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找打

字數:6828   加入書籤

A+A-


    “婊子,你敢綁我,不知道爺爺在黑葉縣是一把手嗎!”
    “爺爺可是黑葉縣知縣的小舅子,現在把爺爺放了再主動過親熱一番,爺爺就饒了你一回兒。要不等我從黑葉縣帶人來,可就是不是現在這麽好說話了!”
    孟晚氣笑了,自從他隨宋亭舟到嶺南之後,已經很久沒人敢在他麵前這麽囂張了。
    “懂哥兒,還能不能起得來?”他問被唐妗霜攙扶的懂哥兒。
    懂哥兒剛才雖然被大牛拉住了,但頭上還是擦破了皮,這會兒有些暈暈乎乎的,但聽到孟晚的話,還是勉強打起精神來,“夫郎,對不住,這事都是因我而起……”
    孟晚打斷他一番愧疚發言,“站過來,給我抽他幾個嘴巴,就前麵罵的最髒那個。”
    懂哥兒一愣,“啊?”
    “啊什麽啊?讓你抽他,使點勁兒!”見那流氓混混不停的滿嘴噴糞,孟晚都快等不及了。
    聽他催促,懂哥兒猶猶豫豫的站到混混麵前,眼神閃躲,將臉扭到了一邊,伸出右手啪地一聲扇到混混臉上。
    他這一下給人撓癢癢差不多,混混受到的實質傷害性不大,可當著兄弟們的麵被個哥兒給打了,備受侮辱,張嘴又開始噴,“你個婊子、被人玩爛的賤貨,你敢打我……啊!”
    又是“啪”的一聲,這次力道明顯比上次大了許多,但孟晚還是不滿意。
    “再用點力,怕什麽,他敢從黑葉縣跑到赫山來就是上杆子找死,不把他打的他娘都不認識我就不姓孟!”
    懂哥兒可能是在兩次動手後找到了感覺,聽了孟晚的話後更加有底氣,揮動的手一次比一次快,也一次比一次狠,很快領頭的混混臉上便開始出現一道道紅色的指印。
    “閉嘴閉嘴,不許罵我們東家,嗚嗚嗚……也……也不許罵我!”懂哥兒麻木的雙眼中漸漸染上絲快意,這下子不用孟晚催促,也知道狠命的扇人,邊打還邊哭個不停。
    其他混混都看愣了,這下再也不敢吭聲。孟晚招呼其他人,“愣著幹嘛,這群人剛才怎麽拽你們頭發扇你們耳光的不記得了?都給我打回去!”
    荷娘是這群人裏最能狠下心腸的,孟晚發話的瞬間,她便披著被扯散的黑發,學著孟晚那樣將一個混混踹了一腳。
    她本意可能也想將混混踢倒的,但奈何身材嬌小,沒能踢動。她反而更氣,從地上撿起根棒子往混混身上狠狠一戳,終於將他戳倒。然後將棒子一扔,又在牆角拿了根短的,劈頭蓋臉就是往對方腦袋上敲。
    身邊的唐妗霜不得不提醒她理智一點,“萬一打死了不是給東家惹麻煩嗎?往手腳上打。”
    說完他自己還對著另外的混混給大家做實驗。
    曾被陳雲墨從礦山上弄下來的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動起手來,場麵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孟晚嫌棄那些混混的叫聲難聽,還叫雪生把他們的下顎骨都卸下來了,從藕坊門口便隻能聽見裏麵“砰砰砰”肉體和棍棒碰撞的聲音。
    “荷娘,你怎麽……樣?”衝進門來的盧溯眼睜睜的看著往日姿態柔弱如楊柳扶風的荷娘,披散著頭發在拎著棍子打人?
    他背過身閉上眼睛,三秒後睜開看見的是宋亭舟冷峻的臉,對方頗為不滿的說:“你如今也是堂堂一個舉人了,何故做此番姿態?”他當年考舉後可沒這番幼稚扭捏。
    盧溯被訓得不敢開口,隻能縮在牆角目睹荷娘打架。
    院子裏比較吵,孟晚正雙手叉腰,看得比自己上手還爽快,冷不丁被人從後麵單手扶住了腰,“可有被人衝撞到?”
    孟晚滿臉驚喜,“你怎麽回來了?”
    “早起便進了赫山地界,隻是帶人去窯場山上看了眼,所以耽擱了些時間。”宋亭舟帶著他往外走,扯下腰牌交給雪生,讓他拿著去縣衙叫人過來。
    宋亭舟此行是去朝覲的,哪怕孟晚不在乎他官升幾品,也難免問上一聲,“考核結果如何?”
