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巧施妙計破危局,贏得信任築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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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頸的刺痛像根燒紅的鐵釘往顱骨裏鑽,視網膜上跳動的亂碼在曾瑤繡帕的熒光方程上戛然而止。
我揉著太陽穴,指腹沾到睫毛上凝結的血珠——這具身體果然承受不住頻繁使用金手指。
"公子當心!"曾瑤突然拽著我往右偏了半步,羌人侍衛的彎刀堪堪擦過我的衣擺。
西北風卷著沙粒砸在臉上,五裏外河灘上烏壓壓的人群正推搡著往暗渠方向湧,他們手中鏽跡斑斑的銅盆在陽光下活像無數張咧開的血盆大口。
王虎的彎刀在青石板上剮出火星:"白狼河改道三年,方圓百裏就剩這條暗渠。"他刻意用刀背拍了拍我後腰,那裏藏著曾瑤塞給我的蓋革計數器,"陸公子要不把辣椒粉撒進對方眼睛裏?"
我摩挲著袖中冰涼的儀器,表盤震動頻率和羌人侍衛的佩刀敲擊聲詭異重合。
當第19下震動傳來時,視網膜突然浮現出立體投影——暗渠水紋裏漂浮著放射性元素的衰變軌跡。
"王首領可聽過都江堰?"我抓起塊碎石在地上畫魚嘴堤,"暗渠入口加裝分水堰,三七分水可解兩村之困。"碎石尖端突然迸出火星,嚇得我差點咬到舌頭。
這鬼地方連石墨都沒有,想搞個等比模型都費勁。
曾瑤的繡帕忽然飄落蓋住草圖,熒光絲線在沙地上投射出精密的水利工程圖。
王虎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身後的羌人侍衛齊刷刷單膝跪地——在他們眼裏,這大約是神跡降臨。
"對麵領頭的瘸腿老頭叫賀拔嶽,年輕時被戰馬踢碎過膝蓋。"王虎的彎刀突然橫在我頸間,"陸公子要是能讓他挪窩,我寨中存糧分你三成。"
河灘上的風裹著馬糞味撲麵而來,賀拔部的人正用生牛皮袋堵塞暗渠。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視網膜上不斷閃現對方陣營的數據:73名青壯,12架拋石機,還有三輛載著黑陶罐的牛車——等等,那些陶罐的放射性讀數怎麽比蓋革計數器的警報閾值還高?
"賀拔首領!"我舉起曾瑤的繡帕揮舞,熒光方程在正午陽光下詭異地泛著藍光,"您堵住的不是暗渠,是閻羅王的酒壺!"
瘸腿老人轉身時,我故意讓繡帕被風吹到暗渠入口。
熒光絲線遇水即燃,幽藍火焰順著水流竄出三丈遠,恰好映出陶罐表麵模糊的饕餮紋——那分明是鈾礦渣的放射性標記。
"三個月前白狼河改道,是因為你們挖到了不該挖的東西吧?"我踢開腳邊碎石,露出底下泛著熒光的岩層,"賀拔部的兒郎們最近是不是總流鼻血?
夜裏撒尿能看到藍火?"
賀拔嶽的拐杖深深陷進泥沙,他身後幾個青年下意識捂住口鼻。
我知道賭對了,那些陶罐裏裝的果然是未經處理的鈾礦石。
蓋革計數器在袖中瘋狂震動,表盤數值已經突破500毫西弗。
"陸某不才,恰好知道怎麽把毒水變清水。"我抓起把熒光閃爍的砂土,"分水堰用鉛板做襯裏,毒砂燒製成濾芯,七分水歸你們賀拔部。"砂土從指縫漏下時,我故意讓幾粒粘在賀拔嶽的皮甲上——那裏立刻泛起細小的熒光。
瘸腿首領的喉結劇烈滾動,他突然扯開衣襟,胸口猙獰的潰爛傷口正泛著幽幽藍光。
當我的手指觸到那些潰爛處時,視網膜突然蹦出治療方案,代價是未來十天的記憶——去他媽的,這破金手指每次都趁火打劫。
"鉛板濾芯加石灰沉澱,三日見效。"我忍著後腦勺炸裂般的疼痛說完方案,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賀拔嶽顫抖的雙手捧來陶罐,罐底沉澱物閃爍著詭異的橙紅色。
等回過神來時,夕陽正把我的影子拉長投在暗渠入口。
曾瑤捧著盛滿清水的陶碗跪坐在側,她發間的杜鵑花不知何時換成了鉛絲編成的簪子。
王虎的彎刀插在分水堰的木樁旁,刀柄上係著賀拔部的狼牙墜飾。
"公子方才昏睡時,兩寨工匠已合力築堰。"曾瑤舀起一勺清水,水麵倒映出對岸賀拔部正在拆卸拋石機,"王首領說...說..."
