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黑市線索初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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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裹緊了青布罩衫,跟著陳九穿過黑市最外圍的糖畫攤。
    曾瑤今天換了身粗麻短打,發髻用布條隨便紮了,可那副眉眼往人堆裏一站,還是像塊被泥糊住的玉——幾個賣狗皮膏藥的漢子直勾勾盯著她,被陳九甩過去的銅子兒砸中額頭才縮脖子。
    "主子,"她湊過來壓低聲音,"右邊第三個酒壇後麵有人。"
    我掃了眼那堆醬色酒壇,最裏麵的陶甕微微晃動,像是有人蹲在後麵。
    這是她跟了我三年練出的本事——從前在陸府當丫鬟時,她能在我午睡時聽出房梁上老鼠爬過的動靜。
    "老規矩。"我摸了摸腰間的短刀,那是用礦山精鐵打的,刀鞘刻著曾瑤名字裏的"瑤"字。
    陳九會意,故意踉蹌著撞翻個賣胭脂的木架,紅粉黃粉撒了滿地。
    趁亂時,我拽著曾瑤閃進酒壇後麵的窄巷。
    蹲在那兒的是個穿靛藍粗布的小乞丐,見我們過來就要跑,被曾瑤用帕子兜頭一罩。
    帕子是她今早特意換的,繡著半朵殘梅——和碎玉上"昭"字裏的血漬形狀像極了。
    "說,誰讓你盯梢的?"我扯下他臉上的帕子,小乞丐十二三歲,左耳垂缺了塊,"玄甲堂?
    還是黑市老大?"
    他抖得像篩糠:"是...是劉屠戶,說看見穿月白衫子的姑娘就報信!"
    我和曾瑤對視一眼——她昨日穿的正是月白衫子,在太極殿外被刺客追時扯破了半幅袖子。
    "劉屠戶在哪兒?"我捏著他後頸,"帶我們去。"
    小乞丐帶我們繞了三條臭水溝,停在間掛著"鮮豬雜"幌子的破屋子前。
    門簾掀開條縫,露出張橫肉臉,正是常給陸府送豬肉的劉屠戶。
    他手裏攥著把剔骨刀,刀刃上還沾著血,見是我,刀當啷掉在地上。
    "陸...陸公子?"他額角冒冷汗,"您怎麽親自來這...這醃臢地方?"
    我踢開腳邊的豬大腸,"玄甲堂的人給你多少錢?
    讓你盯著穿月白衫子的姑娘。"
    "沒...沒給錢!"劉屠戶撲通跪下,"是前日夜裏,有個戴青銅鬼麵的人塞給我塊玉牌,說見著那姑娘就敲三聲梆子。
    我...我哪敢不從啊!"
    曾瑤的手在我身後攥緊,我能感覺到她指甲掐進掌心的力道。
    "玉牌什麽樣?"我蹲下來,"刻了字嗎?"
    "刻了!"劉屠戶哆哆嗦嗦比畫,"是個"昭"字,紅漆填的,跟血似的!"
    我心裏"咯噔"一聲——和刺客碎玉上的字一模一樣。
    "那鬼麵人長什麽樣?"曾瑤突然開口,聲音發顫,"多高?
    有沒有疤?"
    劉屠戶搖頭:"他穿黑鬥篷,個子不高,說話像鴨子叫,喉結那兒...對了!
    喉結那兒有塊紅記,像塊胎記!"
