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莫要再胡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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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愛卿,這件案子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難道真的就非得再查不可嗎?”
    殿門內隻剩下鍾首輔一人,皇帝緩緩走下台階,站在殿中,與鍾首輔視線齊平。
    鍾首輔立刻弓起上身,對皇帝行了一個尊禮,沉聲開口,
    “陛下,這件案子現在已經不是想不想查,要不要查的選擇了,而是必須盡快動手查!
    雲鶴戍守北境多年,百姓愛戴不已,縱然之前他的通敵賣國之罪責早已經傳遍全國,
    但是當年在北地的百姓必然也不會完全相信,隻是認命而已,畢竟將軍已經死了。
    可如今京城的傳言愈演愈烈,眼看京城的百姓都已經心思難定,更何況曾經接受雲鶴多年恩惠的北地百姓?
    北地民風彪悍,他們最需安撫!隻要給他們一個交代,大臻百姓便可穩住!”
    皇帝臉上還是不悅,鍾首輔繼續勸誘,
    “大臻建國未俞百年,等到天長日久,雲鶴也許會被人忘記,
    隻是如今還不行,後繼之人尚未成長起來,雲鶴施加的影響仍在,
    隻有將事實真相給所有人翻到明麵上,百姓全都無話可說了,才能真正將這件事翻過去!”
    “翻過去?”
    皇帝眼神晦暗,眸光閃爍間,思緒飛快。
    “是,這件事突然被翻起來,民間立刻就有了傳言,眼下已不能強硬的壓下去,那陛下就隻能翻過去!”
    鍾首輔恭謹的將手覆在下方,聲音逐漸壓低,
    “怎麽翻?”
    皇帝眉眼一揚,心中有了想法,卻隻是看著鍾首輔,等待著他的回複,
    鍾首輔見皇帝已經有了決意,立刻順著他的話將想法說了出來,
    “陛下,怎麽翻都行,要的,就是個翻的動作!”
    皇帝頓時麵露喜色,笑嗬嗬的搓著手,
    “鍾愛卿覺得,誰來查這個案子最為合適?”
    說完他就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太子不行,他一直以來就因為雲鶴的事情,和朕對質多年,若是讓他去查,他必然毫不猶豫的將朕定在恥辱柱上!
    得找一個實權不大,有一定能力,又可以輕易壓製住的人……”
    鍾首輔唇角勾起,就那樣靜靜地立在一旁聽著,皇帝碎碎念了有一盞茶的時間,終於找到了一個自認為最合適辦這件案子的人!
    連鈺在百官被皇帝轟出來的時候,已經再次陷入昏迷,
    司嬰和大理寺的寧世昌對連鈺很有好感,想要幫忙將人抬走,但是被顧亭攔了下來,
    “連大人是為了請求陛下為我父親翻案,而變成這樣的,既受人恩惠,亭便不能不理,”
    同樣受恩惠的杜止卿也要過來幫忙,但顧亭一絲機會也不給他,將他往身後一擋,
    早叫玉昭準備好了肩輿,將連鈺抬向宮門外。
    他緊緊跟在連鈺的肩輿後麵,盯著上麵垂下來的官服布料和幾縷發絲,一路上不敢露出任何普通關心以外的任何神色。
    直到將連鈺送進她自己的馬車,他親眼看著青月和青風將人小心翼翼的放進車子裏,才不舍得坐回了自己的馬車。
    “玉昭,我什麽時候才可以去看她?她受了那麽重的傷,我……”
    顧亭揚起淚光點點的小臉,渴望的看著玉昭,
    “我可以去她身邊守著她嗎?”
    玉昭輕輕搖搖頭,將顧亭攬進了自己懷裏,
    “公子現在會被朝廷派人看守,不允許與外人接觸,等到這件事過去了,屬下帶您去看她,”
    “可是,她現在傷的那麽重……”
    “屬下幫您送藥,幫您日日去探望,日日跟您匯報,好不好?”
    顧亭垂下眸子,十分懂事,
    “我知道了,我現在身上的案子重大,離她太近,會讓她受傷的,”
    玉昭拍拍顧亭的後背,欣慰的開口,
    “公子長大了……”
    但她眼中卻滿是心疼,這麽小的孩子,本應該是最調皮搗蛋的年紀,他卻早早的長大,思考著成人之間的謀略和陰私。
    連鈺前腳剛剛被抬回家裏,連傷口都沒來得及處理,後腳就接到了聖旨,
    著連鈺主審,三司協助雲鶴和杜奉之的舊案。
    白勝看著連鈺可憐巴巴的被貼身侍從架著接聖旨的樣子,皺著眉頭語速極快的將聖旨念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連連鈺給的賞錢都沒有來得及收。
    連鈺看著白勝離開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雖然她現在還不能走路,但是身邊有那麽多手腳,絲毫不影響連鈺查案的速度!
