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沒想那麽多。
    宣室殿確實不同於尋常寢殿，可他隨心所欲慣了，而且在他心裏，衛子夫是他的皇後啊。
    劉徹薄情不假，可皇後終究是不一樣的。
    陳皇後暫且不提，衛子夫算是他第一個寵妃，為他生了第一個女兒，第一個兒子，後來成了皇後，成了他的妻子。
    即便他後來又再多寵妃，皇後該有的權柄一直都在她手裏握著。
    幾十年的相處，其中複雜的情感早就不足為外人言了。
    宣室殿，於歌女嬪妃或許有些僭越，可劉徹如今的思緒還處於某種混亂期，他看到那張麵容，心中下意識把她當作皇後來對待。
    其中種種，不便多言。
    左右宣室殿也不是女子不能進，劉徹是皇帝，皇帝心意易變，誰也把握不住。
    到了宣室殿，留守的小黃門迎上來，這些小黃門和宮女也看小滿，眼裏的詫異一閃而過，快得都讓人以為不曾出現過，然後按照慣例，體貼周到的侍奉劉徹歸來。
    劉徹似乎有意冷待小滿。
    他把人帶進寢宮，卻沒有說如何安置，他不說，宮人們也就把她當作不存在的空氣一般。
    小滿知道這人估計還沒過心裏那道坎。
    也不在意，左右又不會殺了她，隻是發泄一下，她穩得住。
    她這個態度讓原本想看她失態的老登先一步沉不住氣了。
    劉徹的養氣功夫還行，可誰讓這人是衛子夫，是他未來敢舉兵謀反的皇後呢？
    他擺擺手“你們都出去。”
    宮人們魚貫而出，小滿佯裝著也要出去，劉徹叫住了她“衛子夫，你留下。”
    小滿頓住腳步，點頭稱道“唯。”
    宣室殿的寢房修建的寬敞，偌大的寢房內，隻有兩個人，燭光晃動，空氣中多了一絲慎重的氛圍。
    小滿應答後劉徹過了一會兒才道“你且上前來。”
    小滿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到劉徹跟前，恭敬道“還請陛下吩咐？”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模仿衛子夫，劉徹對衛子夫確實了解，可衛子夫在武帝一朝中期就失寵了，他並沒有察覺到此衛子夫並非彼衛子夫。
    劉徹對衛子夫有感情，不過這個感情不是什麽愛情，皇帝哪來的愛情，所以小滿也不覺得他能發現端倪。
    拋開上輩子種種，劉徹知道，他該表態了。
    上輩子重用李夫人哥哥李廣利的經曆告訴他，不是所有外戚都有本事。
    衛青霍去病不可或缺，那麽他就不該讓輩子的情緒影響這輩子的決策，推遲幾天去平陽侯府，一路上對她的冷待，這是他可以用來發泄的手段。
    再多就不能用了。
    他是個帝王，帝王被私欲影響的下場太可怕了，他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劉徹歎了口氣，釋然道“伺候朕更衣。”
    小滿動作嫻熟的給他寬衣解帶。
    若劉徹這老登不是重生之人，小滿必然不會用這般嫻熟的姿態做這事，這就是破綻之一，不過眼下老登卻沒發現的。
    這種事需要猛然間回想起來，細細品味，才能發現其中關竅。
    這會劉徹已經有些乏了。
    思緒太深，用腦過度，又喝了酒。
    更衣後，又喚了宮人抬了熱水到隔間的淨室，在宮人的伺候下，他洗漱了一番，小滿也被宮女帶到另一間淨室裏洗漱。
    換上宮女準備好的白色絲綢袍服，出了淨室，殿內目之所及隻有劉徹一人，其他人都在看不見的地方或者門外守著，隨時等著被差遣。
    俗話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昏暗的燭光下看美人更是如此。
    小滿覺得老登洗幹淨後斜躺在床上，姿容甚是……妙不可言啊！
    她目光微微怔愣，有幾分欣賞在裏麵。
    劉徹眯著眼，看過來，出聲道“你在看什麽，還不過來？”
    小滿邁著步子走到床邊，喚了一聲“陛下。”
    她這邊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老登那邊同樣如此。
    他的皇後竟這般白皙嗎？
    如黑綢緞般的頭發，修長的脖頸往下隱沒進白綢袍服裏，不施粉黛，天然雕飾，沒有歌舞樂聲，倒是比記憶裏李夫人更適用那句傾國傾城，佳人難得。
    李夫人是絕色，可她的驚豔也要歸功於出場的氛圍，半遮半掩的出場，配著，再加上新穎的舞姿，自然新鮮。
    而她純純是自身硬件夠硬。
    事實上能在陳皇後還是皇後那會兒殺出重圍的寵妃硬件條件確實不錯，小滿雖然微調，不過五官沒大的改變，她就保養了一下皮膚和頭發，讓發質更好，讓皮膚更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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