    宋亭舟久不見他,眼睛一刻也不離他身上,嘴角帶著笑意打趣道:“夫郎冰雪聰明,何不猜猜。”
    孟晚來了興致,他站在宋亭舟麵前仔細端詳對方,“嗯……眼中帶笑,應該是高升沒錯了。若是回京你應當是神態微微緊繃的,可能還會盡早給我寄來書信,叫我和娘今早收拾行裝。但你沒有,那……可是被派到附近地界為官了?”
    宋亭舟沒有再賣關子,“還是西梧府,認了同知,下月我便要趕去府城上任。”
    孟晚沒有太大意外,這個結果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了,西梧府這地方他們也待得熟悉了,再換的話還要重新適應。
    “那可太好了,但是下月上任的話有點急,現在就要休整行裝了。”好在赫山縣離西梧府不遠,便是宋亭舟先去任上,他留下和常金花慢慢規整也可行。
    兩人牽著手回家,雪生叫來黃巡檢將鬧事的混混都押到大牢裏。新上任的知縣還沒到,這群人等著宋亭舟明天到衙門再審訊。
    聊了一路,到家門口宋亭舟才想起還有重要的事情忘了沒和孟晚說,結果孟晚直接睜大了眼睛看著院裏和秦艽站在一起的男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太子殿下?”
    一身常服的太子語氣平淡,“孟夫郎,多年未見,原以為隻是個牙尖嘴利的,沒成想竟有如此大的本事,倒是我有眼無珠了。”
    孟晚忙跪下請罪,“太子殿下贖罪。”在上位者麵前他還是挺老實的。
    太子示意他起來,“我並無怪罪夫郎的意思,這三年還要多謝二位幫我照看秦艽。”
    孟晚最近談了兩筆藕粉的生意,對方見他是夫郎也沒辦法拉去酒樓吃喝,便一個勁的恭維他,翻來覆去就是誇孟晚能耐,有時候孟晚帶上阿硯,他們還會誇阿硯可愛。
    孟晚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話,導致太子和他客套的時候,他順嘴就回了句,“秦世子乖巧可愛,十分招人喜歡!”
    這句話說完,院裏三個三人都默了。
    秦艽:原……原來,我在孟夫郎眼裏十分可愛?
    ——
    晚飯宋家張羅了極為豐盛的一桌席麵,有北邊的家常菜,也有赫山當地的水產,還有常金花如今最拿手的香酥羽膾。
    有太子這尊大佛在,飯桌上的氛圍不如往日輕快。常金花還當太子是京城的大官,本想招呼一二,但見兒子兒媳都不開口,她也張不開嘴。
    一頓飯吃的默默無聲,循規蹈矩,等到黃葉和秋色往下撤盤子的時候才發現一盤子的香酥羽膾一個不剩了。
    他倒也沒奇怪,宋大人飯量大,桌上少有剩菜剩飯。隻是香酥羽膾是炸物,宋大人更愛燉炒的菜,往日家裏少做,做了也會剩下,今天倒是沒剩。
    黃葉摸摸雪狼的頭,“今日沒有你愛吃的,但廚房還剩兩根肉骨頭,我去給你拿。”
    雪狼及通人性,聽到黃葉說前麵的話獸瞳微微收縮,還有些委屈的模樣,再聽到後麵時已經撐著爪子起來,主動拿著它的食盆跟黃葉到廚房門口等候了。
    阿硯許久未見宋亭舟也是想的,夜裏洗好澡,讓黃葉將他送到孟晚與宋亭舟的臥室門口,“阿爹,開開門,阿硯要進來。”
    孟晚一把推開伏在他身上的宋亭舟,口中細碎的喘著熱氣兒,“去給阿硯開門。”
    宋亭舟上半身赤裸,結實的肌肉上覆了一層薄薄的汗水,他穿著褻褲起身,隔著門對阿硯說了句,“去祖母房裏睡,明早爹帶你去衙門玩。”
    阿硯委屈巴巴,“想和你們碎覺覺。”
    宋亭舟隻得又加了句,“爹回來還給你帶了吃的玩的,明早找出來給你。”
    “阿硯現在就要!”阿硯激動的說。
    宋亭舟聲音憑平日略微暗啞,再往下壓低後更有威懾力,“現在太黑了,快回去休息。”
    “好吧。”宋亭舟生氣的時候阿硯還是很怕他的,隻能依依不舍的讓黃葉又將他送了回去。
    宋亭舟怕他還回來,將門口和床邊的燈都吹熄了,三兩步又踏進床幃裏。
    孟晚找木匠訂得床很結實,沒有嘎吱嘎吱的搖晃聲,但動靜大了扛不住還是能聽見“砰砰”的撞擊聲,再或是幾句壓抑不住的悶哼。
    ……
