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娜帶著盛施柔，候韻音，魏子豪，在金山學堂學習的日子裏，終於學完了《妙法西域記》的最後一記第四十九記，記錄如下：
    我問上師：我明白種種法義善知識本平等無別，但於眾生適合而悟，有沒有廣泛適合大部分眾生的法義？
    上師回答：“不立知見，貪執不起，不設佛位，不取本心，自成佛道”此二十字就適合大部分人了，不管是理悟，還是持戒，坐禪都以此二十字行持就可以了。直到行持到連這個“不”字也不會“起來”，就是到家了。
    我問上師：如果不設佛位坐禪，那坐禪有何意義？
    上師回答：如果坐禪是為了獲得無漏的圓滿佛果，那這樣的禪就如同欲滿漏缸，無量劫也滿不了。何以故？隻應無所得故。
    我問上師：既然無所得，那此自成的佛道算不算得？
    上師回答：知見無見，貪執不起即是‘得’了，這樣的‘得’，得即無得，‘無得’才是真正圓滿的‘得’，才能接近圓滿的佛果大道。它是一種絕對的自由，隻有這樣的自由，才能讓萬物如是發揮且具有無限可能。讓人們心靈如是自在且能發揮無限能性。
    我問上師：這聽起來好像是極俱可能的‘變化’本身，我已經明白此‘變化’本身的內驅力就是‘自知之明’，即如是。如此“本覺性明”的菩提妙心，是空性的吧？畢竟隻有這樣的空性才具有無限可能的變化。
    上師回答：“空性”這個詞是傳達它支撐一切變化，自己卻穩坐變化的中央，如如不動。這種‘不動’可觀大觀小，如果以宇宙為一個整體，那麽宇宙即如是，宇宙內部的變不影響如是的不變，即變即如是。如果以一棵樹為整體，此樹即如是，則此樹內部的變也不影響如是的不變，即變即如是。即“緣起性空”，緣起的變，不會影響性空的不變，而不是說它真有一個“空”的存在。
    我問上師：要這麽說，那離了緣起，那它就不存在了呀？又如何支撐緣起？
    上師回答：依己“自知之明”。
    我問上師：它連“空”這樣的載體都沒有了，那此“自知之明”由何而發？也就是你說的這個“己”又如何體證？
    上師回答：當下你明‘不存在”，那此‘自知之明’就是不存在，如果當下你明花，那此‘自知之明’就是花，故說‘如是’。無上菩提，它本覺性明，故刹那就能圓滿自證自己，不需要依賴其他東西來印證。這種自證，因人們知見定義而成種種差別。
    我感悟道：如此這般，那還有個“如”，我已經能明了這“如”是支撐變化的根本，也是世界萬物作為如是而不動搖的核心，亦是性空的本質。一切皆如是，無所從來，亦無所去，變化的隻是人們的知見。即眾生心起，變化即立，這就是“風動帆動，仁者心動”。
    上師回答：你的理悟妙讚，“我”就在這裏，如如不動，性明常住，也不是從哪裏來的，也不會到哪裏去，我成就一切皆“如來”。下麵我用《金剛經》裏“妙悟如來”的句子做個總結，你仔細妙悟吧：
    1.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是說“如”無所住而於覺性自性）為能住，強調如即覺，覺即一切眾生皆是佛。
    2.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是說一切緣起的變化都是刹那生滅的，我們應當明白他們都是“如是”的呈現，即覺性的照見，變即不變。
    3.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是說種種聲色現象皆如是，它隻住覺性才能分辨他們是什麽或者不是什麽，那就說明種種“如是”升起於覺明妙性之中。這樣，於一切處都能常住我之覺性，妙覺如來性覺妙明）而不擾其心。
    4.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是說世間種種相都是法義織就的緣起，故說虛妄。然而每一個法義又對應著根本的“自知之明”，如此“自知之明”就是如來的真實義了，或者根本義了。所以，一粒微塵尚可容整個法界，然說法界，實質又“自知之明”一真無別，即一真法界，此一真法界即如來。
    5.法尚應舍，何況非法。這裏的意思就是前麵我強調的“菩提自性它是一種絕對的自由，隻有這樣的自由，才能讓萬物如是發揮且具有無限可能。讓人們心靈如是自在且能發揮無限能性。”，哪怕有一知見，那它就不會絕對自由，包括“空”，“存在”，“不存在”這樣的概念都不應該立起來。
    6.所謂佛法，即非佛法。這裏是說，佛法是對這個世界認知的解構，種種解構，都是那個“是”相，故一切皆如是，本未生一法，也就談不上滅一法了。如此這般的一如實相，說它是佛法的時候，亦是“如是”解，故說非佛法。
