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黑市危機再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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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裹著狐裘站在城南巷口時,鼻尖已經凍得發紅。
    曾瑤把暖爐往我手裏塞了塞,她自己的指尖卻像冰錐似的戳在我手背——這丫頭總把最暖和的地方留給我。
    "公子真要進去?"她仰頭看那堵青磚牆,牆根下堆著半人高的爛菜幫子,"昨兒個老周頭說,黑市後巷有野狗拖走了個醉漢,連骨頭渣子都沒剩。"
    我摸了摸腰間的虎符,老東家咽氣前塞給我的東西,現在還帶著他血裏的溫度。"你後頸那道疤,"我低頭看她,晨光裏她睫毛上還凝著霜,"上個月在藥鋪,王婆子說像刀傷,可刀傷哪能結出月牙狀的痂?
    我查了三天典籍,北燕皇室的暗衛,頸後都紋著玄鐵月牙印——他們用燒紅的鐵牌烙的。"
    曾瑤的手指突然蜷成拳,指甲幾乎要掐進我掌心。
    她跟著我三年了,從被賣進陸府時的小啞巴,到現在能替我擋酒擋刀的丫頭,我早該發現這不對勁。
    巷口的破燈籠晃了晃,穿粗布短打的漢子掀開草簾,衝我們使了個眼色。
    我把虎符往懷裏按了按,這東西是老東家在礦山混了二十年的憑證,能通黑市八成的買賣。
    黑市比我想象中更悶。
    黴味混著血腥氣往鼻子裏鑽,兩側棚子掛著狼牙、人皮麵具,還有裝在玻璃罐裏的眼珠子——聽說這是給西域商隊的"信物"。
    曾瑤攥著我袖子的手越來越緊,經過個賣兵器的攤子時,她突然頓住腳,盯著架上的柳葉刀。
    "怎麽?"我順著她目光看,刀身映出她蒼白的臉。
    "像...像我夢裏見過的。"她聲音發顫,"每次我夢見大火,有個女人舉著這樣的刀,喊我"阿昭"。"
    我的後頸突然冒起冷汗。
    阿昭是北燕長公主的乳名,十年前北燕宮變,長公主帶著繈褓裏的小皇子失蹤,連帶著十二名暗衛。
    曾瑤今年十六,正好是那時候的年紀。
    "知識洞察眼"在我眉心發燙。
    這能力我用得不多,每次用完要失憶十分鍾——上回在英雄大會識破假死的刺客,醒過來時正抱著人家大腿喊"兄弟再喝三碗",差點被曾瑤笑半年。
    我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周圍的顏色突然變得銳利。
    賣刀的老頭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心裏在想:"那小娘子脖子上的疤...和玄甲堂要的活口特征對上了。"
    棚子後麵的竹簾動了動,三個穿灰布衫的人擠進來,腰間鼓囊囊的——是短刀。
    最左邊那個肩膀有傷,走路時重心偏右,他在想:"老大說陸塵拿了礦山虎符,留不得;那丫頭要是北燕餘孽,更得滅口。"
    "曾瑤!"我拽著她往巷口跑,腳邊的酒壇被踢得哐當響,"往東邊跑,找穿玄色錦袍的——三皇子的人在這蹲點!"
    話音未落,短刀破空聲擦著我耳尖過去。
    曾瑤突然把我往旁邊一推,她自己撞進賣香料的攤子,香灰撲了刺客滿臉。
    我趁機摸出懷裏的火折子,往旁邊的油布棚子一扔——黑市最怕火,這是老東家教我的。
    "公子小心!"曾瑤的聲音混著劈啪的火勢,我轉頭看見最右邊的刺客舉刀衝過來,他心裏在喊:"先殺陸塵!"
    我本能地蹲下,短刀擦著我發頂釘進牆裏。
    這時候"知識洞察眼"突然失效,眼前一片模糊——糟了,又要失憶。
    我拽住曾瑤的手腕,把她往反方向帶,可腳底下突然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栽進個裝滿醃菜的大缸裏。
    鹹水嗆進鼻子的瞬間,我聽見曾瑤的尖叫。
    等我抹著臉上的酸水爬出來,她正和兩個刺客扭打,柳葉刀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她手裏,刀光快得像閃電。
    那兩個刺客的刀被她磕飛,其中一個捂著胳膊後退,他心裏的念頭清晰得像雷:"這丫頭的刀法...是玄甲堂暗衛的"破風十三式"!"
    火越燒越大,棚子接連垮塌。
    我看見穿玄色錦袍的身影從巷口衝進來,是三皇子的親衛統領陳九——他腰上掛著皇室特有的龍紋玉佩,心裏在喊:"護好陸公子!"
    刺客們見勢不妙開始撤退,曾瑤舉刀要追,被我一把拉住。
    她臉上沾著血,眼睛亮得嚇人,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狠勁。"曾瑤?"我喊她,她卻像沒聽見似的盯著刺客逃跑的方向,直到陳九的人把我們圍起來。
    "陸公子沒事吧?"陳九抹了把臉上的灰,"三皇子早料到玄甲堂會動手,讓末將帶人在黑市外圍候著。"他看了眼曾瑤手裏的刀,眼神閃了閃,"這刀..."
    "撿的。"我搶在曾瑤前麵說。
    她這才低頭看刀,像被燙到似的鬆手,刀"當啷"掉在地上。
    火被潑了水的百姓撲滅時,我蹲在巷口喘氣。
    曾瑤蹲在我旁邊,用帕子擦我臉上的醃菜汁,她的手還在抖。
    我瞥見她後頸的疤,在火光裏紅得像要滲血。
    "公子,"她突然說,聲音輕得像歎氣,"我是不是...不該查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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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握住她沾著血的手。
    遠處傳來馬蹄聲,是陳九派人去追刺客了。
    黑市老大的玄甲堂標記還在我腦子裏晃,剛才那個刺客心裏最後一個念頭是:"老大說,要是任務失敗,就把陸塵和那丫頭的腦袋掛在城門樓子上。"
    "該查。"我拍了拍她手背,"而且我猜,等咱們查到頭,可能不隻是你的身世。"我摸出懷裏的虎符,上麵老東家的血早幹了,可現在摸著,竟比剛才更燙。
    陳九回來時,手裏捏著塊碎玉。"刺客身上掉的,"他遞給我,"玄甲堂的標記,不過背麵刻了字——"昭"。"
    曾瑤的手猛地一顫,帕子掉進了泥水裏。
    我低頭看那碎玉,"昭"字的刻痕裏還沾著血,像朵開敗的紅梅。
    遠處傳來打更聲,這回不是太極殿的琉璃瓦,是黑市外的青石板路。
    可這世道,哪有什麽安全的地方?
    玄甲堂的人沒殺成我們,但他們知道了曾瑤的秘密。
    我摸著懷裏的虎符,又看了看蹲在地上撿帕子的曾瑤——她後頸的疤,碎玉上的"昭",老東家臨死前說的"礦山底下有東西",這團亂麻才剛解開個頭。
    陳九的馬隊在前麵開道,我們往陸府走。
    曾瑤走在我右邊,離我半步遠——這是她當女仆時養成的規矩。
    可我知道,等明天天亮,這規矩可能就保不住了。
    畢竟,玄甲堂的老大,可不會輕易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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