她突然噤聲,因為我的袖口正滲出藍熒熒的血跡。
蓋革計數器不知何時被塞回我掌心,表盤玻璃裂痕間能看到曾瑤用簪子刻的細小字跡——"公元311年7月,洛陽大疫"。
對岸突然傳來羌笛聲,賀拔嶽站在新築的分水堰上朝我舉杯。
夕陽給他佝僂的身影鍍上金邊,也照亮了他手中陶杯裏蕩漾的液體——那分明是摻雜著鈾礦渣的渾水,在暮色中泛著溫柔的琥珀色。
曾瑤指尖沾著清水,在我滲血的袖口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八卦。
她垂落的發絲掃過我手背,鉛絲簪子突然發出細微蜂鳴——這丫頭什麽時候學會用電磁感應原理了?
"公子當真是..."她抬頭時眼尾洇著水光,像是揉碎了星河的深潭,右手卻在王虎視線死角悄悄豎起大拇指,"當真是神機妙算。"
我齜牙咧嘴地活動酸麻的脖頸,蓋革計數器從袖中滑落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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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盤裂紋間"洛陽大疫"的字跡刺得眼睛生疼,公元311年——那不就是下個月?
後頸突然傳來針紮般的刺痛,記憶宮殿裏某扇門吱呀作響,我仿佛看見史書上記載的"人相食,死者大半"。
"好小子!"王虎蒲扇似的手掌拍得我肩胛骨幾乎錯位,他腰間新掛的狼牙墜飾叮當亂響,"從今往後,咱們寨子的軍師就是..."
報喪般的馬蹄聲碾碎了後半句話。
信使滾鞍下馬時,馬腹還掛著半截撕裂的狼屍。
我注意到他皮甲內側沾著某種藍紫色苔蘚——和賀拔嶽傷口潰爛處的熒光如出一轍。
"首領!"信使喉結滾動的聲音像含了把沙礫,他沾滿馬糞的皮靴碾過我剛畫的分水堰草圖,"西邊三十裏..."後幾個字化作氣音鑽進王虎耳蝸,混著血腥味的吐息噴在對方絡腮胡上。
曾瑤突然拽著我退後半步,她發間鉛絲簪子發出高頻震顫。
我這才看清信使後頸皮膚下蠕動的藍線——那根本不是血管,倒像是某種寄生菌絲的熒光脈絡。
王虎握著彎刀的手背暴起青筋,刀柄上狼牙墜飾突然迸裂。
當最後半粒狼牙墜入暗渠時,對岸正在拆卸拋石機的賀拔部青壯齊刷刷跪倒,他們叩拜的方向分明是——我滲著藍血的袖口?
"陸公子。"王虎轉身時,陰影恰好籠罩住信使抽搐的麵龐。
他解下腰間酒囊塞進我懷裏,濃烈的馬奶酒味混著某種金屬鏽味撲麵而來,"你要的據點就在..."