    第二天宋亭舟去衙門審案,家裏有貴客在,孟晚也不敢放肆,早早起來給尊敬的太子殿下請安。好在太子主要是去欽州,要不然天天早起孟晚就有些受不了,更別提還要麵對對方時不時的抽查。
    “太子殿下有事盡管直說,草民定知無不言。”孟晚一臉職業假笑的站在太子麵前,任由對方肆無忌憚的打量,換個人他早就讓雪狼撲上來咬人了,沒辦法,對方是皇室,生來就高到普通人夠不著。
    “孟夫郎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可否方便告知其家世?”太子看了他半天突然問起他的來曆。
    孟晚聞言一愣,瞳孔下意識收縮,但異樣隻在他臉上逗留一秒,下一刻他便抿起形狀姣好的唇,“草民出身並不顯赫,是被我婆母買回宋家的。”
    他不懂皇室的手段到底如何,也不想拿自己去試探。孟晚唯一知道的就是君命如天,龍威難測。他沒見過皇上,但卻認為太子已經具備了帝王的難以捉摸的心計,和能掌人生死的威嚴氣勢。
    不能在太子麵前撒這種極有可能被戳破的謊言,隻是不知他的身份會不會影響宋亭舟前途,畢竟上位者的心思不好猜。
    “哦?”太子聞言頗為意外,“這麽說你之前是奴籍?”
    “回殿下,是。”孟晚艱難點頭,哪怕他心思再深,這會兒也不免緊張,放在身側的手一下下的摳弄雙魚玉佩的帶子。
    太子餘光中看見了他的小動作,倒是覺得有幾分可愛,他視線在孟晚綺麗的臉上流連了一瞬,隨後若無其事的說,“不必緊張,本宮不會管這種閑事。倒是以後不知道有沒有百無聊賴的禦史會奏上宋大人一本,就說不定了。”
    他的話像是給孟晚吃了一記定心丸,裏麵孟晚聽出了兩層意思。第一層是太子對大臣夫郎以前是奴籍的事雖有驚訝,但不太在意,可能在京中有過此種官員夫夫,或者夫妻,於上位者而言不是什麽大問題。
    第二,禦史會上奏,說明此事確實有些不合規。但!合法!要不然上奏的就不是禦史,而是刑部或大理寺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禦史參奏,也就是個作風問題,不痛不癢,頂多被罰些俸祿。
    這下這事就是被人扒出來,孟晚也不必擔憂了。他心頭歡喜,麵上還是恭恭敬敬的和太子說話。
    太子隻在赫山待上兩天便要出發去欽州,下午太陽不太毒辣了,便在一群侍衛和秦艽孟晚的陪同下去了趟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地——糖坊。
    糖坊是赫山百姓翻身的根本,也是那年赫山縣以糖代稅震驚滿朝文武,才讓皇上的視線放到這小小的縣城上。
    每一個站在糖坊大門外的人都會震驚於這座規模龐大的建築,但對於從小在深宮內院長大的皇子們,便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太子腳步從容的走進糖坊,裏麵是形形色色忙碌的工人,如今是糖坊最清閑的時候,工人們都在忙著檢修器具,打掃衛生,以迎接秋冬時忙碌的製糖工序。
    大家做了三年,如今已經很習慣這套流程了。
    太子逛了一圈下來後突然問道:“為何這糖坊裏麵都是女娘和哥兒在做工?”
    孟晚知道他一定會這麽問,也做好準備要將背的熟爛的話,鄭重的講給這個尊敬的男人聽。
    他先是反問了一句,“草民鬥膽問殿下一句,您認為她們做得如何?”
    太子淡淡道:“尚可,但不便利,有些事務男子比女子哥兒成效更著。”他沒有尋常男子瞧不起女子小哥兒做工的傲慢和成見,但禹國上下就是這樣男主外女主內的固有思想,不適應是難免的。
    可惜,目前禹國對女娘和小哥兒的包容性太低,男、女、哥兒三性,尚不能同處一家工坊做工。現如今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孟晚恭敬的說:“殿下說的在理,以草民的拙見認為男子和女子、哥兒各有優勢,各自做一部分的話才事半功倍。”
    喜歡穿成哥兒下一秒請大家收藏:()穿成哥兒下一秒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