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林巧布迷魂陣,勇挫騷擾惡敵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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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踉蹌著扶住曾瑤遞來的竹杖,後腦勺像是被人用鐵錘鑿開了天靈蓋。
    視網膜殘留的輻射符號正化作千萬條青蛇,在記憶的裂縫裏瘋狂遊走。
    "公子又用那個能力了?"曾瑤用銀絲劍挑開我浸透冷汗的衣領,指尖在鎖骨處的赤磷土印痕上頓了頓,"老周說官鹽裏摻著三斛砒霜。"
    塢堡角樓突然傳來急促的梆子聲。
    七短三長,正是斥候發現敵襲的暗號。
    劉猛的人馬比預計來得更快。
    當我拄著竹杖登上了望台時,三十七個鹽袋正詭異地滲出青苔。
    老周握著量鬥的手在發抖,木製量器底部凝結著細密的鹽晶,在暮色中折射出狼牙般的冷光。
    "他們熟悉每道山澗的走向。"老周將量鬥倒扣在垛口,那些鹽粒竟在青磚上蝕刻出蜿蜒的水路圖,"去年冬天,張大戶的運糧隊就是被他們困死在野狐嶺的冰窟裏。"
    我盯著逐漸暗沉的天際線,視網膜突然閃過趙三跪拜輻射符號的畫麵。
    那些青蛇般的記憶碎片突然咬住某個關鍵——劉猛腰間晃動的青銅腰牌,分明刻著與祭壇相同的輻射紋路。
    "把鹽袋搬到西側庫房。"我故意提高聲調,看著幾個黑影從牆根柳樹下竄開,"曾瑤,今晚讓大夥都喝點安神湯。"
    當最後一縷暮光被烏鴉銜走時,我正趴在曾瑤背上潛入後山。
    少女發間的忍冬花香混著血腥氣——白天的赤磷土讓她頸後新添了道灼傷。
    "公子確定要觸發"那個"?"曾瑤的銀絲劍突然繃直成尺規狀,精準刺入岩縫中的赤磷土層。
    月光照在劍身鐫刻的河洛圖上,竟與趙三祭壇的輻射符號完全重合。
    我抓起把混著鹽粒的赤磷土,看它們在指縫間蒸騰出青煙:"記得在陷阱東南角留個破綻,要能讓月光恰好照到陳師爺的羅盤。"
    子時三刻,劉猛的馬隊裹著山霧衝進塢堡。
    那些馬匹的瞳孔泛著不正常的幽綠,蹄鐵上沾著野狐嶺特有的赭石粉。
    陳師爺的青銅羅盤懸浮在隊伍前方,盤麵輻射紋路正瘋狂吞噬月光。
    "給老子燒了鹽倉!"劉猛的吼聲帶著詭異的金屬顫音。
    他揮刀劈開庫房木門,刀刃卻卡在層層疊疊的鹽袋中——那些白天被砒霜浸透的官鹽,此刻正蒸騰出熒綠毒霧。
    山林間突然響起曾瑤的竹哨聲。
    第一匹戰馬在踩中鹽晶陷阱時轟然跪倒。
    混著赤磷土的鹽粒遇血即燃,將馬腹照得通明——所有人都看見劉猛腰牌上浮現的輻射符號,與趙三祭壇上的如出一轍。
    "是祭品!"有個嘍囉突然發瘋似的撕開衣襟,他胸口赫然烙著"叁"字龜甲印記,"主公饒命!
    我還沒湊夠三十七個...
    話音未落,陳師爺的羅盤突然迸射青光。
    那嘍囉瞬間化作鹽雕,在夜風中碎成齏粉。
    我趴在岩縫裏捂住口鼻,看曾瑤的銀絲劍借月光在鹽霧中織網——每道劍光劃過,就有個土匪捂著喉嚨栽倒,傷口滲出帶著鹽晶的黑血。
    "陸公子好算計。"劉猛突然調轉馬頭,幽綠瞳孔穿透鹽霧鎖定我的藏身之處。
    他扯開衣襟露出滿身輻射紋身,那些符咒正貪婪吮吸著月光,"可惜你算漏了朔日祭壇的..."
    曾瑤的劍鋒比他喉結滾動的速度更快。
    但銀絲劍在距他咽喉三寸時突然扭曲成怪異的弧度,劍身映出天穹異象——本該殘缺的下弦月,此刻竟圓滿如血玉。
    劉猛的笑聲震落鬆針,那些針葉在月光中凝成鹽箭,暴雨般射向塢堡糧倉。
    "老周!"我翻身滾向岩縫深處的赤磷土堆,"點火!"
