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破除煩惱定義相,證得覺知本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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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福慧村風雨欲滿樓之即,何曉娜照舊在金山學堂帶著大家學習了《妙法西域記》,今天學習第四十三記,記錄如下:
我問上師:當煩惱與嗔恨生起時,有人嚐試以覺知照見自身正處於“煩惱”或“嗔怨”的狀態。然而,即便能清楚覺察,煩惱與嗔怨卻依然存在,該如何化解?
上師回答:當你將某種色、聲、味、法定義為煩惱時,正是由於產生了這樣覺知的定義,煩惱和嗔怨才隨之而起。所以,若要不被嗔怨煩惱困擾,就不應將種種現象定義為嗔怨煩惱。
我問上師:是因為覺知照見了種種差別,才生起差別的覺受?還是覺受本就不受控製地生滅,所以我們才照見並定義了種種差別情緒而不能不煩惱嗔怨?
上師回答:這個問法恰似困於“雞生蛋,蛋生雞”的邏輯迷局,本質上源於對“能覺”與“所覺”的割裂認知。心識造作起現象,為業習所致,然這還是不改它性覺的本質,性覺必明,你把此“明”定義為煩惱,那你怎麽可能不煩惱呢?煩惱與覺知的互動並非線性因果,定義即起,煩惱即現。從唯識的角度論之,一切差別覺受皆由“種子現行”而生,這種“種子”其實是業習,也就是固定思維,這樣的習慣性思維,當外境緣熟時,性覺感此種種業便現起為嗔怨等習慣性定義,執此定義則表現為情緒。所以,當我們抱怨一個人時,並不是真相就是那樣,而是自己的習慣思維在作祟,這並非先後關係,而是如同“燈照暗室”,燈光乍起時,黑暗與被照見的物象同時顯現——黑暗非因燈光而有,卻因燈光而被覺知。同樣,煩惱非因覺知而起,但此覺知若被定義,則煩惱嗔恨等情緒就會相續不斷。
我問上師:那就是雞與蛋同時出現,同時消失?這我更不能明白了?
上師回答:你要執此先後,那是你自己執認它倆為“實有”了。如果它倆沒“實有”呢?所謂“差別覺受”與“覺知”,皆無自性。煩惱的“實有性”不過是心識分別的虛妄構建,如同水中月,看似清晰可辨,實則了不可得。當我們執著於“煩惱先起,覺知後照”或“覺知定義,煩惱方生”的二元對立時,恰如以指撮月,徒增煩惱。禪宗以“當下直斷”破除此類戲論。若在色聲等相升起時,不落入“定義為煩惱”的思維定勢,則不會糾纏於因果先後,而是直接安住於“能覺之性”,煩惱當下便如霞彩遇朝陽——非生又何以要滅?此即《心經》所言“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之深意。
上師繼續說道:故真正的解脫,不在辨析“誰先誰後”,而在超越分別心定義一切的桎梏,了悟煩惱即菩提、覺知即空性的不二實相。當此之時,因果之問自然冰釋,煩惱與覺知皆化作覺悟的助緣,成就大圓鏡智的朗然觀照。
在金山學堂暖黃的燭光下,盛施柔指尖摩挲著泛黃書頁,率先打破沉默:“上師說不定義煩惱,可若不分辨善惡,修行豈不成了混沌一團?”她發間的銀飾輕晃,映得眼底困惑愈發清晰。
何曉娜望著窗外翻湧的烏雲,緩緩道:“就像暴雨將至時,有人怨天、有人躲雨,有人卻能聽見雨打芭蕉的韻律。定義並非消除認知,而是放下對感受的執著。”話音未落,候韻音突然起身,茶盞在案上輕響:“可煩惱如附骨之疽,明知是空,卻痛得真切,該如何‘不定義’?”
魏子豪將佛珠繞腕三匝,沉聲道:“上師說煩惱因‘種子現行’,莫不是說我們過往的執念,才是滋養煩惱的沃土?”金君寶卻苦笑搖頭:“道理都懂,可每當與人爭執,怒火還是瞬間上頭,哪裏還記得‘能覺之性’?”
何曉娜起身推開雕花窗,裹挾著雨腥的風卷進室內:“諸位看那烏雲——若將它視作‘遮蔽晴空的惡’,便生煩悶;若隻觀其流動變化,何嚐不是自然妙相?修行不在強壓情緒,而是在嗔怒乍起時,先止住‘這是煩惱’的評判。”她指尖輕點案頭《妙法西域記》,燭火在字裏行間跳躍,“就像金帝師西行,若執著於風沙困苦,又怎能寫成這部傳世之作?”
盛施柔若有所思:“所以‘煩惱即菩提’,不是美化痛苦,而是讓我們在覺知中照見執念,對嗎?”何曉娜含笑頷首,遠處悶雷滾過天際,卻驚不散學堂漸漸沉靜的氣息。
侯韻音垂眸摩挲著衣襟,半晌才開口:"可若連煩惱都不定義,那該如何分辨自己是否在修行正道?難道任情緒肆意流淌就是覺悟?"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慮,仿佛在迷霧中尋找方向的旅人。
何曉娜從書架上取下一尊小巧的觀音像,輕輕擦拭著表麵:"修行不是在黑白之間劃界限,而是破除二元對立的桎梏。就像這尊像,若執著於"泥胎"或"聖像"的定義,反而看不到它承載的慈悲願力。當我們不再用"好與壞""對與錯"割裂心境,才能窺見煩惱背後隱藏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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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豪忽然想起什麽,掏出懷中一本邊角磨損的筆記本:"我曾記錄每日煩惱,發現九成煩惱都源於對他人言行的預設。比如金師兄前日遲到,我下意識就覺得他散漫,這種"定義"瞬間點燃了嗔火。"他望向金君寶,後者赧然撓頭。
"正是如此!"何曉娜眼中閃過讚許,"就像《心經》所言"無無明,亦無無明盡",當我們不再用"無明"標簽困住自己,反而能在煩惱生起的刹那,照見心識運作的軌跡。"她轉身在白板上畫了個圓,"這就像圓周運動,執著起點終點便陷入循環,若觀其流轉本質,自會發現本無來去。"
金君寶突然拍案而起:"我懂了!上次與山下商販起爭執,若當時能放下"他故意刁難我"的定義,或許就能像觀察戲台上的角色般,看著情緒生滅而不被卷入!"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學堂裏回響,驚飛了簷下避雨的麻雀。
盛施柔翻開抄經本,指著某處批注道:"這裏記載金帝師在沙漠斷水時,將幹渴之苦觀作"四大假合"的無常相。原來不是要消滅痛苦,而是改變與痛苦相處的方式。"她抬頭時,窗外的烏雲不知何時裂開縫隙,一縷陽光斜斜照在經書上,將字句染成金色。
何曉娜合起書本,目光掃過眾人:"這幾天吳興國福慧村戰事欲起,我心亦有波瀾,皆是覺悟的契機。就像蓮花生於淤泥,允許一切自然呈現,種種波瀾若能化作反觀自心的明鏡,便是最珍貴的修行道場。"話音未落,豆大的雨點已砸在青瓦上,卻掩不住學堂內此起彼伏的恍然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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