    曾瑤猛地後退半步,撞在土牆的黴斑上。
    我伸手扶她,觸到她後頸的疤——那是她十二歲被人販子烙的,說是怕逃跑。
    此刻那道疤燙得驚人,像塊燒紅的鐵。
    "主子,"陳九突然從門外閃進來,"不對勁兒,剛才那小乞丐跑了。"
    話音未落,外麵傳來梆子響——"咚、咚、咚",三聲悶響撞在耳膜上。
    "走!"我拽著曾瑤往屋後跑,劉屠戶還在喊"陸公子饒命",被曾瑤反手甩了塊帕子堵住嘴。
    後巷裏早圍了七八個拿刀的,為首的左臉有條刀疤,正是玄甲堂的二頭目。
    "陸大公子,"刀疤咧嘴笑,"您昨兒殺了咱們十三個兄弟,老大說要拿這姑娘的命抵。"他衝手下使眼色,"先廢了她的手,省得她用那破帕子撓人。"
    曾瑤把我往身後一推,從袖中抖出軟劍——這是我送她的二十歲生辰禮,劍身淬了礦山的寒鐵,能削斷銅錢。
    她手腕翻轉,軟劍劃出銀弧,當先兩個殺手的刀"當啷"落地,虎口崩出血。
    "主子往左!"她踢飛腳邊的菜筐,爛菜葉糊了刀疤一臉。
    我趁機摸出懷裏的虎符,這是老東家咽氣前塞給我的,說是能調礦山三千私兵。
    此刻虎符燙得幾乎握不住,像塊燒紅的炭。
    "知識洞察眼"——我咬著舌尖默念,這是我穿越後覺醒的能力,能看穿三丈內人心。
    代價是使用後失憶十分鍾,但現在顧不得了。
    眼前的景象突然變了顏色,所有人的念頭像螢火蟲似的飄起來:刀疤想抓活的,後麵拿鏈子的想砍我左腿,最右邊那個瘦高個想往曾瑤心口紮——他懷裏還藏著包蒙汗藥。
    "陳九!
    右邊第三個!"我喊出聲,陳九的長鞭"唰"地卷住瘦高個手腕,蒙汗藥包"啪"地摔在地上。
    曾瑤的軟劍已經挑了刀疤的右耳,血珠濺在青石板上,像朵紅梅。
    "撤!"刀疤捂著臉後退,"去叫老大!"
    但已經晚了。
    我看見巷子盡頭的陰影裏,站著個穿灰布鬥篷的人,喉結處有塊暗紅胎記——正是劉屠戶說的鬼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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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戴麵具,正盯著曾瑤看,眼神像在看件失而複得的寶貝。
    "曾瑤!"我撲過去拽她,可那灰鬥篷突然轉身跑了。
    我們追出巷子時,他已經爬上黑市的瓦頂,月光照在他腰間,晃出半塊玉墜——和曾瑤藏在枕頭下的半塊,紋路嚴絲合縫。
    "是他!"曾瑤聲音發顫,"我娘死時,手裏攥著半塊這樣的玉墜!"
    她剛要追,黑市的銅鑼突然炸響。
    "圍起來!"有人喊,"老大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抬頭,四麵八方的屋頂上全是舉刀的人,黑市老大親自來了——他穿件金線繡的黑披風,臉上有條從眉骨到下頜的疤,像條猙獰的蜈蚣。
    "陸塵,"他踩著瓦當往下走,"你壞了我三條財路,殺了我二十七個兄弟,現在還敢來查我的底?"他盯著曾瑤,"不過這姑娘我要留活口,她脖子上的疤,和當年昭王府走失的郡主一模一樣。"
    曾瑤的軟劍"當"地掉在地上。
    我摸了摸虎符,它燙得幾乎要燒穿衣襟——老東家說礦山底下有東西,此刻我突然明白,那東西可能和曾瑤的身世、和"昭"字、和黑市老大的疤,全連在一起。
    "主子,"陳九的聲音從左邊傳來,"皇室的人到了!"
    我轉頭,看見二十多個玄衣衛從黑市正門衝進來,為首的正是皇室成員a派來的暗衛統領。
    他們的刀出鞘時泛著冷光,和黑市殺手的刀碰撞出火星。
    "走!"我拽著曾瑤往玄衣衛方向跑,灰鬥篷的身影又閃了一下,這次他往礦山方向去了。
    我摸出懷裏的碎玉,"昭"字在月光下泛著暗紅,像團要燒起來的火。
    黑市老大的笑聲追在我們身後:"陸塵,你護得住她一時,護不住一世!
    昭王府的秘密,該見天日了!"
    曾瑤的手在我掌心沁出冷汗,她後頸的疤還在發燙。
    我知道,等我們衝出黑市,等玄衣衛護著我們回到皇室成員a的宮殿,這團亂麻隻會越扯越緊——但至少,我們離真相更近了一步。
    而真相,從來都不是溫柔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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