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鍾白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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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白與連鈺等人道別後,麵上微微的潮紅盡速退去,已然變回冷淡自持的首輔公子。
    此時的他目光如炬,神色冷峻,哪裏還能看到剛剛聚會時的半點醉意。
    他端坐在車上,看著車內的冰盆,對於近來身邊的人和事開始凝神靜思。
    “公子,到了。”鍾成的聲音在車外響起,鍾白斂回神思,提步下車。
    “大公子,老爺在書房等您。”
    鍾白剛剛邁進首輔府的大門,還沒有走幾步,鍾首輔身邊侍候的李真便疾步趕來,俯首行禮道,
    “父親可曾提過何事?”鍾白邊轉步跟著李真走,邊隨意的問向李真,
    “老爺並未透露,隻吩咐若大公子回來,請盡快去書房。”
    李真腳步未停,邊走邊回話,很快到了鍾首輔的書房,
    李真停下腳步,候在台階之下,同時拉住準備一起上台階的鍾成,隻請鍾白一人進入房內。
    鍾白推門入內,看到父親正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低頭皺著眉,認真的看著手裏的一遝紙張,似是書信。
    太陽西斜,日光也不再毒辣,此時化作一束束金黃的暖光,透過窗欞,斜斜照在老首輔身上。
    看著金光中父親須發不再烏黑,麵目逐漸蒼老的父親,他的身體仿佛也跟著變得有些透明,似是下一瞬便會消失一半,
    鍾白心中一慌,一聲“父親”脫口而出,
    鍾首輔聞聲抬起頭,見是自己的長子,皺著的眉頭微微舒展,
    “回來了。”他指了指自己對麵的椅子,示意鍾白坐下,
    “聖上近日打算派遣人員前往北境慰問軍士的事,想必你是清楚的。”鍾首輔開門見山,
    “孩兒知曉。”鍾白恭敬回複,
    “你有何想法?”自從鍾白為官後,鍾首輔每隔幾日便與鍾白探討朝廷之事,於必要時也會給他指點迷津,
    鍾白思索幾息,從桌上抽出一份大臻以及周圍各番邦的輿圖,緩緩開口,
    “在孩兒看來,北境三國烏奴汗國,北雍和小越國與大臻之間大同小異,
    烏奴汗國因八年前一戰損失慘重,又被前任守將雲將軍驅兵驅趕出百裏之遙,近些年其兵力雖有所恢複,但是還無力與大臻再起戰事,”
    鍾白頓了頓,抬頭看了眼父親,又重新低頭看著輿圖,
    用手指圈了圈緊挨烏奴汗國的北雍和旁邊的小越,繼續說道,
    “北雍和小越多年來與我大臻無戰事,其雖國小,卻兵強馬壯,
    且遊牧民族都是身材魁梧,善於作戰,雖然他們與大臻一直以來無戰事,但番邦異國狼子野心,我們需要做好提防。
    而此次慰問之行,既威嚇了敵國,又可使我軍軍心大振,與大臻可謂百利而無一害,
    對於前往成行之人來說,亦是一次難得的立功機會。可是…”
    鍾白說道這裏皺了皺眉,話中有所猶豫,
    “無妨,想到什麽就講什麽,這裏隻有你我父子二人,不會傳到第三人耳中。”
    鍾首輔麵露讚賞,出聲鼓勵,
    “可是如此一來,事關重大,自然需要權位足夠搞得人前往,聖上自然不能親自前往,那就隻剩下…派遣皇子了。”
    鍾白頓了頓,最終還是說出自己的想法。
    “孺子可教。”鍾首輔十分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嫡長子,而鍾白麵上卻開始有隱隱擔憂,
    “眼下五皇子平庸,最近又曾因私自聯係朝臣而遭陛下厭棄,
    六皇子年僅十歲,尚且年幼,孩兒認為兩位皇子都不會在陛下考慮範圍內,”
    鍾白無意識的撫著桌上的金獅鎮紙頓了頓,繼續道,
    “人選應該還是會在太子,秦王和四皇子之間出來。
    孩兒擔心,鍾家會因此被迫卷入黨爭。”說完,鍾白抬頭看著父親,想知道父親的想法,
    “沒錯,這也是為父這幾天在考慮的。
    眼下太子有兵部,三皇子有戶部,四皇子有吏部,
    雖然看似平衡,但太子仁善正直,政見卻與皇上時有不和,
    三皇子善於經營人脈,得了朝中不少朝臣支持,
    四皇子雖很少參與政事,但其外祖父乃吏部尚書,亦是不可忽略的存在,”
    鍾首輔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鍾白,他看著此時已高出自己半頭的兒子,繼續說道,
    “總體來看的話,秦王勢強,而皇上是不會允許皇子中有人一人獨大,
    所以此次出行不會給秦王機會,恐怕就是在太子和四皇子之間選擇了。”
    鍾首輔最後說出自己的結論,
    “孩兒明白了。”鍾白聽到這裏,終於明白自己忽略了哪裏,
    “那父親…”鍾白話未講完,便被鍾首輔打斷,
    “為父自有主張,後日朝會之前,你先自己想想,先回去吧。”
    鍾首輔說完,下了逐客令,鍾白無法,隻得告退,離開書房。
    鍾首輔看著鍾白的背影消失後,叫李真進來換了茶水,關上門,繼續看剛才一直在看的那封書信。
    鍾白回到自己的小書房,一屁股便癱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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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與父親談論朝廷之事,確是有些疲憊,而剛才與父親的交談中,因為有無法訴說的原因,自己並未向所有想法都吐露出來。
    他現在開始再次思考連鈺,許觀和林硯三個人。
    根據這幾個月的接觸,以及自己之前對幾人的調查,他相信許觀其人,確實為人端方持正,與自己記憶中所了解的皎皎君子許子瞻並無出入;
    而林硯無論何時,在哪裏,都非池中之物,
    僅今年朝考隻選取了十五名庶吉士,也隻有林硯一人快速得到了所屬衙門尚書的青睞,便可見一斑。
    他是注定不可能泯滅眾人的天才,偶爾的馬失前蹄,不會成為他的墳墓。
    至於連鈺,鍾白當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鍾白對於連鈺其人之前時聞所未聞,她就像戲法一般憑空出現,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摘下了大臻朝第一個連中三元的狀元郎的桂冠。
    當他發現連鈺壓自己一頭,成為會元時,鍾白便開始調查連鈺其人。
    他總覺得這個人出現的很是蹊蹺,可查出來的結果卻是:沒有異常。
    出身太平府賓縣的落魄寒門,父母早亡,與自己的舅舅相依為命…
    鍾白與連鈺的交往過程中,也驗證了這一調查結果,可他麵對連鈺時,總覺得有一些違和…
    可這些違和之處,自己實在無法和父親言說。
    所以鍾白心中一直無法說服自己毫無芥蒂的與連鈺交往,
    雖然鍾白相信連鈺的為人,但是若是普通人鍾白,自然可以和人肆意結交,
    而作為首輔公子的鍾白卻不可以,因著曾經家人受到的災禍,使得鍾白麵對人際交往時,更加的如履薄冰…
    鍾白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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