    地動山搖的轟鳴聲中,三十七個鹽袋在糧倉屋頂炸成青蓮。
    飛濺的鹽粒與赤磷土在空中相撞,燃起遮天蔽日的綠焰。
    那些鹽箭在火幕前化作青煙,隱約凝成趙三跪拜的身影。
    劉猛突然發出非人的嚎叫。
    他座下戰馬在綠焰中化作白骨,陳師爺的羅盤炸成碎片,有一片青銅殘片擦著我耳畔飛過,上麵沾著老周量鬥裏的砒霜結晶。
    "主公快看!"曾瑤突然拽著我撲向岩縫深處。
    她指尖所指處,劉猛正撕開胸前皮肉,從肋骨間摳出塊刻著"叁"字的龜甲。
    月光照在那血淋淋的甲骨上,竟映出塢堡地窖的輪廓——那裏堆著本該運往朔日祭壇的三十七袋官鹽。
    更鼓聲穿透火海傳來時,我發現掌心不知何時攥著把鹽粒。
    那些結晶正在月光下緩慢重組,漸漸凝成個殘缺的輻射符號——與趙三祭壇上缺少的那塊龜甲,嚴絲合縫。
    鹽霧裏的血腥味突然變得粘稠起來,劉猛胸口的龜甲正在吸吮飛濺的血珠。
    我後槽牙咬得發酸,視網膜上輻射符號的重影與燃燒的綠焰重疊成詭異圖騰。
    "放火油桶!"我對著塢堡方向嘶吼,聲音卻被爆炸聲扯得支離破碎。
    老周的身影在城垛上晃了晃,三支裹著油布的箭矢破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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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頭撞上鹽霧的刹那,整個戰場突然寂靜了一瞬——那些懸浮的鹽晶竟然同時折射月光,在劉猛頭頂交織成輻射符號的牢籠。
    曾瑤的銀絲劍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顫音。
    少女旋身踢飛兩柄淬毒短刀,劍光如蛛網般罩向陳師爺的青銅羅盤殘片:"公子,兌位生門!"
    我抓起把混著砒霜的赤磷土撲向東南角。
    鹽粒在掌心爆開的灼痛讓我清醒——那些輻射符號的排列方式,分明是改良過的九宮八卦陣。
    劉猛身上的紋身正在月光下緩緩蠕動,像無數條蛆蟲啃食著他的皮肉。
    "起陣!"我將赤磷土拍進岩縫。
    三十七個著火點同時竄起青焰,火舌沿著鹽晶鋪設的軌跡瘋狂蔓延。
    慘叫聲中,二十個埋伏在樹冠上的莊戶突然現身,他們手裏的漁網兜著摻砒霜的鹽粒,暴雨般砸向馬隊。
    劉猛座下白骨戰馬突然人立而起,下頜骨咬住個莊戶的腰刀。
    陳師爺的羅盤殘片在血泊中組成微型祭壇,那些青銅碎片上沾著的砒霜,竟在月光下凝成趙三死前的臉。
    "就是現在!"我撞開曾瑤刺向劉猛的劍鋒,任由腰牌輻射符號的灼光燒透衣袖。
    掌心殘留的鹽粒突然劇烈震動,與劉猛胸口的龜甲產生共鳴。
    曾瑤的驚呼聲被爆炸吞沒。
    我借著氣浪翻上垛牆,視網膜捕捉到老周量鬥裏殘留的鹽晶——那些結晶正在重組城防圖。
    劉猛左翼三名騎兵突然墜馬,他們戰靴上沾的赭石粉遇鹽即爆,將撤退路線炸成火海。
    "換鉤索!"我扯斷袖口纏住滲血的左手,"拖住那匹骨馬!"
    六個莊戶甩出帶倒刺的鐵鏈,卻在觸及劉猛的瞬間被輻射符號彈開。
    陳師爺的冷笑從火幕後方傳來,他枯槁的手指捏著半片龜甲,上麵"叁"字正滲出黑血。
    曾瑤突然按住我滲血的肩膀:"公子,震位地脈有異動!"
    她話音未落,劉猛的骨馬突然踏碎青磚。
    輻射符號順著裂縫鑽進地底,整個塢堡突然劇烈搖晃。
    我踉蹌著扶住箭垛,看見庫房鹽袋正在地窖方向移動——那些本該被炸毀的官鹽,竟在輻射符號操控下重新聚合。
    "他們想搶地窖!"老周突然從濃煙裏衝出,量鬥裏盛著暗紅色的液體,"公子,祭壇血引!"
    我抓起量鬥潑向劉猛。
    血漿與鹽霧接觸的刹那,輻射符號突然扭曲變形。
    曾瑤的銀絲劍趁機刺穿骨馬眼眶,劍尖挑著塊帶符文的頭蓋骨。
    劉猛的咆哮震落屋瓦,他胸口的龜甲突然裂開細紋。
    陳師爺的羅盤殘片在此刻全部直立起來,像無數柄青銅小劍指向西南方。
    "主公,時辰到了。"陳師爺的聲音仿佛從水底傳來,帶著令人作嘔的粘稠感。
    我正要催動赤磷土陣,後腦突然傳來針紮般的劇痛。
    視網膜上的輻射符號瘋狂閃爍,趙三祭壇的畫麵與當前戰場重疊——該死,是使用洞察眼的後遺症!
    模糊視野裏,劉猛突然調轉馬頭衝向西南缺口。
    陳師爺的鬥篷卷起腥風,所過之處鹽晶都凝結成骷髏形狀。
    我想喊曾瑤截殺,喉嚨卻像塞滿鹽粒。
    "公子小心!"曾瑤的驚呼帶著顫音。
    銀絲劍破空聲與骨裂聲同時響起。
    等我勉強聚焦視線,隻看見曾瑤的裙角消失在西南山道的霧靄中,她慣用的那柄銀絲尺規劍正插在陳師爺的鬥篷上,劍穗沾著星點赤磷土。
    老周帶人追出半裏就被鹽霧逼退,那些懸浮的結晶裏時不時閃過輻射符號的幽光。
    我攥緊掌心的鹽粒,發現結晶重組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不止——最邊緣的紋路,分明指向曾瑤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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