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佩服張小白的機警和能力，他一動不動地躲在閣樓中，他知道，認真負責的老大媽肯定還會進一步確認。
    有利的是，房東跑了，跑得太匆忙，連房間裏的貴重東西都沒有搬走，更不會找他收租金，他才一直保留這塊小天地，老大媽沒辦法確認他是否在家。
    聽到了老大媽上樓梯的聲音，他藏在門背後，窗戶縫多了一團黑影子，晃了幾下就走了。
    張小白簡單收拾一下，背上背包，迅速下樓，騎上他的破自行車就去了迎賓客棧。
    後門虛掩，便於疏散，他剛進去，和野牛撞個滿懷，“我有危險，我得和唐清姐交代一下。”然後熟門熟路摸進雜物房，唐清進來，關上門，他簡單地描述居委老大媽找他的事。
    唐清籲了一口氣，不管張小白懷疑的是真是假，能來迎賓客棧就算得救了。
    張小白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小本子，翻開本子，“劃掉的就是通知了，其他的，沒通知到，你打電話就說：托小白找的舊版連環畫找到了，價格麵議。”
    “行，交給我。”唐清拿過小本子，還有道具——舊版的三國演義、水滸、金瓶梅連環畫冊。
    “你千萬要小心，警察動不動就上門巡查，要是請你去派出所協助調查，十有八九回不來。”張小白擔憂地看著唐清，“清姐，要不，你別呆在這裏了，太他媽的危險了。”
    “你放心進去，我能和他們周旋。”唐清覺得何雨柱說得有道理：並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當內奸，有的真的是沒有辦法，就是圖口吃的，這些人可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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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警察局幹部會議。
    各派出所所長均列席參會，人人低著頭，在筆記本上沙沙沙地書寫，嶽局長正在發言：
    “你們知道，你們手中的儀器能給居民測謊，那也是能給你們測謊的，你們到底忠不忠誠，用儀器掃一下你的腦袋，刷刷刷，馬上就有報告。”
    局長敲了敲講台的麵板，“我再一次鄭重地提醒你們，你們的行為直接影響了你們的家人。
    你們要是出了問題，不隻是把你們扔進大將軍的大飯堂，你們的家人也是一樣的下場。
    你們以前吃牛吃羊吃豬，烤著吃涮著吃，吃魚生，現在知道了，你們也是一盤菜。
    好好幹，你們還是人，不好好幹，你們就是一盤菜。”
    坐在下麵的幹部無一例外的麵無人色，房間角落的監控不停地掃描，個別人大汗淋漓。
    唐清所認識的男警也在其中，坐在後麵，手指微微發抖，他的嘴唇不停地蠕動，沒有發出聲音，隻有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聽話，我聽話，我聽話……
    能坐在這裏的人，至少都是所長級別的人物，沒有深厚的背景，沒有突出的傑出本事，不可能踏進這個會議室大門。
    會議結束，男警收拾好本子，放進皮包，局長走到了他跟前，“爸媽怎麽樣？”
    “爸的哮喘發作了，怕……”
    “唉，全城都沒有藥物。你和薇薇看誰有空，出一趟城，找找以前那個老中醫，弄點中藥。”
    嶽局長是男警的大哥，外星人占據城市時，首當其衝抓了警察局的骨幹，一操場的人，頒布了俘虜優待條件，一半人反抗，當場被撕成碎片，基本沒有全屍，滿操場的鮮血的腦漿，而嶽局長當機立斷，第一時間叛變，並給外星人出謀劃策，如何快速治理城市。
    自然而然，他保住了局長的位置，利用手中權力，清除了反對他的同事，以雷霆手段快速整理警察隊伍，可以說，城市的穩定有他不朽的功勞。
    他對同僚的心狠手辣得到了外星人的欣賞。
    “我要調到隔壁城市維穩，你好好替我盯著。”嶽局長看著比自己年輕二十多歲的弟弟，語重心長地說，“你呀，優柔寡斷，難成大器。”
    小嶽張張嘴，嶽局長伸出手，“不要說話，連想都不要想，否則……”
    話沒有說完，小嶽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認命，認慫。
    明哲保身，必須保自己，保家人，至於其他人，都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人各有命，各安天命，至少嶽家老小的命是保住了。
    唯一讓他難過的是，老嶽哮喘發作，而全城沒有藥物，嶽局長曾建議應該有一些常規藥物，保證居民的生命健康，使生命得以延續。
    外星人駁回，沒有任何理由。
    這一切都是嶽局長操辦，除了寥寥無幾的人可以和外星人見麵，其他人沒資格。
    也就無從知道外星人的真實想法，不止一次，小嶽所長想的是：外星人並不希望人類長壽，他們要的是肥羊而已，太老的羊的質感不好。
    回到所裏，心腹告訴他：張小白未回出租屋，也沒有他的蹤影。
    前一段時間，失蹤人口特別多，當時整個城市一片混亂，經過嶽局長的治理，已基本杜絕了此類問題。
    “給各城門發令，不準他出城。”
    “搞不好已經出去了。”心腹有些心不在焉，何必為難這種小人物，城裏的人口多的是。
    剛剛沒日沒夜做人口登記，經手人心裏都明白，之前的2200萬人口剩下1600萬人口，600萬人口消失了，一半有可能逃回老家，一部分可能成了食物。
    還沒正正經經治理以前，每天消失多少人口，誰也不知道，嶽局長接手以後，初初每天要1000千人，現在也就100人。
    也就是說，長住城市的外星人少了十分之九，有可能此處已趨穩定，它們去了其他城市。
    維穩是第一大事。
    每天一百來號人而已，每個分局的任務也就20來人，再下發派出所，每所每天56人，按目前來看，已經足夠，至少沒有加碼的要求。
    也不差張小白一人。
    況且張小白的租賃屋在不這一片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已不是從前，還有什麽刑事民事糾紛。
    隻要涉及報案，問青紅皂白，統統帶走，說是調查取證，再也不會回家，家屬敢來要人，也帶走，同樣一去不回，才一個月的功夫，統統懂事了，都不鬧了。
    什麽事也沒有命的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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