暗渠突然掀起丈許高的浪頭,渾濁水流中翻湧著大塊鉛板碎片。
我眼睜睜看著下午剛築好的分水堰轟然崩塌,賀拔部牛車上那些黑陶罐在浪花中撞出清脆聲響。
蓋革計數器的蜂鳴聲瞬間刺破耳膜,表盤數值瘋狂跳向致死量閾值。
曾瑤的繡帕突然蒙住我口鼻,熒光絲線在鼻腔裏燒出薄荷味的清涼。
她拽著我疾退時,我瞥見信使的瞳孔已經變成詭異的鈷藍色——就像那些浸泡過鈾礦石的陶罐在暮色裏泛出的幽光。
"接著!"王虎突然將彎刀拋了過來,刀柄上還殘留著他掌心的冷汗。
我接住的瞬間,視網膜突然投射出全息地圖,某個閃爍的紅點正在汾水與洛水交匯處——等等,這分明是公元311年的洛陽城坐標!
對岸傳來此起彼伏的嘔吐聲,賀拔部的青壯們跪在河灘上咳出熒藍血塊。
王虎的絡腮胡上凝著冰碴,他按住我肩膀的力道大得能捏碎骨頭:"陸公子,你最好..."
信使的彎刀毫無征兆地劈向王虎後心。
刀鋒離脊椎還有三寸時,曾瑤的鉛絲簪子突然彈射而出。
電磁蜂鳴聲中,簪子貫穿信使手腕釘進榆樹樹幹,藍瑩瑩的血液順著樹皮紋路蜿蜒成河圖洛書的圖案。
"當心!"我撲倒王虎的瞬間,看見信使裂開的嘴角裏爬出熒光蜈蚣。
那東西百足劃動著撲向我滲血的袖口,卻被曾瑤揚起的繡帕兜頭罩住。
絲綢燃燒的焦糊味裏,我分明聽見她用氣聲念著"β衰變"。
暗渠裏的鉛板碎片突然浮空組成八卦陣型,將輻射值牢牢鎖在安全閾值。
賀拔嶽嘶吼著擲出陶罐,鈾礦渣在八卦陣中炸成漫天星火。
當最後一點熒光湮滅在暮色裏時,我的太陽穴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該死的,金手指又開始吞噬記憶了。
王虎的彎刀還插在榆樹上嗡嗡震顫,信使的屍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縮成熒光粉末。
曾瑤撿回簪子時,我發現她掌紋裏嵌著幾粒微型磁石,此刻正排列成北鬥七星的形狀。
"陸公子。"王虎抹了把臉上的熒光血點,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猙獰的狼頭刺青,"你要找的據點其實是..."他布滿老繭的手指劃過刺青獠牙,狼眼位置赫然是洛陽城的微縮輿圖。
對岸突然響起羌笛與皮鼓的合奏,賀拔部眾人抬著三牲祭品走向暗渠。
當第一滴血墜入水麵時,我袖中的蓋革計數器突然安靜如死。
曾瑤踮腳替我擦拭額角冷汗,她的唇瓣擦過我耳垂時留下八個字:"河圖洛書,地脈龍氣。"
王虎剛要開口,東北方天際突然炸開三朵紫色狼煙。
信使殘留的熒光粉末無風自旋,在空中拚出"東海王"三個篆字。
曾瑤的簪子再次發出蜂鳴,這次頻率急促得像是催命符。
"報——!"第二個信使從馬背滾落時,整條右臂已經變成半透明的熒光體。
他懷裏跌出的青銅虎符沾著藍紫色黏液,落地瞬間竟腐蝕出"八王之亂"的篆文。
王虎的瞳孔劇烈收縮,他踹翻祭台抓起彎刀,狼頭刺青在月光下泛著血光。
我彎腰撿虎符時,視網膜突然跳出全息警告——輻射值700毫西弗,相當於在福島核電站反應堆旁站足兩小時。
"陸公子。"王虎的刀刃突然架在我脖頸,這次沒再用刀背,"你究竟是誰?"他的質問混在羌笛聲裏,刀鋒上倒映著曾瑤悄悄結印的纖纖玉指。
對岸祭壇突然騰起藍火,賀拔嶽的祭詞穿越河麵砸在耳膜上:"...敬獻河伯,佑我..."後半句被西北風撕碎,但我分明聽見"洛陽"、"瘟神"幾個字眼。
蓋革計數器又開始震動,這次表盤裂紋間滲出的是血,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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