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燕京，中央研究所。
    頭發花白的老人站在一處龐大的單向玻璃前，透過玻璃看向背麵那龐大的機器。
    銀白色的機器吞吐著純白色蒸汽，發出齒輪轉動的哢嚓聲與自我運作的轟鳴聲，其內部仿佛存在著一台超級計算機，不時發出哢噠哢噠的鍵盤敲擊聲。
    向上方看去，機器一望不到頂，似是有百米高，伴隨著氤氳白氣無休止地運作著，最後發出如鏈條斷裂的哢啦聲。
    老人雙手抱著胸，手指不斷在胳膊上敲擊，聽到那哢啦聲後麵色不變，隻是眼底閃過微不可察的黯淡。
    “又失敗了啊。”
    他搖搖頭，“繼續。”
    隨著話音落下，單向玻璃後的機器開始繼續運作。
    老人似乎是沒了興趣，隨手拿起身旁桌子上的礦泉水離開了中央研究所。
    中央研究所位於國務社的內部，一出門就是冬日的暖陽，眼下已經步入了一月，冬日正酣，夾雜著點點雪花的涼風順著衣袖的空隙鑽入衣服內。
    老人拿著水漫步在國務社的小徑內，路兩旁的參天大樹葉子早就掉光了，光禿禿的枝丫上素裹著銀裝般積雪，而地麵的雪已經被人打掃幹淨。
    “喂周命，你不會真覺得自己能開發出九境機甲吧？”
    “薑霓之，如果被林麟遊知道你來找我閑聊，估計他要吃醋的。”
    老人對著身旁長相甜美的少女微微一笑。
    少女不屑地撇嘴：“他就是一大醋壇子，不管他，你還沒回答我呢，你不會真覺得自己能研究出九境機甲吧？”
    “極寒領主複蘇得太早了，道帝是無法與道極對抗的，”周命找到一條長椅坐了下去，老神在在地把手中礦泉水瓶上下拋起，“人類的體係無法登臨道極，但或許機甲可以。”
    “九境機甲的研製從你獲得係統之前就一直在進行，至今為止已經持續了快三百年，他們都沒能做到，你覺得你能做到嗎？”
    “總要做些事情吧，不然我太閑了。”周命聳肩。
    “你們大可不必這麽拚，實在不行還有我呢。”薑霓之神色猶豫。
    周命笑笑：“你知道林麟遊不會同意所以來找我說這種話嗎？”
    他挑挑眉：“我也不會同意。”
    透明的礦泉水瓶在空中旋轉一百八十度，冬日沒有溫度的陽光透過水瓶折射在周命的頭發上，為那銀白素發平添幾分金色。
    “如果是讓你去打道極的話，不管贏不贏，你絕對會死。”
    薑霓之叉起腰，呲著小虎牙對著周命：“你們人類真的煩死了，這樣不行那樣不行的，把我逼急了我直接倒戈深淵！”
    “你的能力是人類翻盤的唯一希望，你是不能出事的。”
    薑霓之沉默了片刻，眼神的光芒暗了幾分，“你們都變了……”
    周命倒是樂嗬：“都二百歲了，肯定不能再像二十歲那樣。”
    “贛州那邊的雨還是沒停嗎？”
    “沒有，按照李昌煙所說的，這雨和極寒領主有關，居然有人能破壞他的權柄，會是誰呢？”
    薑霓之撇嘴：“你自己又不是沒答案。”
    周命隻是樂嗬嗬。
    “對了，關於那位道極你具體了解些什麽，跟我說說吧。”
    薑霓之一屁股坐到周命身旁，身體隱約出現電視機壞掉般的雪花，而她卻絲毫不在意。
    “關於那位，我同樣知之甚少，雖然曾經同為道極，但在我記事開始他就一直在沉睡，隻能根據典籍推斷出他的能力與斬擊有關，還似乎與上個紀元的某位大人物有關。”
    “上個紀元嗎？”周命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停止研發九境機甲吧，這樣的機甲需要付出的代價遠比你想象中更為沉重。”
    “沒必要了，既然已經開始，那就沒有理由停止，我們都在為了未來而活下去，哪怕千瘡百孔。”
    薑霓之還想說些什麽，但似乎時間已經不夠了。
    “你和林麟遊現在都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不好玩！”
    看著少女的身影化作粒子消散在環境中，周命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並沒有回應。
    一道光幕在眼前展開，是來自絳天的消息。
    【轉化進度81】
    【失敗了。】
    “繼續。”周命早有預料。
    他想了想：“幫我聯係一下伊麗莎白吧。”
    【好的，請稍等。】
    光幕閉合又迅速開啟，伊麗莎白女王那張明豔的臉龐出現在光幕的中央。
    “終於想起我來了，周大首席。”
    “嘖嘖嘖，一股酸味。”
    “我酸什麽了？”
    “沒說你酸，我說你腳丫子酸。”
    “周命你他媽的……”
    伊麗莎白預料到什麽，到嘴邊的髒話憋了回去，皺起眉頭看向光幕另一邊的周命：“你怎麽了？”
    “我好得很啊。”
    伊麗莎白嗬嗬一聲：“我還不了解你嗎？雖然年輕時候沒個正形，但現在你可比曾經穩重多了，隻要你沒正形，那就說明你幹虧心事了。”
    說著，她把臉湊近光幕，在周命的視野裏，整個光幕隻剩伊麗莎白的一隻眼睛。
    “說！你幹什麽虧心事了！”
    “想跟你要個孩子了。”周命臉不紅心不跳。
    “嘿！周命你他媽的……”
    趁著過不了審的話沒發出來，周命忙關閉了通訊，一個人坐在長椅上大笑，一道道光幕出現在他的四周，全部都是伊麗莎白的來電請求，過了大約五分鍾，伊麗莎白似乎意識到周命不會接她電話，索性也不再打過來，隻是發送了一條條長達六十秒的語言。
    【聽一下，求你了。】
    周命隻是笑，笑出了眼角的眼淚，他輕輕劃動光幕將那一條條語音刪除，剛準備給伊麗莎白再打過去，一道光幕在眼前再度展開。
    【轉化進度87】
    【失敗了。】
    居然有所進展。
    看到有關九境機甲的消息後，周命瞬間將與伊麗莎白的事情拋到腦後，轉而向著中央研究所快步走去。
    日不落，白金漢宮。
    伊麗莎白氣急敗壞地看著那一條條周命未讀的消息，知道這個逼不會聽她的語音了，她深吸一口氣。
    不管了，出征去華夏。
    這頓罵你今天必須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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