    當年秦王等人將雲鶴害死之後,幹脆利落的殺掉了所有下層人物,消滅了所有的證據。
    但是凡事做過便有痕跡,做的局越大,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就越多!
    各種證據很快像長了腿似的,飛到連鈺的手上,
    顧亭查到的證據,杜止卿手上的證據,
    連鈺派人出去走訪,這麽多年查訪到的,積累在自己手中的證據,
    鍾首輔秘密送到她手中的人證物證,
    甚至廖飛之前在獄中寫下的那封罪證,也被他的孫子廖和“送”到了連鈺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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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半個月,連鈺已經可以下床走動,她將所有的證據放到三法司的麵前的時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因為這些證據不隻是能夠證明雲鶴是被人陷害,杜奉之本身無罪,連當年在背後陷害雲鶴之人,都被調查出來了。
    連鈺眸光沉靜的看著沈飛,卻在這時,收到了太子派人送過來的一盒子東西。
    打開盒子之後,幾人再次麵麵相覷,這裏麵竟然是太子殿下多年來查到的所有證物。
    “有意思,!
    這麽多證據,若是沒有匯合在一起,那麽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辦法看清這件案子的全貌,
    但是現在被集合在一起,卻變成了一個完整的證據鏈,將幕後之人的身份,揭露的清清楚楚。”
    左都禦史司嬰翻著摞成小山高的證據,麵色十分複雜,
    “不,還缺了一環,當年的定罪證物裏有一封起關鍵作用的密信,
    而若能將這裏雲鶴真正的親筆信,和當年的那封密信的對比證物,再作一次對比,
    推翻之前證物的謬誤的話,那麽就可以真正的推翻之前的案件結果。
    如此,眼前這些才會成為最完美的證據,將……揭露的幹幹淨淨!”
    大理寺卿寧世昌並沒有說出來,將什麽揭露的幹幹淨淨,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寧世昌話落,三人眼睛齊刷刷看向沈飛,沈飛在幾人長久的凝視下,終於起身,走了出去。
    盞茶時間,他就帶回來一個盒子,裏麵正是剛才寧世昌說的,當年的那些定罪證物。
    三日後的早朝上,雲鶴案和杜奉之案,變成了早朝的主要內容,
    杜奉之、顧亭、廖和跪在後麵,連鈺、寧世昌、沈飛、司嬰跪在前麵,
    案子涉及到了已經被禁足的秦王,所以秦王後來也被請到了朝堂上,一起聽當年他親手製造的罪狀!
    “父皇,兒臣冤枉啊,當年那雲鶴確有通敵賣國的行為,那密信就是雲鶴和烏奴赤合王子的來往證據!”
    “三弟,現在已經有證據能證明,當年的這封密信是假的,你還要堅持嗎?”
    太子直接開口了,秦王不服,
    “那又如何,那也不能就此判定這冤情,就是本王製造的,隻能說,本王也是當年被蒙蔽的那一個!
    雖然當時給本王稟報的暗衛早已身亡,但是這證據,確確實實是他從雲鶴的書房裏搜出來的!”
    “你說謊,我父親從未藏過這種密信,他的書房裏的信件從來都是閱後即焚的!
    隻有我母親和主母給他寫的情信,他才會細心保存!”
    顧亭一聽就惱了,立刻出聲反駁!
    秦王一看,是那個雲鶴的麵都沒有見過的遺腹子,語氣中多了幾分傲慢,
    “你都沒見過你父親,說什麽都不可信!”
    顧亭紅了臉,但是很快又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
    “沒錯,因為你的作為,我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主母和姐姐,”
    連鈺聽到“姐姐”兩個字,心中一顫,顧亭眼睛也熱的發紅,
    “可是我的母親對父親情意深重,她知道父親不會做這等事情,
    知道你們所謂的書房的密信那一刻,她就恨不得掐著你們的脖子告訴你們,
    她從來都是自由出入父親的書房,除了她和主母給父親的情信,書房裏連個多餘的紙片子都沒有見過!
    母親說過,她與父親先是戰友,再是夫妻,所以兩人之間沒有秘密,這等情分你們根本不了解,
    卻以常人之心,設計這等漏洞百出的局,若不是我們有人活了下來,恐怕千世萬世都會被你們唾棄在泥土裏!”
    顧亭用力的擦了一把眼淚,
    “如今證據確鑿,真相已經大白,你們卻還想著往我們頭上扣屎盆子!真是不知悔改!”
    連鈺悄悄拉了一下顧亭,顧亭立刻止了聲,再次規規矩矩的跪好。
    連鈺和三司將證據和證詞全部呈遞之後,又給皇帝送了一份特別的證物,
    皇帝見到,臉色忽變,連鈺則看著皇帝的臉色變化,悄悄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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