥候此刻就在三十裏外,要不要我喊他們來驗貨?”燭油滴在鎖骨上燙起水泡,但我顧不上疼——視網膜開始倒計時【記憶清除:000959】
    李霸的刀尖在曾瑤頸側凝住。
    窗外北風卷著雪粒子拍打窗欞,遠處傳來野狗啃食屍體的嗚咽聲。
    當啷一聲,彎刀落地,他彎腰撿起半塊沾血的銅印:“子時見不到地圖......”
    李霸的靴跟碾著那半塊銅印,在青磚上擦出刺耳的聲響。
    我盯著他腰間晃動的羯人耳環,突然笑出聲來。
    這笑聲在漏風的破屋裏格外清亮,連房梁上的老鼠都嚇得竄進牆洞。
    "你笑什麽?"刀疤臉的手按在彎刀上。
    我扶著博古架站起身,蛛網沾在額前晃悠:"我在笑李老大放著金山不要,非要撿地上的銅板。"曾瑤突然拽我衣袖,小丫鬟的手比地窖的冰塊還涼。
    但視網膜上跳動的倒計時【0317】讓我不得不鋌而走險。
    "放你娘的屁!"有個鑲金牙的嘍囉衝上來,被我用燭台抵住喉結。
    火苗舔過他亂糟糟的胡子,焦糊味裏混著一聲慘叫。
    "城南廢廟底下埋著慕容部的軍餉。"我貼著金牙的耳朵低語,瞥見李霸的瞳孔猛地收縮。
    氣泡框又在他頭頂浮現,這次是漢文:【鮮卑人確實在找批失蹤的......】
    倒計時變成【0144】,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抬腳踹開金牙,我扯開沾血的衣襟:"來,往這兒捅!
    等慕容鐵騎踏平鄴城,看你們拿什麽喂手裏的刀!"
    曾瑤突然撲過來抱住我的腿。
    這丫頭演技可以啊,哭得跟真死了夫君似的:"公子別做傻事!
    那些鮮卑大人不是說今晚......"
    李霸的刀哐當砸在條案上,震得陶罐裏的老鼠幹滾了出來。
    他盯著我鎖骨下的燙傷,那形狀竟隱約像鮮卑貴族的狼頭紋。
    窗外的風忽然停了,我聽見自己心跳聲大得離譜。
    "三天。"刀疤臉撿起銅印在掌心掂量,"我要見到值五百頭牛的東西。"他轉身時突然刀光一閃,我頭頂的幔帳應聲而斷,積灰簌簌落了滿身。
    等馬蹄聲徹底消失,我癱坐在條案上才發現後背全濕了。
    曾瑤正在用帕子包我手上的燙傷,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公子怎麽知道慕容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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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猜。"我摸著她袖口暗繡的卷雲紋,冰涼絲滑的觸感絕不是粗使丫鬟該有的衣料。
    小丫頭觸電似的縮回手,耳尖泛起可疑的緋紅。
    我在滿地狼藉裏翻找,終於從碎陶片下扒拉出半截火折子。
    當幽藍火苗照亮牆角青銅釜時,忍不住吹了個口哨——這玩意兒的形製,分明是漢代的海獸葡萄鏡!
    "曾瑤,取些硝石來。"我敲了敲結滿水垢的釜身,"再去廚房找點豬油,要帶毛的那種。"
    小丫鬟提著裙擺跑出去時,我正把博古架上的竹簡統統掀到地上。
    當看到《淮南萬畢術》裏"削冰令圓"四個字時,差點笑出聲。
    古人哪知道這原理能做凸透鏡,但配上我的現代知識......
    暮色降臨時,我蹲在院裏攪拌陶罐。
    曾瑤抱著瓦甕過來,突然指著天空驚呼:"公子快看!"她發間的木簪被晚霞染成血色,而更詭異的是,整個鄴城上空飄著幾十盞孔明燈。
    不,不是孔明燈。
    我眯眼看著那些搖晃的綠光,後頸汗毛根根豎起——那是羯人在用俘虜的頭蓋骨做燈罩,油脂燃燒時會發出這種慘碧色。
    手突然被冰涼的小手攥住,曾瑤的聲音在打顫:"西市今天又在賣人脯......"她腕間的鞭痕滲出新鮮血珠,我突然意識到這丫頭今早根本是故意讓我看見傷口。
    倒掉陶罐裏渾濁的液體,我摸出懷裏焐熱的金葉子。
    這是從原身鞋墊裏找到的,被血浸透的麂皮包著,邊緣還刻著"大業"兩個模糊的篆字。
    "明天去市集買二十斤硝石。"我把金葉子拍在曾瑤掌心,"再扯三尺素紗,要能透光的。"小丫鬟盯著金葉子的紋路,突然抬頭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公子可知洛陽城破時,太極殿的銅鶴噴了三天血雨?"
    我正要追問,遠處突然傳來羯人號角聲。
    坊牆外火光衝天,隱約聽見馬蹄踏碎骨頭的脆響。
    曾瑤像受驚的兔子鑽進廚房,留我對著冒泡的陶罐發呆。
    硝石結晶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我突然很想念超市裏的手電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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