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吃點飯吧。”
    秦牧野端著餐盤來到馮笑笑的房間，輕輕將飯菜擺在她的桌子上。
    “先放在那裏吧，媽媽暫時不餓。”
    為了更好地保護馮笑笑幾人，何曉天提議所有人都住在警局裏，不過江畔區警局沒有配備宿舍，所以大家都隻能住在臨時牢房內。
    雖然朱有彤不太情願，但為了自己的安全還是選擇妥協，畢竟待在這裏可能沒有生命危險，但如果自己離開，林綠絕對會弄死他。
    看到馮笑笑還是沒有食欲，秦牧野隻得心疼地摸摸媽媽的頭。
    “放心吧媽媽，用不了多久這場雨就會停的，彩虹會出現的。”
    馮笑笑看著秦牧野展露笑顏：“我的小牧野長大了。”
    秦牧野溫柔地在母親的額頭上親一口，轉身離開冰冷牢房。
    他來到走廊望向窗外，黑雲在天際積壓，藍白色的雷霆在陰雲中隱隱翻湧，仿佛一場風暴即將氤氳而生。
    這場雨已經快下了兩個星期，官方也多次派人來到贛州上空調查，原本憑借道君道聖的力量足以改變天象，但這場暴雨似乎涉及更高維的力量，哪怕是道帝親臨也無法撼動那一絲法則。
    雨下得詭異，國務社那邊的意思是轉移贛州的居民，但這樣龐大的人口想要一次性轉移談何容易，更何況大部分人基業都在這裏，還有偽人危機這把懸在所有人頭頂的達摩克斯之劍。
    總之就是難搞，非常難搞。
    原本贛州是留了一名道帝鎮守的，但兩天前深淵戰事異動，地球上除了必須留守的老人之外，所有道聖道帝全部應召返回深淵。
    陳道濡靠在窗台上，啪嗒啪嗒抽著煙，腳下細密的煙灰與窗沿上橫七豎八的煙屁股足以說明他一天抽了多少。
    他愁容滿麵地看向窗外，目光好似能越過雲層窺探到地球外深淵的一角，直到一聲歎息過後把煙屁股按滅在窗沿。
    “老爹啊老爹，這麽多年沒戰鬥了，這次戰事吃緊，你可別傻傻地衝在那些道帝的前麵。”
    陳道濡嘴裏念叨著，想摸根煙卻發現煙袋子已經癟了。
    無奈地從戒指裏拿出另一包，他又是憂慮地看向窗外，打開窗戶任由被風吹斜的雨水拍打在自己身上。
    白語溪默默站在警局的大門口，清冷明豔的臉上同樣隻有濃重的黑，她感受著雲層之上的氣息，眉頭越皺越緊。
    這股氣息她熟悉無比，氣息的主人是上一世解決掉林綠的罪魁禍首，同樣也是殺掉她的仇人。
    “這一次，你蘇醒的這麽快嗎？”
    雨幕中，一道黑影被不斷放大，黑影極速奔馳著，直挺挺向著警局衝來。
    一道火光自黑影的一角綻放，閃爍著寒芒的長刀被烈焰覆蓋，黑影手持長刀轉瞬間跨越百米衝刺到白語溪麵前，揮動利刃砍向她的脖頸。
    白語溪沒有驚慌，抬手喚出華夏傳說，在金屬撞擊聲中擋下這一刀。
    “林綠說過你會狗急跳牆，可惜你來的比我們預測的要晚一些。”
    黑衣人沒有說話，見一擊沒得手，抬腳踹在白語溪身上，將她逼退後全身靈力轟鳴，磅礴烈焰聚攏在刀刃上，對著白語溪揮出一刀烈焰半月。
    白語溪轉動掌中刀鋒，鼓動靈力借用雨水形成一層冰盾，扛下第二刀後發現黑衣人已然欺身而上。
    咚！
    第二道烈焰轟然爆發，赤色火焰炙烤著白語溪身上的寒意，同樣黑衣的少年雙手持刀擋在她身前，嘴裏還叼著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煙。
    兩道烈焰同時將天際點亮，極致的溫度近乎將周圍的雨水烤幹，陳道濡陡然發力將黑衣人逼退。
    “就是這家夥啊。”他回頭看了白語溪一眼。
