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醫館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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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牙子因為尋釁滋事被衙役們關進了牢裏,他嘴上不幹不淨的罵著衙役們是走狗,還態度囂張的說自己二叔便是縣丞大人。一群跟著他進來的混混們也都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把牢房當自己家似的。
    衙役們雖然不勝其煩,但終究是領略過童縣丞的護短,未免惹了麻煩,便將此事上報給了黃巡檢。
    滋擾生事的罪名可大可小,黃巡檢雖然不怕童平,但也不至於和對方鬧翻,嚇唬童牙子一頓也就放了,但他有權將尋釁滋事的人暫時抓捕,放出牢房卻要經過宋亭舟的首肯。
    黃巡檢去公衙拜見宋亭舟的時候,正巧遇上縣丞童平正在宋亭舟麵前擺弄是非。
    “大人,黃巡檢因為與我私怨,竟無故將我侄兒關入地牢,此舉不光是針對我,更是不將大人放在眼裏!”
    黃巡檢站在門外怒從心起,他本想放童牙子一馬,怎料對方竟先告上他的黑狀了!
    “大人明鑒,童牙子糾結混混打砸他人鋪麵,下官是依法將他收押,並無什麽私人恩怨!”
    宋亭舟將目光從剛進門的黃義真身上又挪回到童平身上,“童縣丞可還有什麽要說的?”
    “大人,下官的侄兒冤枉啊,他是結交了幾個血氣方剛的朋友,因生意上的關係到瑞祥牙行想討個說法,怎料那幾個年輕人與對方動起手來,我侄兒是想攔也攔不住,這才被裹挾進去。”童平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兩句話就將童牙子幹的事給敷衍了過去,全成了幾個混混率先出頭。
    如今他與黃義真尚且不知童牙子還毆打了良民。
    宋亭舟聽過他的話斟酌片刻,“黃巡檢,你先退下吧。”
    看樣子就算他沒來匯報,這位新上任的縣太爺,已經打聽過童家的權勢,準備看在童平的麵子上對童牙子輕拿輕放了。
    黃巡檢本是這個意思,但見宋亭舟果真如此行事後又心有不甘。說到底他還年輕,新知縣來之前他還是抱有期待,能跟著對方做上一番成績的。
    如今看來,竟和上一任知縣沒什麽兩樣了。
    留下來的童平心中一喜,“大人,下官定會好好教訓我那不爭氣的侄兒,讓他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宋亭舟眸色深沉讓人看不出情緒,童平說著說著音調也慢了下來,老實的站在一側。
    又過了幾息,宋亭舟才緩緩開口,“聽聞童家在蘆雲鎮是有名的地主,十裏八鄉都置辦了不少田產?”
    童平剛安分下來的心思又起了苗頭,知縣大人這話是何意?難不成是想讓童家奉上些金銀?沒看出來倒是個貪的,才剛上任幾日,嘖嘖。
    “咳。”他輕咳一聲,“家裏是置辦了幾畝田產,不值當什麽的,隻是小侄是我大哥獨子,若是大人肯高高拿起,低低放下,家中定備上厚禮謝過。”
    宋亭舟眼神愈發幽深,“哦?厚禮?”
