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曾瑤傷情引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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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帳裏的艾草味混著血腥氣往鼻腔裏鑽,我跪在草席上,攥著曾瑤的手。
她的掌心涼得像塊冰,指節還沾著沒擦淨的血——許是方才掙紮著要拔箭頭時蹭上的。
醫正說箭簇淬了烏頭毒,得用銀刀剜去爛肉,可她疼得昏過去三次,每次醒過來都要抓我的袖子,啞著嗓子喊"公子"。
"別睡。"我用拇指摩挲她腕間那道淡疤,那是去年在礦洞替我擋落石時留下的。
她睫毛顫了顫,眼尾青得像要滲出血,"我在呢。"
帳外突然響起皮靴碾過碎石的聲響。
聯盟將軍王伯的聲音先撞進來:"陸公子,皇室三殿下和張大人來探病了。"
我沒回頭。
指尖能觸到曾瑤脈搏跳得虛浮,像被風吹亂的燈芯。
三殿下李昭的腳步聲停在我身側,他的鎏金腰帶扣碰得叮當響:"陸塵,我等在轅門外候了半柱香。"
"讓他們滾。"我的聲音啞得不像自己。
"他這是急瘋了。"張大人的官靴在草席上碾出細碎的響,"上回見他發狠,還是礦場被山匪圍了的夜裏,可那回他沒掉眼淚。"
我這才驚覺臉上濕的。
曾瑤的指尖突然動了動,輕輕勾住我小拇指。
她眼皮掀了條縫,嘴角扯出個極淡的笑:"公子...哭相難看。"
我喉結動了動,把湧到眼眶的東西硬壓回去。
李昭蹲下來,他腰間的玄鐵虎符碰在我膝蓋上,涼得刺骨:"那支箭是衝你去的。"他聲音放輕,"巡防圖被改過,你本該在戌時出現在西寨牆,可曾姑娘替你挪了半個時辰。"
我猛地抬頭。
李昭的墨玉冠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他身後張大人摸著胡須歎氣:"王將軍查了三天,改圖的人用的是前軍參事的印,可那參事上個月就被遊牧人劫走了。"
王伯咳嗽一聲,把懷裏的牛皮卷攤在案上。
我看見巡防圖邊緣有塊焦痕——和曾瑤披風上沾的青衫角顏色一樣。"後營糧倉前天夜裏著了火,燒了半倉粟米。"他指腹壓在圖上西寨牆的位置,"救火時有人趁亂往井裏投了毒,要不是曾姑娘替你試了水..."
"夠了。"我打斷他。
曾瑤的手在我掌心裏縮了縮,我低頭,見她睫毛上還掛著淚,卻強撐著說:"公子...我不疼。"
帳外突然傳來士兵甲的吆喝:"站住!什麽人?"
"是我,乙!"士兵乙的聲音帶著哭腔,"西境哨騎回報,邊境堡外有三十騎遊牧人,舉著白旗說要獻降!"
李昭霍然起身,玄色大氅掃得燭火亂晃。
王伯的手按上劍柄:"這時候獻降?
必是詐。"張大人卻眯起眼:"三十騎...倒像是來探虛實的。"
我把曾瑤的手輕輕放回錦被裏,站起身時膝蓋發僵。
李昭盯著我袖中凸起的玉符——那是礦洞老者給的,說能鎮邪祟。"你要去哪?"他問。
"查內鬼。"我摸了摸腰間錦囊裏的扳指,那是曾瑤用她娘的銀簪熔了打的,刻著"同生"二字。
王伯遞來佩刀,我沒接,隻撿起地上那截斷刀。
刀刃上的血已經凝了,像塊暗紅的痂。
"用你的"眼睛"吧。"李昭突然說。
帳內的呼吸聲猛地靜了靜。
張大人的手指在案上敲了敲:"那能力...會失記憶的。"
我望著曾瑤蒼白的臉。
她睫毛上的淚已經幹了,嘴角還掛著沒說完的半句話。"王伯,你帶二十個死士去邊境堡,見著那三十騎,活要見人,死要見旗。"我轉頭對士兵乙說,"你去把前軍所有參事的手劄抄來,重點查上個月失蹤那人的筆跡。"
士兵甲應了聲"得令",拽著還發愣的乙往外跑。
李昭扯住我袖子:"你當真要冒險?"
"昨日她替我擋箭。"我捏緊斷刀,指節發白,"今日我替她撕了這團亂麻。"
張大人突然從懷裏摸出個青瓷瓶:"這是西域來的醒神丹,服下能撐兩個時辰。"他把瓶子塞進我掌心,"那"眼睛"用多了傷魂,你...且行且惜。"
醫帳外的更鼓敲了三更。
曾瑤的呼吸聲輕得像遊絲,我摸了摸她發燙的額頭,把斷刀插在她床頭。
玉符在袖中燙得厲害,礦洞老者的話又在耳邊響:"第三扇門後,是你最不願信的真相。"
帳外傳來王伯的馬蹄聲,他應該已經帶著人出發了。
我望著案上的巡防圖,焦痕處突然閃過一道光——是曾瑤的短刀斷刃映的燭火。
我摸出張大人給的醒神丹,仰頭吞了下去。
"等我。"我對著曾瑤的睡顏輕聲說,"等我找出那把刀的主人,等我把所有髒東西都剜出來。"
窗外的狼嚎又響了,比昨夜更近些。
我解下錦囊裏的扳指,套在左手無名指上。
曾瑤總說這扳指硌得慌,可此刻它貼著皮膚,倒像顆燒紅的炭,燙得我眼眶發酸。
我閉上眼,催動"知識洞察眼"。
眼前的黑暗裏浮起無數光斑,像落在雪地上的火星。
意識開始模糊前,我最後看見的,是曾瑤床頭那截斷刀——刀刃上的血痂裏,隱約能看見半枚指紋。
那指紋的形狀,像極了..
意識陷入混沌前的最後念頭被截斷。
帳外突然傳來急報:"陸公子!
邊境堡的三十騎...他們撕了白旗,朝營寨衝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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