    “應該是，隻有林綠和秦牧野見過他，但據描述也差不了多少。”
    “林綠這癟犢子情報有誤，”陳道濡眯了眯眼，“這貨不是道皇，是道君。”
    他隨即又歎了一口氣，將嘴裏的香煙丟到腳下踩滅：“去找老秦吧，有些事他必須做出決斷了，小心這座警局內的一切。”
    白語溪點點頭，頭也不回地走進警局內的黑暗中。
    “喂！”陳道濡刀鋒指向黑衣人，躍動的靈力火焰近乎將頭發染紅，“不管你是誰，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黑衣人的骷髏麵具後傳來一聲輕微的笑聲：“你們又懂什麽，讓開，我殺完人就走，我不是劊子手，我殺的皆是有罪之人。”
    “有罪之人啊，”陳道濡眯起眼睛，“放你媽的屁！那些慘死在這場雨中的普通人是有罪之人嗎，那些被偽人害死的人是有罪之人嗎？回答我！”
    黑衣人沉默下來，他轉動手腕使刀鋒指向陳道濡，心中所想不言而喻。
    “我不是什麽好人，或許會仗勢欺人，也或許會用權勢來掩蓋過錯，但我從不會濫殺無辜，老爹說的沒錯，我們生下來享受了權貴，那就有義務去為他人著想，去關心那些普通人的性命，而你呢，為了自己的複仇濫殺無辜，難道你忘了自己曾經也是一名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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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
    黑衣人爆衝而去，但陳道濡隻是淡定揮刀，巨大的衝擊將猝不及防的黑衣人掀翻，陳道濡欺身而上，抓住黑衣人的衣領把他拋向天空。
    “地麵太小了，去天上打。”
    黑衣人眼中出現嗤笑：“沒用的，又不一定我親自動手，我的手下會替我殺掉那兩個人的。”
    陳道濡向下方望去，隻見被雨水浸透的街道開始轟鳴，一隻隻不屬於人類範疇的惡心人形生物不知從哪冒出來，聚攏在一起形成無數道衝刷街道的黑色洪流，石油般黏在一起，遠遠望去像是電影中的黑色共生體。
    “我的偽人大軍，會替我處理好的。”
    “是嗎？”陳道濡沒再向下看，“跟那兩個家夥比拚兵力，你也是牛逼。”
    地麵上，兩道身影靠在一起，望著腳下那橫衝直撞的黑色洪流都不由得皺起眉頭。
    “真惡心啊。”林綠說。
    “我讚同你的觀點。”李昌煙麵露嫌棄。
    “既然這樣，那就好好清理一下垃圾吧。”
    碩大的黑色羽翼自林綠身後張開，代表著死亡的領域張開，在那燃燒著永恒黑色烈焰的大地上，無數更為邪惡的惡魔拔地而起，組成一隻一眼望不盡的軍隊。
    李昌煙居高臨下看著那偽人大軍，一滴雨水落在臉上，他嫌棄地抹掉，身後漩渦湧動，一隻又一隻純白的魂靈奔湧而出。
    “臭猴子。”
    警局內，秦牧野看了白語溪一眼。
    “放心吧，我有分寸。”
    在白語溪的注視下，他轉身走向牢房，打開牢門看向閉目養神的馮笑笑。
    “媽媽，聊一聊嗎？”
    馮笑笑睜開眼睛，眼中滿是柔情“怎麽了，牧野？”
    秦牧野眼眶有些紅，他隻是站在門口，扶著牢門的手顫抖著發力，將那黑色的鋼鐵捏癟。
    “我媽媽死的時候痛苦嗎？”
    “萬形族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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