    7.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這裏是說，世間一切人我眾生皆是一如法為，這種“為”就像編草鞋一樣，編出萬千形態，這種常住不滅的如是理，也不會有長生不老的這種壽者相，因為“如”即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之理，“自知之明”的覺明之性常住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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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這裏是說，“心”為人們法義歸來而虛妄建立的處所，名為“我知道”，故能知道種種法義，卻不知道了種種法義為無上菩提“自知之明”，了無所得，故三心不可得。
    9.是法平等，無有高下。這裏是說，種種法，皆是無上菩提“自知之明”，並無高下差別，也就是說如是法並無高下差別，故世界一切眾生，物相，佛等並沒有高下差別。即一如法性即妙幻法為，亦佛覺妙明真性。
    10.所作福德，不應貪著。這裏是說，世間一切皆如是因，如是果，我們應該在“因”上下功夫，不問“果”。就是今生一句佛號，也有它如是的果報，我們所作即可，不可貪著，這種了悟真相的“作”，即如來三摩地，這樣的三昧觀照，觀自己如同白雲不失天空一樣自在無礙。觀世間如同空花一樣不執不取。
    我問上師：那《金剛經》整個經文說的就是絕對自在自由的如是境界了吧？
    上師回答：《金剛經》核心義法可概括為：以如理性明的般若智慧洞察萬物本質是非實有的空性，破除對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的執著，倡導不住色塵等法義而入自在無礙的平等心地，通過受持經典等修行方式積累福德資糧，也就是在如是因中下功夫，在如是果中實現覺悟解脫，達至內心如是自在的境界。
    夜幕垂落，金山學堂的燭火在窗欞間搖曳，將五人的身影拉長在斑駁的牆麵上。何曉娜輕撫《妙法西域記》的卷頁，墨香與燭煙交織，眾人圍坐，眼眸中跳動著思索的光芒。
    金君寶率先打破沉默，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案幾紋理：“原來‘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並非讓我們摒棄一切念頭，而是不被外相絆住腳步。就像山間溪水，自在流淌，不執著於某一處淺灘。前些日子我苦思修行方向，總想尋個捷徑，如今想來，倒像是妄圖截斷溪流，讓它瞬間匯入大海，實在可笑。”
    盛施柔微微頷首，發間銀飾輕響：“我讀‘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時，忽然憶起幼時觀蝶。那蝶兒破繭而出，翩翩不過數日便消逝。當時隻覺淒美，現在才懂，世間萬物何嚐不是如此？繁華興衰、愛恨情仇，皆如朝露、似閃電，刹那生滅。我們卻常困在這短暫的幻象裏，自尋煩惱。”
    候韻音凝視燭火，火苗躍動間，她的眼神愈發清明：“‘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這話，讓我豁然開朗。以往我總執著於佛的莊嚴法相，四處參拜塑像，卻忽略了本心。其實如來不在遠處，就在我們放下執著、洞見本質的那一刻。就像撥開雲霧見明月，明月本在，隻是被雲霧遮蔽了我們的雙眼。”
    魏子豪握緊拳頭又緩緩鬆開，語氣中帶著釋然：“‘法尚應舍，何況非法’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敲醒了我。我曾癡迷各類修行法門，認為掌握越多就越接近大道，卻忘了過於執著法門本身，反倒成了束縛。就像渡河，船能載我們到彼岸，但到岸後若還背著船前行，豈不是愚蠢至極？”
    何曉娜靜靜聆聽，唇角揚起欣慰的笑意：“諸位所言極是。上師所授，字字珠璣，皆在引導我們回歸本心。修行之路，不在外求，而在自悟。就像這燭火，能照亮黑暗的，始終是它自身的光芒。往後，我們且將今日所悟融入生活，在一言一行中踐行，或許方能更貼近這‘如是’境界。”
    窗外，山風輕拂，燭火明明滅滅，卻始終不曾熄滅，恰似眾人心中剛剛燃起的智慧之光，雖微弱，卻堅定，在寂靜的夜色中，照亮著未知卻充滿希望的修行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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