    童平以為自己猜中了上官的心思,麵上更加得意,“金銀珠寶家裏許是不多,百畝良田還是能拿得出手的。”
    赫山這地界,良田總共又有多少畝?童家張嘴就送百畝良田。
    宋亭舟不動聲色的說:“先帶你侄兒回去吧,剩下幾個潑皮無賴本身就有先例在前,明日押到堂前審訊。”
    宋亭舟初到任上,童平安分規矩了些日子,眼下自認為又看穿了新任上司的底細,沒忍住更放肆了幾分,“大人,那幾個孩子雖然縱然有錯,但畢竟年齡尚小,還望大人輕判。”
    宋亭舟沒有同意也沒說不同意,隻淡淡的說了句,“我知道了,退下吧。”
    第二日庭審幾人,黃媽媽在堂下聲淚俱下的訴說店內損失與夥計傷情,然而宋亭舟果真隻判了童牙子幾人賠償黃媽媽銀兩,並未嚴懲。
    童平和童牙子之流越發看輕宋亭舟,認為他也不過如此,行事日漸猖狂,又恢複到了之前赫山縣沒有知縣坐鎮,童平一家獨大的日子。
    孟晚買了房子和土地,空地還沒動工就先把還在客棧擠著的苗家人接了回來,這間院子他買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用途。
    “苗郎中可是等急了?這些日子忙活著看房,怠慢了諸位,還望見諒。”
    對於這家子醫者,孟晚還是尊敬的,不說旁的,金秋十月他的身子還要青杏幫忙。
    苗老爺子精瘦黝黑的手忙擺了擺,“孟夫郎這是說的哪裏話,是我們這一家子拖家帶口勞你費心了。”
    孟晚當下差的是人而不是錢,一間小小的院子倒不算什麽,“你們一家先在前院住著,臨街的這麵我會叫人改成醫館,供你和青杏坐堂。”
    他們一家暫且沒搬家,一是因為宋亭舟腿傷未愈,住在縣衙更方便一些。
    二是某些事情徹底解決,另一頭的宅子他同樣要買下來,與中間的空地一起相互打通,到那時建好了再搬家也不遲。
    雪生已經找好了工人動工,先將臨街的廂房改好了,就開始在兩個宅子之間的空地上建房。
    苗家一家子的小豆丁,除了青杏外,第二大的阿尋今年也才十一歲,倒是和楚辭年齡相差無幾,老四忍冬同是發不出聲的,孟晚便叫楚辭白天過去找他們一起玩,晚上吃飯了再回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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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前算是解決一樁心事,安心養了月餘身體,嗜睡之狀也稍稍減退了。
    二月中旬,西宅的廂房徹底改建完成,一間醫館一間藥房並列。
    鞭炮聲在清晨的大街上響徹,世安醫館與世安藥房同時開張。令人驚奇的是,醫館裏坐診的竟是位年齡不大的女郎中,藥堂裏抓藥的則是一個老頭加上一串小孩子。
    苗郎中將醫館讓出來給孫女坐堂,自己在藥房卻也沒閑著。
    孟晚寫了一遝傳單,又找了城中的報童,四處發散,上書世安醫館新店開張,前三日免費為百姓們問診。不論男女老少是何身份,皆可上門求醫。
    本來還對女郎中坐堂指指點點的百姓們瞬間閉起了嘴巴,等第一個年長的婦人猶猶豫豫的上前求診後,被青杏私下帶進房內拉下布簾,確診為帶下之病,遂開了藥方,囑咐了一番後令其到隔壁藥房抓藥。
    隔壁的苗家老三小薊見來者是女子,便自己去接待。他也是小哥兒,年後已經八歲,長相白淨清秀,隻可惜一隻腳是跛的。
    他為那年長的婦人按方抓藥,又詳細叮囑對方怎麽煎藥服用,看樣子是個極為細心的孩子。
    見真有人問診買藥後,其餘人不免蠢蠢欲動,反正是免費看診,就是看的不好不買藥就是了。
    漸漸的進來求診的人越來越多,阿尋和被孟晚叫過去的楚辭就在一旁給青杏打下手,若是有人搗亂,楚辭這個半大的小子也能頂上用處。
    第三日真的有人陳年舊屙被青杏診出後,排隊問診的隊伍已經從醫館門口排到街邊去了。
    突然有個年輕漢子背著個年邁的老者了衝過來,“這裏的郎中可真是免費問診?”
    旁邊有好心的人見他神色急切,便答了句,“確實如此,是個女郎中,前日我家老婆子過來求診,開了幾服藥回去竟真的有效。”
    “我小孫子風寒吃了藥也減緩了。”
    “我家的也是。”
    旁邊人七嘴八舌的附和。真到了和自己身體息息相關,女子行醫雖然艱難,但醫術在身,在沒有其他好選擇的時候,照樣能受人尊敬。
    青杏在盛京無人敢用,不過是因為盛京不缺醫術高強的郎中罷了。
    漢子神色焦急,聽了前一句便忍不住擠到前頭去了,“郎中!求您快救救我爹。”
    替人把脈的青杏聽到他的喊聲忙站起身來,“勞煩大家讓讓。”
    有人剛要排到自己,眼見著青杏又要先救治別人,千般萬般的不願意,堵在門口不動彈。
    “大家可以先到我這兒來把脈。”阿尋突然找了張椅子坐在青杏身邊。
    本來一個女郎中就夠匪夷所思的了,這下子換成個年齡更小的哥兒,誰都覺得他是在玩笑,無一人所動。
    這檔口外邊排隊的地方又是一陣騷動,雪生護著孟晚過來,手中還拿著一麵錦旗。
    “阿尋小神醫!終於找到你了。”孟晚激動的說。
    孟晚要進門,雪生一把將擋在門口的男子推到一旁去,“我家夫郎是縣太爺之妻,如今還懷了身子,誰若膽敢擠到他,別怪我下手無情。”
    被推走的男人一肚子髒話憋在嘴裏,聞言立即都吞了進去。
    孟晚暢通無阻的走進去,順帶對背著老者的漢子指了指,對方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跟了上去,青杏忙帶人進了內室。
    孟晚給楚辭使了個眼色,讓對方也跟上去。青杏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單獨麵對男人還是有風險的,不得不防。別看楚辭隻是個十二歲的少年,但有一身用毒的功夫在。
    等他們走後,孟晚將本來準備給世安堂裝門麵的錦旗一巴掌拍到阿尋麵前,語氣激動的說:“阿尋小神醫,你可真是神了!我嫁給夫君五年無子,如今終於被診出滑脈,你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這小孩還會治不育!
    人群中有人眼神忽閃,也有人一臉不信。但在重子嗣的古代來說,會治不育可郎中堪稱稀世珍寶,之前堵在門口不肯讓阿尋把脈的人被後頭的人一把擠開,“阿尋郎中,我那個不是治不育,隻是來把個平安脈。”
    有相識的人笑話他,“不治不育你一房一房的小妾往家裏抬,搞來供起來的喔?”說的那人麵紅耳赤。
    雖然阿尋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成治不孕不育的了,但還是耐心為病人診起了脈。
    “你這是腎中藏精,過度損耗以至精室空虛,精虧髓少,陽事不興。本就久居濕寒之地,又貪涼飲冷,邪寒直中胞宮損傷陽氣,終致子嗣難成。”
    那人根本聽不懂這麽一堆話,隻是見阿尋說話振振有理似是真有幾分本事,不免急切的問道:“那該喝什麽藥的郎中,我買!”
    阿尋道:“你這個不光要喝藥,往日還需潔身自好,不能沉溺於閨房之樂,不可貪涼飲涼。明日下午你來找我,我為你製些右歸丸,服上兩月在好好調理一番,幾月後或有成效。”
    那人一聽竟真的可治,不管是真是假總也給他個希望。感激涕零的走了,走前還非要留下幾十文的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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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尋不敢拿,最後推辭不過便隻收了六文。
    這些其餘人見他年齡雖小,做事卻有條理,因青杏走開的抱怨聲漸漸平息,默默又開始排隊。
    孟晚滿意的點了點頭,將雪生留在這裏,自己到內室查看裏麵狀況。
    “這位老丈是從高處摔落而傷的?”青杏檢查完病人傷勢後,問背人的漢子道。
    漢子點了點頭,老實巴交的說:“我爹給財主家畜生棚子上鋪幹草,誰知他家小孫子調皮,將他身下的竹梯給推歪了。我爹一腳踩空,直直的摔到了地上,等我趕過去的時候,人已經昏迷不醒了。”
    青杏抿緊嘴唇,“本來傷勢不算嚴重,但老丈年齡大了,從高處摔下氣血翻湧,肌膚可見淤紫腫脹,乃血溢脈外,瘀滯不行所致。筋骨也有受損,需得先以名貴藥材續命,再調氣血續筋脈,安髒腑,以翼挽回生機。”
    這是一筆不小的費用,觀這漢子身披粗布,大冬天的還腳踏草鞋,腳腕處裸露的皮膚粗嘎幹裂。而床上躺著的老人穿著同樣這般,就知以這家的情況,恐怕負擔不起這筆費用。
    果然,那漢子無措的搓了搓手,“要……要多少銀子?”
    青杏對他比了個數,“這些藥材都是按照進價給你,沒多用一分一毫。”
    “我知道,知道。”漢子已經在老家鎮上看過郎中,可那些人都是讓他家準備後事的,便是來了縣城,也沒有郎中敢肯定能救治。
    他聽人說世安堂在免費看診,這才過來一試,也知道青杏說的銀兩數目,已經是極低的了。
    可家中糊口都是困難,別說幾十兩,就是一兩銀子也拿不出來。
    孟晚在旁聽了半晌,忽而問了句,“為何你不找那位財主家裏索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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